第2章 你做了什么？
静寂的夜空，清冷的月辉，映照出渊苍白侧脸。
宇智波渊淡淡地收回目光，平静得如同这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够撼动他的内心。
“其实啊，我曾经参与过几次族内的大会...”
渊的声音轻得像是呢喃自语，却在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地传进了带土的耳中。
“但可惜，这世上蠢人多，而真正聪明的人却很少。”
他语气中带着不屑，继续轻叹着说：“多数表决，说到底，只不过是让大多数愚昧之辈决定一件蠢事罢了。”
说罢，他的视线再度移向那轮圆月。
月光映入他的双眼，万花筒写轮眼折射出奇异而诡谲的光芒，不断透出幽深的特殊瞳力。
仿佛在与月光低语，带土却丝毫无法理解渊此刻到底在做些什么。
表面来看，这位宇智波渊，正将他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化作瞳力宣泄而出。
但那散发出去的力量并未集中，而是漫无目的地挥洒于虚空之中，仿佛在浪费着珍贵的万花筒力量。
难道只是得知灭族之夜来临，无奈发泄不满？
突然，渊轻轻叹息一声，语气竟带着淡淡的遗憾。
“月色，无限月读啊...只可惜了。”
带土听到这话，腾起一种惊骇与警觉。
无限月读？
“宇智波一族所谓的爱，终究都是偏执而自私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免俗。”
“即便是那个被视作温柔典范的止水，也一样无法挣脱这种宿命。”
提到止水，他眼底难得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与嘲弄...
“在止水出事之前，我曾与他好好聊过一次天。只可惜，他并未领情，还反倒觉得我是个疯子，比族内任何人都要疯狂。”
藏身阴影中的带土心中微微一动，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到底曾对宇智波止水说过些什么，竟然会让止水这样的人也视为疯言疯语？
渊似乎早已料到带土心中的疑惑，嘴角微微扬起，轻轻笑了几声，又一次自言自语起来。
“嘿嘿嘿，我啊，只是提前告诉了他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惜止水不仅没有相信我，反而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他便敛去笑意，声音再度恢复了平淡而冷漠的腔调。
“不过，那正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让止水提前听到这些话，让他心中种下足够深刻的概念。”
“概念？”
带土心中愈发疑惑，完全摸不透渊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渊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带土此刻的疑问，继续淡然地说道...
“直到止水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他才会真正想起我曾对他说过的话。”
“到那时，原本空洞的概念才会彻底在他内心深处固化成无法磨灭的真相。”
“概念固化？”
带土内心愈加困惑，仿佛正逐渐陷入一片难以捉摸的迷雾之中。
但他隐约可以感觉到，概念与他身上万花筒写轮眼能力有着一定关联。
渊微微摇头，眼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蔑与怜悯。
“可惜啊，这些内容就算此刻宇智波带土站在这里听着，他也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意思...毕竟，他实在是太笨了。”
面具之下，带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谢谢你啊...
渊却已经不再关注这些细节，他的目光重新凝望着夜空，视线幽深如无尽的深渊，缓缓吐出一句带着浓重宿命感的话语...
“忍界，终究会毁灭。”
这一句话如同幽深黑暗中的呢喃，渊声音低沉、淡漠，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力。
每个字都仿佛刻进了空气，直接渗透进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宇智波带土心底最深处。
毁灭...
这个词带着诡异的魔力，仿佛带有无尽的重量，瞬间撕裂了带土原本冷静的神经。
他心头猛地一震，骤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幻术！
带土的内心陡然警觉，迅速汇聚起写轮眼中的瞳力，打算一举冲破这层无声无息间便侵入心灵的幻术。
然而此刻，渊却仍旧站在月光之下，淡淡望着逐渐阴沉下去的夜空，继续用着无比平静的语调述说着他自己的话语...
“认知偏差下，概念就会发生严重的偏移，从而导致错误的判断与行为。”
“所谓认知，就是个体对于外部世界的感知、理解、记忆与推理等一系列心理过程。”
“它涵盖了人类获取信息、处理信息并加以应用的全部能力。认知，是思维活动的基础，决定了我们所感知到的真实...”
这些话语像是无声的咒语，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带土耳中。
竟与他的瞳术形成了奇妙的对抗，搅乱了他的思绪，让原本简单突破的幻术变得极为棘手。
同时，月色渐渐开始扭曲起来，转为令人心悸的猩红。
血月当空，诡异至极。
带土透过面具之下的写轮眼，清晰地感觉到这层微弱幻术正在急剧地增强，让他的神经也不禁随之紧绷到了极致。
很快他似乎看到，宇智波族内的营地中。
一具具宇智波族人的躯体倒在血泊之中，他们胸口的鲜血如泉涌出，流淌成一道道刺眼猩红的溪流...
汇聚成巨大的血色之河，映照在夜空，逐渐与那轮猩红之月交织在一起。
伴随着族人生命的不断流逝，渊的万花筒写轮眼开始放肆地释放出前所未有的瞳力，那股隐隐的不祥气息逐渐变得更加浓郁而强烈。
渊漠然地注视着那片猩红，脸上却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早已预见的景象。
如深渊般的目光依旧静静地凝视着自己方向。
似乎穿透了现实与幻境...
渊微微侧脸，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万花筒图案不停旋转着，声音低沉而淡然地说道...
“当认知彻底坍塌，现实也会随之崩坏。所做的一切，终究只是庞大认知偏差之下的错误。”
说到这，渊转身看向天空：“止水死前最大愿望，就是村子与家族可以和平共处...”
说到这，渊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到：“今夜他的愿望实现了...”
沉默许久，宇智波带土终于忍不住出现：“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