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答疑解惑
从两人面前离去，许景足足花了近一刻钟。
直到周围的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林烨才和师尊一起重新走入了那间当铺里。
此时的当铺和他之前所见的已经全然是两幅模样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一片漆黑中的柜台，而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堂。
上面连一块匾额都没有，更别提有其他的什么装点。
至于首位宗主的塑像，也不过是幻境中的一部分罢了。
经过陈旧的大堂之后，便是一处空院，周遭的四间屋子，便是宗门用来暂存灵石的仓库。
而这些灵石，现在也早已被黄泽一扫而空。
作为一名长老，照理来说，支配这点下品灵石完全不在话下。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里的下品灵石是钟辞在山中除妖所获，而不是在矿中挖出来的。
那些金印吸收不下的妖气，便会被她炼化成这种掺杂着许多杂质的灵石。
说到底，这里实际上是属于钟辞的个人财产。
发生了这种事后，没有将那群修士连同妖物一起扫净，在众人的眼中，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放回去的许景，若是还有点良心的话，也自然会在宗门里多说出些好话来的。
这些下品灵石本身，对钟辞而言并不重要。
只要她想，这山中的小妖根本炼不完。
这些灵石中的灵力本就不多，还不足以弥补她费劲挥剑所消耗的多。
“师尊早就知道，这里已经设下了阵法？”
不愧是林烨，每次抛出的问题总是那么精准地直击要害。
这种送命题的答案，钟辞也早已备好了一套说辞。
“抱歉，阵法之事确实出乎意料，我原是想让你来此截住这些妖物……”
身为师尊的钟辞，在林烨面前的语气总带着几分谨慎和愧疚。
若是外人见到这一幕，都得怀疑到底谁才是师尊。
她都已经轻轻撇过头去道歉，刚刚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一点小仇。
林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位许景是何境界，竟能轻易布下这种阵法，我在里面见到的黄泽长老，也是幻象罢。”
见他终于转换了话题，钟辞才松了口气。
“这种阵法对施术者的要求并不高，他才不过是炼气五层罢了。
只要提前带上符纸，钉在固定的地方，稍加施以灵气就能激活。”
听着如此方便，让林烨都有了些心动。
虽然不能直接增加寿限，但保命护身，又何尝不算是一种长生之道呢。
“师尊，似这般方便的阵法，可否……”
林烨不想说的太直白，毕竟是师尊请了三次才带自己入门。
他更想看看钟辞的珍重，能保持多久，又是否真会如同最初答应的那样，将他极力培养到金丹境。
“阵法倒不是什么秘传之术，只是你我灵根不同，恐怕难以亲自教授，只能去藏经阁里试试了。”
青峰宗本就没有太多关于火灵根的修炼功法，钟辞也只记得在藏经阁中有着些尘封的经卷，或许能帮到他。
原先的钟辞只打算通过提升灵力这种通用的办法，来帮助林烨快速渡过炼气筑基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好学求知，倒是让她有了些为难。
得知真有阵法可学之后，林烨便对师尊的信任更添了一分。
藏经阁总归是跑不了的，而迫在眉睫的是，金印之中所能容纳的妖气已经不多了。
若是拿去交给宗门进行荡秽之后，把白宁的那点妖气也一同清理干净了，不就找不到她了吗。
林烨可还不想和那只软和的小狐妖告别。
事已至此，还要向师尊瞒下去吗，也不知道若是她得知自己收养了只小妖，会是什么态度。
这番当铺里发生的事，究竟是为了阻止妖物上山，还是为了让自己吸收妖气炼化？
林烨无从得知，但眼下他必须做出些尝试了。
为了小狐妖白宁，他决定赌上一回，师尊定是为了自己的修行。
只不过，这个赌注的代价，却是白宁的命。
“师尊，那金印若是满了，该如何清理呢？”
钟辞一愣，只觉得今日的林烨问题似乎格外的多。
她也无心责备，这两天的事情确实都是因她一念而起。
“自然是交由荡秽堂清理了，我记得之前说过一次吧。”
“抱歉师尊，一时走神忘了。”
林烨装做副尴尬的样子，挠了挠头。
这不像是他干脆利落的风格，钟辞仿佛看出了一丝端倪。
“驱妖身中有邪气，带在身边久了容易侵蚀自身。”
“那可有无邪的妖？”
林烨顺着她的话就说了下去，一步步试探着钟辞的态度。
“这世间的妖物，都有邪性，不过区别在多寡罢了。”
“那邪性最少的妖呢，有哪些？”
“……狐妖，还得是纯白的那种，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了。”
解答弟子的问题，是师尊应当做的，钟辞倒也没觉得这些问题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初入仙门，多保持点好奇心总归还是更好些的。
不过林烨接下来的话，就让钟辞的眉眼都有些肃立了起来。
“师尊，若是有只如你所说的那种纯白狐妖在这枚金印中，就此将其除去，是否会有些浪费了？”
“你所说的狐妖，可是通体雪白，体长不过三尺的那种？”
钟辞不经意间都快贴到了他的面前，似乎真有那么一只狐妖，就在他的眼前趴着。
“还是请师尊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这妖当除还是当留？”
“留，当然得留，而且不能留在金印里！”
林烨第一次见到师尊的话语这般兴奋。
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失态的钟辞，忙向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能留在金印里？”
“你有所不知，这种狐妖很是脆弱，修行也是颇为漫长，与人极为相似，只在金印里炼化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师尊对自己的态度如何没看出来太多，对狐妖的态度倒是已经热情地要溢出了。
林烨也不再继续吊着她的胃口，催动起灵力来，就将金印中的那几根白色狐毛取出。
“你这……该不会已经炼得只剩几根毛了吧。”
钟辞的脸上很快就盖满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