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真相
时间回到现在。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诧异地盯着佐藤梁消失的位置。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芹泽龙马冲上前去，胸腔中满溢而出的愤怒几乎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深浦阳仁的衣领，将其直接提了起来。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一旦杀了他，赤潮就会失控！到时候整个东京湾的人都会死！”
“我当然听见了，前辈。”
然而，深浦阳仁却冷静地让人感到害怕，哪怕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依旧没有放下对芹泽龙马的尊重。
“前辈，我是您一手带起来的，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有多么希望爬上去。
我的哥哥当时与您的姐夫一同失踪，但当时的案件至今仍被尘封，只有真正身处高位，我才有机会调查当年的案件。
我不知道您的心是否还热烈，但我一直都没变。
因此，我绝对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没错，东京湾确实会因我而遭殃，但那里边并不包括我！”
“你——”芹泽龙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狠狠一拳将深浦阳仁打翻在地，其紧握的手枪脱手而出，飞出去很远：“我可不记得你哥有把你培养成这副模样！”
“前辈！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唯一的选择！不除掉佐藤梁，我们就无法离开这里！
即使你已经不再在乎当年的案件，你难道打算让那对可怜的母女再失去你这个唯一的依靠吗？”
“你又知道什么！”
芹泽龙马眼神中不断闪过挣扎与痛苦，表情也陷入了极度的扭曲：“我没有一天能够安心地睡着，每当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我们曾经在道馆里欢笑的景象！
然后，那些美好的画面紧跟着就会被那晚的惨剧取代！
姐夫和你哥失踪的报道——
青春和由梨子的死状——
我一天都没有忘记！你凭什么说我不在乎！”
深浦阳仁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一味地冷笑。
而这副表情无疑再度加深了芹泽龙马的愤怒。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
“安静！”
浅川烛严肃地呵止二人间的争吵，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就在佐藤梁灰飞烟灭时，雄太与千枝的状态就很差。
原本昏迷的雄太好似做了什么噩梦，正在地上拼命挣扎着，那颗吊在眼眶外的眼珠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千枝则是痛苦的抱着头，尖声嚎哭。
浅川烛竭力安抚着她的情绪，但效果渺茫，此刻的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可真正令浅川烛在意的是，就在刚才，众人身后的楼梯就不断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根本连猜都没必要猜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孤身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下一刻，佐藤健次的身影便出现在祠堂入口。
他的脸上挂着极度嚣张的嘲笑，一双如鼠目般狭窄的眼睛缓缓在众人间流转。
“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虽略有瑕疵，但结果却完成得很不错。”
“老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
芹泽龙马当即将枪指向佐藤健次的脑袋。
从一开始，芹泽龙马与浅川烛就没有相信过佐藤健次，若非深浦阳仁的擅自举动，情况也不可能恶化到这种程度。
“别激动嘛，赤潮即将降临，我们也将成为祂的第一批信徒，从此成为与祂共享永恒的幸运儿。”
浅川烛敏锐地从话语间抓住了重点，而这也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瞬间领悟了海与佐藤健次真正的目的。
海即将降临的并非是现实。
而是此间小天地。
之前他就感觉有些奇怪，为何一片小天地会同时容纳两尊大诡，如今他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从一开始，这里压根就没有第二尊大诡。
既然如此...
“叔，麻烦你个事。”
“都这时候了，你想做什么？”
“你看，这里有什么？”
浅川烛俯下身，掀起自己的裤腿。
芹泽龙马并不知道浅川烛想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除了你的腿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腿上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
“我的意思是，我的腿上有没有伤口？”
“我都说了什么也没有，包括伤口，你到底想说什...”
还没说完，他忽然明白了浅川烛的意思，他连忙查看之前受伤的位置。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被怪物伤到后，伤口就不断急速恶化。
当时他还担心伤口是否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可当他发现伤口除了疼痛以外什么影响也没有后，便也不再在意。
如今再被浅川烛提起，他才注意到其中的违和感。
按理来说伤口都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他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当他看见此前的伤口后，瞳孔瞬间扩大了几分。
受伤的位置依然如同之前那般渗出恶心的液体，可却不再继续恶化，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这时，浅川烛再次开口。
“叔，你也在查看伤口吗？”
“对...”
“你应该猜到了吧？在我眼里，你身上同样没有任何伤口。”
一切都对上了。
实际上，赤潮从未真正出现在这里。
之前袭击众人的怪物自然也不可能真实存在。
它们只是他们内心被引动的负面情绪，遭到小天地影响后具象化的存在。
证据便是，每次怪物出现时，他们的心底都会先一步出现的负面情绪。
浅川烛与千枝之所以会被怪物发现，是他在警惕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们躲在壁橱中会被发现，同样是因为他本能地想要抵挡可能到来的袭击。
他在攀爬竖梯时被怪物缠住脚腕，也是因为他当时在担心身后紧追而来的怪物。
这便是赤潮污染历代佐藤家主的手段。
通过各种手段引动普通人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情绪。
而理解到这里，就不难得出海的计划。
现实中之所以不会出现大诡，是因为现实无时无刻不在排斥着具备强大气息的存在。
正因如此，大诡想要降临现实才没有那么容易，这一点从当初的幸子与天神小学便能看出。
越是强大的邪祟，想要降临就越是需要借助小天地作为降世的跳板，否则光是来自现实的阻力便能将它彻底隔绝在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赤潮没有自己的小天地，但毫无疑问，祂的目的便是要借助眼下这个小天地作为跳板，入侵现实。
而佐藤家主作为掌控此间天地的大诡，自然不会允许赤潮降临于此。
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