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奉旨夺魁
虽然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周王，罢免了薛国观，但是朱由检明白朝廷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如果朝廷不能迅速平定流寇作乱，非但不能让众藩王臣服，反而会引起他们更大的反弹！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清冽的琵琶声。
“何人奏乐？”崇祯抬头，嗓音沙哑。
司礼监秉笔承恩躬身道：“皇爷难道忘了，左都督田弘遇为陛下敬献了一名江南美女......”
崇祯摇了摇头：“如今国事艰难，朕哪里还有心情邂逅啥美女，让她出宫去吧！”
王承恩连忙说道：“老奴看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甚是疲惫，不如就让此女为陛下弹奏一曲，解解乏吧！”
珠帘轻挑，一袭素衣的陈沅怀抱琵琶，盈盈下拜。
崇祯抬眼望去，只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唇间一点朱砂，衬得肌肤胜雪。那一瞬，他竟恍惚以为画中仙娥临凡。
“民女陈沅，叩见皇上。”她声音清泠，如珠落玉盘。
崇祯微微动容，但听闻王承恩低声提醒“此女乃苏州歌伎”时，脸色骤然一沉：“左都督竟敢以娼优污朕耳目？”
陈沅却不慌不忙，轻拨琴弦：“陛下为国事劳神，请容民女献丑一曲，暂解圣虑。”
未等崇祯回应，她已转轴拨弦。初时如江南烟雨，缠绵悱恻；忽而变调，竟成塞外金戈，铁马冰河入梦来！
崇祯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这琵琶声里，竟有他少年时在信王府听过的《十面埋伏》之韵。一曲终了，他下意识抚掌，又猛然惊醒，硬生生收回手：“你倒是技艺不凡。”
“王承恩，发赏！”
接过了五两银子后，陈沅莞尔一笑！
“怎么，嫌少？”崇祯有些不悦的问道。
陈沅放下琵琶，忽然伏地：“陛下，民女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崇祯挑眉：“讲。”
“民女在江南时，见文人墨客为博花魁一笑，动辄掷金千两。”
她抬眼，眸光坚定：“民女听周皇后说如今朝廷入不敷出，若陛下允准，民女愿以‘夺取京师花魁’为名，募集京师富户之财，充作军饷！”
殿中骤然死寂。
崇祯勃然变色：“荒唐！朕岂能……”
“陛下！”周皇后突然从屏风后转出，竟是眼眶微红，“此女心怀家国，臣妾以为……当试！”
“不成！”崇祯坚定的说道。
“朕当初勒令朝中百官捐银，只募得了区区几千两之数，朕不能为了这点银子贻笑大方！”
陈沅说道：“若是不能募得超过五万两白银，民女宁愿以死谢罪！”
见这个小女子如此坚定，崇祯最终还是松口了：“朕听闻嘉定伯周奎生财有道，盘下了潇湘馆，就让他帮着张罗此事吧！”
周皇后赶紧说道：“谢过陛下！”
很快，陈沅便在锦衣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嘉定伯府。
周奎也被陈沅的绝世容颜所惊到了。
竟脱口而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旁的刘长生笑着说道：“陈姑娘这次可是以花魁的身份，奉旨募捐！嘉定伯难道也要一掷千金？”
周奎叹息了一声：“这美女虽好，本伯爷还是更喜欢银子！”
这时陈沅注意到了朱由崧，赶紧行了一礼道：“能再见到恩公实在是太好了！”
朱由崧此时也是哭笑不得，这陈圆圆虽说是没有成为崇祯的女人，但如今奉旨选花魁，可不就是钦定的歌姬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无论是朱纯臣还是田弘遇那两个老色匹都打不了她的主意了！
刘长生见到这个情况很快就以商量开业为由将周奎拉走，给二人留下一点独处的空间！
朱由崧说道：“左都督田弘遇虽然权势滔天，不过福王殿下已经同嘉定伯联手拿下了潇湘馆，今后只要陈姑娘安心做这里的头牌，在京师没有人可以难为陈姑娘！”
陈沅行了一礼说道：“奴家谢过恩公了！”
朱由崧说道：“朱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陈姑娘能否答应？”
陈沅轻声说道：“恩公但说无妨!“
“朱某从小被福王收养，听命于王爷。如今贼寇四起，福王殿下上书陛下想要组建护卫保卫王府，哪知陛下大怒，还褫夺了周王的爵位！”
“陈姑娘经常可以接触到京师的达官贵人，若是听到任何对福王殿下不利的消息能否告知在下！”
陈沅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不过也算是阅人无数，朱由崧是第二个没有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上一个就是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
尽管内心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还是说道：“奴家答应恩公，就算是还了此前的救命之恩！”
朱由崧抱拳说道：“朱某代王爷谢过圆圆姑娘了！”
“你叫我什么？”
朱由崧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喊错了陈沅的名字。
“圆圆，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本姑娘以后就叫陈圆圆了！”
很快江南名妓陈圆圆在潇湘馆挑战全京师歌妓，竞选花魁的事情就在京师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面对陈圆圆的挑衅，京师的各大青楼纷纷派出自己的头牌姑娘出场，准备夺魁！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场合最容易出现一掷千金的豪门子弟，是不少青楼头牌赎身从良的好机会，姑娘们当然是不会错过！
不过这次的规矩有所不同，所有的宾客可以为自己心仪的头牌姑娘下注，身价最高的姑娘为本次的花魁。
每位姑娘的最大金主皆可与其共度春宵！
一经出价，银子概不返还，所有姑娘下注的银子最终为花魁所在的青楼获得。
暮色初临，东四牌楼附近的潇湘馆早已灯火通明，朱漆大门前车马簇拥，豪绅显贵络绎不绝。
今夜，这里将选出京师第一花魁！
馆内，红纱灯笼高悬，映得满堂生辉。雕花梨木戏台上，乐师轻拨丝竹，一曲《霓裳》袅袅升起。
台下，全京师的士绅富商，都开始为自己心仪的姑娘投掷！
“山西富商潘大庆为怡香苑‘赛西施’姑娘投注白银500两！”
“户部郎中裴松为香楼‘红绣’姑娘投注白银1000两.....”
刘长生自信的说道：“咱家准备了白银13万两，黄金7000两，肯定可以确保陈圆圆夺魁，也好让我们潇湘馆的招牌一炮而红！”
周奎笑道：“这京师卧虎藏龙，可不好说，而且本次收入的大半是要捐献给朝廷做军饷的，还是尽量让别人替圆圆姑娘下注吧！”
前面都是一些小金额的投注，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
突然老鸨激动的说道：“成国公朱纯臣，为潇湘馆陈圆圆姑娘下注白银三千两！”
正当众人惊呼成国公出手大方之时，一名年轻的将领喊道：“辽东总兵吴三桂，为潇湘馆陈圆圆姑娘下注白银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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