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剑气淬体
由于沈墨身负重伤、昏迷未醒，众人只能暂时驻足原地，等待沈墨苏醒。
好在沈墨伤势表面虽触目惊心，却并未伤及根本。
夜幕悄然降临。
晚饭过后，沈清池独自走入古道一侧的僻静石林，月光斜洒，林影婆娑。
微不可察的清风掠过，黑暗中，一道白影无声而至。
他静静地打量着沈清池，语气冷淡却不无关切：
“你真的决定了？山海绝地，危机四伏，你此行不会轻松。”
沈清池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抬手间，“静灵渊印”出现在掌心，将其恭敬地递向古辞。
“相比我等的安危，这妖帝遗蜕对家族而言更有价值。”
“唯有古先生，方可万无一失，将其送回家族。”
古辞看了他一眼，未多言语，只是默然接过“静灵渊印”。
下一瞬，他的身影随风而散，隐入无边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
原本蜷伏在沈清池肩头的小蛇，忽然微微抬头，口中竟发出一声近乎孩童低泣般的呜咽。
那声音柔软轻微，带着一丝哀怨和不安，听得人心头微动。
沈清池微怔，低头望着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三阶妖兽，竟会发出如此接近人类情绪的哀声？
寻常妖兽，哪怕灵智初开，也不过嘶鸣怒吼。唯有踏过“天门”、迈入七阶的妖兽，方可化形为人，开口言语。
他伸手轻抚小蛇的脊背，感受到它因情绪波动而微微紧绷的鳞片，眉头轻蹙。
“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
手指从怀中摘出一小块尚余的千年雪鱼肉，递到小蛇嘴边。
果然，小蛇鼻端轻嗅，情绪立刻安定了不少。它舔了舔鱼肉，便欢快地卷住，发出满足的“嘶嘶”轻鸣，低头啃咬起来，吃得满目专注。
清晨，薄雾未散。
众人正准备整顿队伍返程之际，沈墨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一脸迷茫，脑子像被人锤了一顿似的，一片浆糊。
沈清池见状，走上前来，语气平静地将他昏迷期间的“光辉事迹”娓娓道来——
从被春晖妖王“种”成一座移动盆景，到古辞一剑断道，斩灭七阶妖王无数分身，惊退强敌……说得淡然，但其间的惊险，分毫未减。
沈墨听完，陷入沉思。
老头子坑我？
这是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转念一想，那老头子好歹还救了他，毫无理由安排他跳进妖族窝里啊！
所以……地图到底靠不靠谱？
接下来的路，还能按图走吗？
他正纠结着，沈清池忽然开口问道：
“莫言小哥，你上次从这里经过时，这古道……便是这般模样？”
沈清池很聪明，没有直接问“你有没有见过那条巨蛇”——
毕竟一个二阶武者，如果见过，现在也不可能在这。
沈墨下意识应道：“不是，原本比现在窄得多……大概……”
他话音一顿，抬眼望去。
眼前哪里是什么古道，分明是一条被劈开的大地伤痕，几乎宽成一片小型平原！
他瞬间意识到——
这，就是沈清池口中那位“古叔”的——一剑之威？
他喉结滚动，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我要学剑！
什么术武双修早就见鬼去吧。
剑修！那才是男人的浪漫！
剑修！才是每一个华夏男人心中的向往！
沈墨怔怔地望着眼前那被剑气撕裂的大地，迟迟回不过神。
沈清池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露出笑意。
他知道，这种震撼，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
“也许……是地震。”
沈墨喃喃着，自我说服般开口。
“前段时间整座山脉都被剧震撕裂，那巨蛇……可能就是那时候被惊醒的。”
这个理由，也合乎常理。沈清池听完，也只是点头，未多作解释。
既然沈墨已无大碍，众人很快整顿好行囊，准备继续出发。
临行前，沈清池却忽然止步，转身看向众人，语气平静却郑重：
“诸位，沈氏的护道人古叔已经护送妖帝遗蜕返回春神城，短世间内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他停顿片刻，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
“山海绝地，凶险未知。你们可以选择现在退出，我不会强留。”
片刻静默。
柳轻烟、柳晴儿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愿随沈公子同行。”
沈清池点头，又将目光落在符南风身上。
符南风顿时炸毛，脸一黑，拔高声音道：
“我说沈清池，你什么意思，咱两从小到大一起什么事没做过，这个时候你看我？你怎么不看钟璃那臭小子。”
一旁的钟璃抱着长剑站在树下，面无表情，甚至懒得抬眼。
沈清池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上路。
符南风气得直跺脚，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嘴里嘀咕着什么，最终还是不甘地跟了上去。
众人启程，古道尽头的光线透过雾气，远山的轮廓渐渐清晰。
沈墨又再次走在了队伍最前方，成为领路人。
不过越走，他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双腿轻盈得过分，步伐间竟隐隐有一丝踏风之感，像是筋骨都被洗过一遍；
肩背本该还有钝痛的伤口，也在行进中悄无声息地痊愈，连气息都顺畅了不少。
“这怎么感觉……像开了挂？”
中午歇息时，沈墨借口上山“方便”，一转身就溜进了林中。
心神沉入灵海的沈墨，第一眼便瞧见匆忙装病的苍空。
霜璃却一脸寒霜，先发制人：“功法传授给你，你却未曾带来一丝生命之力，当真以为我是泥捏的？”
沈墨嘿嘿一笑，打着哈哈：“不是我不想啊，是沈清池他们一直在旁边。我若是出手，定会暴露”
霜璃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沈墨赶紧岔开话题：“我这身体好像有些异样，不知霜璃前辈可知晓原因？”
霜璃皱了皱眉，淡淡道：“那人的剑气游走你全身经脉，不仅帮你清除了体内那小妖留下的种子……也顺带，完成了一次‘剑气淬体’。”
“此等机缘，旁人求而不得。”
“更别说多数人连那剑气游走经脉的痛楚都承受不住。”
沈墨闻言，嘴角微抽，心里五味杂陈：
好家伙，自己这算是——莫名其妙重伤，又莫名其妙被剑气淬体了？
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不过——
那种全身长满树苗、血肉中抽枝生叶的感觉……
他打死都不想再来一次！
以后看见什么“春晖妖王”，一定要绕着走！
念及此处，他忽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抬头问道：
“那……剑气淬体，到底有什么好处？”
霜璃闻言，眉梢轻蹙，显然有些不耐。
“拔升武道天赋。”她语气简洁干脆，话落如冰。
沈墨还没来得及追问细节，一道寒气忽然涌起，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被毫无预兆地踢出了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