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剿鼠行动
西岭深林，鼠洞前。
山风穿过密林呼啸而过，刮得皮包骨头的老鼠妖往后一个踉跄。
老鼠妖眯起眼，一手扶着腰，一手攥着断了半截的鼠须，自言自语：
“我家三儿，怎抢个粮，到现还没回来啊？
这畜生山贼，交代的事情，我这老昏头都快记不住咯，
真是苦了我，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咯……”
一旁的小鼠崽群，十几条鼠尾已缠绕成死结。
鼠崽子之间互相撕扯，互相拖拉，愣是闹成了一个球，只为争夺人臂骨头上最后一块碎肉。
争夺间，鼠球猛地撞向站在一旁喃喃的老鼠妖。
他原本就被风刮站不稳，这样一撞，硬是摔了四仰八叉。
哀嚎声响起，老鼠妖躺在地上直撒泼，活像个丢了把的老太监：
“哎呦，三儿，你再不回来，你爹就要给你生的这群畜生崽子，弄死咯！”
山风风势骤涨，刮得树头渐向西倾。
狂风中裹挟着各种气味，涌入鼠洞。
躺地上撒泼的老鼠妖，鼻尖忽得嗅了嗅，面色愁容随即一扫而空。
哆嗦着撑起身子，眺望树林方向：
“哎呦，三儿回来咯！等的我好苦噢……不对……”
声音戛然而止，老鼠妖鼻尖疯狂耸动，浑浊的眼珠子不断乱瞟。
如同眺望塔一般，笔直地匍匐在原地，哪还有刚刚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对，不对，三儿的气味淡，果味重。
怎么还有股臭狗味……
嗯？怎还有……淡淡的黄鼠狼骚味？不好！”
老鼠妖猛地撑地弹射而起，伸出枯手，将立在鼠球中心的手骨夺出，一把扔进鼠洞。
围成球的鼠崽们一股脑的紧随其后，互踩着对方鼠头，蜂拥着涌入洞中。
老鼠妖见鼠崽子进了窝，腰不疼了，腿不哆嗦了。
直朝着洞内大迈步，嘴里不断喃喃：
“哎呦！黄鼠狼进窝，无事不来！也不知这三儿现在安不安全噢！”
“安全，鼠爷您家三儿，如今还在我那当座上宾，此刻正睡得安稳呢。”
裹上几分人腔的兽类嘶哑声在背后响起，吓得那老鼠妖浑身哆嗦。
愣是不敢回过头看一眼，原本支棱起来的背，也瞬间蔫了下去。
这背后愣是站着个瘟神啊！
老鼠妖赶忙跪倒倒在地，将脑袋埋低！
眼角余光只能撇见黄掌上如同钢构般的利爪。
哆哆嗦嗦，不见刚那股絮絮叨叨的傲气：
“那就好，就让三儿安静的睡……
那黄……黄爷……您这登门拜访？有何事吩咐小人啊……”
“也没啥事儿，鼠爷，外面风大，知道你身子骨不好，咱进屋聊。”
只感到利爪划过背部，老鼠妖顿时感到浑身像是触电般，抖的一激灵。
愣是爬到黄皮子脚跟前，揪着脚跟，伏地连连磕头：
“黄爷啊，咱家三儿不还在您那呆着嘛……
这家里啊，也就我一个老骨头，和一群鼠崽子，在这家里啊没有话事权。
若是有啥事，还请黄仙请回与三儿……”
“啰嗦，带路便是。”
老鼠妖闻言缓缓向后爬，直至退到眼睛瞟不到钢爪，方才爬起。
缩着脖子，转着身子，动作缓慢，生怕转一半脑袋落地搬家。
余光一撇，只见那黄皮子绷直脊背，黄毛被山风刮得乱颤。
钢钩般的利爪，不知何时抵在脖颈，微微用力向前一送。
“带路。”
……
鼠洞内，狭长隧道昏暗无光，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不适。
老鼠妖身后林凡利爪死死抵住脖颈，一路摸索前行。
至尽头处，空间豁然变得空敞。
石地上铺满稻草，旁边堆满着红果，腐朽气味属实难闻。
洞穴中央，那一球鼠崽依旧争闹，哪怕人臂已成遍地碎骨。
见陌生的黄皮子前来，鼠崽子们倒是同仇敌忾起来。
互相踩着背，叠螺在一块，筑起一道鼠墙，发出刺耳警告。
眼前场面，换做谁感到厌恶，愣是想猛地给这群老鼠一铁锹。
原本就哆嗦的老鼠妖，见此抖地更颤，舞着双臂叨叨着:
“哎呦，崽子们啊，别叫唤了，别惹了大仙记恨！
大仙你也莫生气，这鼠崽早年就没了妈，爹也放纵得很，惯了这一身破毛病。”
尽管老鼠妖说教不停，但未开智的鼠崽，哪能听得懂人话？
依旧自顾自的叫唤着，震得岩洞洞顶砂砾直落。
林凡本就五感灵敏，耳朵耷拉下去，刺痛还不减半分。
属实是有妈生没爹教，养了这群畜生玩意。
“聒噪！”
见这群耗子没打算停，林凡提溜起老鼠妖飞跃而起。
利爪轻划岩洞，激起巨响，落下漫天碎石。
见这阵仗，鼠崽子们嚣张气焰顿时全散，自顾自地逃离。
但尾巴缠死成结，逃离方向各有不一，愣是在原地打转。
硬生生被砸的直嚎，老鼠妖也不见心疼，只顾自身抬手，抵挡砸在鼠头上的碎石。
“哎呦喂，大仙啊，求您收收手吧，咱一家都没得罪您，何必要这样对待我们爷孙啊！”
这老不死的，真是说的比唱得好听！
愣是只会装糊涂，林凡也懒得和他废话，将自己知晓的贼鼠合谋之事全盘托出。
老鼠妖见事情败露，哪还能见原本那死不活的模样？转而嚣张叫嚷：
“黄皮子，就算你知道又怎样？你敢动手？
我家这群鼠崽子跑的那叫一个飞快，这里指不定有哪能钻进去的洞。
到时候消息传出去，就不止我一窝耗子，到时我大儿，二儿一同出窝，定要有你好受的！”
说罢，老鼠药枯骨般的手臂用力一甩，弹开抵在后脖颈的利爪。
俯身便要逃窜，可身子还没探出一半，就惨叫着趴倒在地，不住打滚。
滚得周围稻草都沾满稠血，只见其后背已被划出一道大口，血液汩汩流出。
“真脏。”
林凡甩去爪尖血渍，但总觉得沾了脏血爪子不干净。
又是往满地撒泼的老鼠妖皮毛上擦了擦，才感到心中稍稍满意。
不过，爪子干净还不过一秒，这作妖的老鼠妖又是扑了上来。
活像块狗屁膏药似的，令人心烦。
“大仙啊！大仙！我错了，我错了！
咱一家啊，就不该跟那该死的山贼，做那没人性的狗屁勾当。
请大仙开开恩，放咱离开。
我保证咱爷孙俩在外蹦不出一个字，以后啊，还都听您使唤……”
林凡只感到场面一阵熟悉，这鼠妖不多亏都是一个窝的。
心中冷哼，暗道这老东西真该送去戏班子，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懒得与没眼力见的妖过多废话，撑着局面一片大好。
林凡果断再次跃起，利爪划过岩壁，一块巨石应声落下。
瞬间将匍匐在地的老鼠妖双腿砸成肉泥，断了其逃生念想。
不顾老鼠妖的凄厉惨叫，招呼着洞外村民扔火。
顷刻间，柴火滚落洞内，火苗腾起，山风灌入洞内助长火势。
鼠崽子们见状想逃，却因尾巴互相缠绕难以脱身。
火势蔓延，吓得鼠崽子们吱哇乱叫。
见逃生不能，他们甚至相互撕咬尾巴。
但依旧躲不过火势猛烈，当一粒火星溅射到鼠毛上。
只需刹那，一团鼠崽子就成了火球。
半晌，洞内不堪灼烧轰然倒塌，巨响传来，惊得山林鸟飞。
林凡缓缓走出洞口，随着最后一股山风灌入，洞内火势暴涨。
火焰猛地向外窜出，如同猛虎般将林凡吞噬。
村民顿时心头一紧，正要往其泼洒泥沙。
但还来得及行动，火势就已消散。
林凡安然无恙站在原地，只是弹了弹身上灰尘，黄毛微脏罢了。
“走，回村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