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啾~
“放开。”
剑崎律冷漠地甩开，“你说，无力回天？”
他身形一闪，如刀锋出鞘般截断了去路，双眸深邃。
“沉渊，给我好好说明一下。”
沉渊之女被甩开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
她歪着头，忽然低笑出声：“就是字面意思呀，律君~”
声音依旧甜美，却像是裹着蜜糖的刀片，一字一句剐进耳膜，“你能看出来吧，我的意识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她已经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剑崎律不语，似是承认了她的话。
沉渊之女妩媚一笑，朝他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侧脸——
触感既像冰蚕丝滑过肌肤，又似毒蛇吐信般危险。
“呐~律君，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不杀你？”
“你装什么呢，因为你杀不掉我啊。”
剑崎律摇头，突然淡笑道，“你的确是灵异，但仍在适应活人的身躯，现在只是个羸弱的普通人。
雪姬把手枪子弹打光了，仅凭一把短匕，就算你贴到我身上，也绝无可能伤到我。”
“......不愧是能以一己之力，瓦解掉我鬼域的男人。”
听到这番话后，女孩微微一愣。
身为厉鬼，她对情绪的波动极其敏锐，觉察出并非伪装——
伙伴的意识即将消弭，他心中却无半分慌乱，反倒不急不缓地道出了完美答案。
真是个冷血的人类。
不仅被一眼识破，而且吓不到、也杀不了他。
那只能......
眸光闪烁片刻，沉渊之女粉唇轻启：“我有个不错的提议。”
“说。”
只见她突然欺身贴近，“律君~要不以后我就跟着你吧~
等我消化完记忆，只要你帮我打掩护，没人能看出来端倪。”
剑崎律推开她，感到有些好笑：“堂堂厉鬼，竟向我一个普通人谄媚？”
普通人......
沉渊之女嘴角抽搐。
你的意思是说，几乎毫发无损地通关整个鬼域，并将三大厉鬼和那诡异神像都砍翻的男人......是区区普通人？
谦虚也要有个限度啊！
“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当然要仰赖一个强者啦。”
她轻轻晃了晃剑崎律的手臂，仰起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片惹人怜爱的阴影。
“反正......”
她忽然凑近，带着清香的吐息打在他的胸膛：“你和那个雪姬也才认识七天，换成人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只要你帮我打好掩护，嗯哼♡~”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悄悄缠上听者的心脏。
说完，她轻轻踮起脚，就要拥吻上来。
剑崎律垂眸，看着臂弯中的“柔弱女孩”越来越近，然后——
干脆利落地抽回手臂，扼住咽喉。
他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滚，我可没那么炫压抑，被你几句话就给蒙骗。
沉渊，我也有一个提议——现在就离开她的身躯，我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话音未落，剑崎律的左手已如闪电般探出，将她腰间的短匕夺来。
刃尖直指女孩眉心，在距离肌肤仅剩毫厘之处时停下。
“嘻嘻，哈哈哈哈——！”
沉渊之女的笑声骤然撕裂了伪装的甜美，如同千万只乌鸦同时嘶鸣。
清秀绝美的面容在癫狂中扭曲，“我试探得没错，人类，你果然还是在意她的啊！”
她忽然张开双臂，有恃无恐地放声大笑，“我就在她的身体中，就算你将这具肉身杀死，我也能毫发无伤地逃离！
就让这女孩最后看看，她所信赖的同伴，是怎么亲手杀死她的！
人类，想要保留她的一丝灵魂，就乖乖听——”
霎时间。
她的狂笑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低头看去，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已完全没入腹部，前所未有的剧痛传来。
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没有丝毫犹豫，剑崎律下手了。
下的还是死手！
沉渊之女难以置信地张开嘴，低吼道：“你......竟然真的不管她的性命......”
她愤怒至极，没想到剑崎律会绝情成这样。
虽说能跑掉，但如此一来，她就前功尽弃，要重新去寻找肉身了。
都怪这个自私自利的人类！
“不。”
剑崎律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手腕一拧，匕首在伤口中搅动，发出沉闷的血肉摩擦声。
“我管。”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死神的呢喃：“所以才会让你——
代替她去死啊。”
瞳孔中，黑芒旺盛灼烧。
倒映出来的，不是月见雪姬，而是身着破烂校服的女鬼。
“！！！”
沉渊之女一怔，随即惊骇地发现——这具身体的腹部竟压根没有流血。
那么，匕首刺向的是......
它的灵体？！
“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察觉到真相后，沉渊之女一边哭嚎，一边尖叫着。
“明明，我算得如此完美......凭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你......啊啊啊！！！”
突然，它的尖啸卡在了最高亢处，戛然而止。
那之后，灵体如退潮般从月见雪姬身上剥离，瘫倒在地，扭曲成一道不甘的剪影。
最终，消散为虚无。
升级后的「看破」，不仅多了一次使用次数，其技能效果也得到了增强——
新增的“洞悉本质”，能看破一切虚妄，精准标记出选定目标。
若是附在人身上，连木剑都不需要掏。
只需要一把普通武器，就能以肉身为媒介，伤到身体中的「本质存在」。
一言以蔽之——
开了锁定秒杀挂，还顺带关闭了友军伤害。
“结束了，”剑崎律淡定地收起匕首，“纵使是灵异，也会输在情报不平等吗？”
看向月见雪姬，他发现“厉鬼同化”的状态已被彻底消除。
但意识显然还是恍惚的，身体如断线人偶般向前倾倒。
剑崎律伸手，搀扶住她纤细的身子。
就在这时，整片鬼域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失去了最后一只厉鬼的维持，纯白空间再也无法维持住。
天空开始龟裂，无数镜面般的碎片从穹顶剥落，如同世界末日。
同时，在剑崎律意外的眼神中，另一个传送门显现，悬浮在祸津死去的位置。
倒映着宽敞的室内场馆。
“第一个传送门是沉渊之女开启的，至于第二个......我知道了，是幕后黑手吧。”
思索片刻后，剑崎律选择第二个——
不惜开启传送门呼唤祸津，表明幕后之手已被逼到了穷途末路，只能出此下策。
真贴心，连找他的功夫都省了。
“我们该出发了。”
剑崎律微微俯身，一手穿过月见雪姬的膝弯，另一只手托住后背，将她拦腰抱起。
轻若无骨，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唔呜......”
这时，女孩涣散的瞳孔也终于聚焦，睫毛轻颤。
那些被附身时的记忆如走马灯流转，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触碰不到实感。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性侧脸，她有些愧疚。
“律君，对不起，它在一瞬间发动偷袭，我的意志力没能抗住。”
见她没有大碍，剑崎律眉头舒展开。
看来没留下后遗症。
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他迈步走向传送门，调侃道：“嗯，确实该好好道歉，我可是差点丢了初吻呢。”
“......哼，谁不是一样。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刚才肯定在暗爽吧。”
“女孩子太臭美，就不可爱了。”剑崎律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莫名其妙被亲一口，我会沮丧一整天的......嗯，感觉不如给我账上打个几千万日元，那我连着一个星期都会很开心。”
“呜......”
月见雪姬闻言，抿了抿温软的唇瓣。
可恶，还装起来了！
不至于表现得这么不情愿吧？
她心中莫名不爽，想将这股从容打破。
不喜欢被亲是吧？
鬼神神差下，她气鼓鼓地仰起小脸——
啾~
“？？？”剑崎律一怔。
侧脸传来的触感轻如落樱，短暂到像是错觉。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低头想要训斥时，却发现怀中人已沉沉睡去。
只见粉唇微翘，噙着得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