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雷系术法卷轴
白梦宇见沈墨盘膝而坐、神色凝定，显然已进入入定状态，便不再打扰。他转身走出房门，拉了拉门边垂挂的长绳。
不多时，一位身着白衣的侍女轻巧地踏着碎步而来，停在门外，俯身行礼，恭敬等待吩咐。
“最近有雷系基础术法的卷轴吗？”白梦宇低声问道。
“有，两卷雷系基础术法，浮雷术与雷击闪，价格在您的额度之内。是否现在取来？”
“去拿吧。”白梦宇顿了顿，又一拂衣袖，寒气蔓延间，手中已出现两卷带着冰霜气息的术法卷轴。
“能否用这两卷冰系卷轴抵换？”
侍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王长老有令，您所持卷轴可换任意同阶术法。”说罢微微一礼，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侍女便再次出现，将两卷饰有银纹的雷系术法卷轴恭敬递上。
白梦宇打开查看，确认无误后满意点头，将它们收入袖中。
回到房内，沈墨仍在修炼，周身灵气如雾缭绕，雷元素流转之间，微光浮动，显然已沉浸其中。
白梦宇暗叹一声，没打扰他，自己也盘坐下来修炼。直到傍晚时分，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才打破宁静。
两人睁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肚子却不约而同地发出“咕咕”声。
“走，赶晚饭还来得及。”白梦宇轻笑，语气轻松。
他们步履飞快，几乎是小跑着赶到饭堂。果然，饭堂外已排起长龙，沈墨跟着白梦宇领了餐，端着饭盘寻了位置坐下。
刚落座，便看见林泽和李铁早已坐在桌前，开吃了。
李铁的饭盘堆得跟小山似的，鸡腿堆成宝塔，一看就不是“平价套餐”；反观沈墨的餐盘，则规整得像教科书插图：一小份蔬菜，两块晶亮的红烧肉，一碗松软米饭，虽不丰盛，却十分讲究。
“铁子，你还能吃得起鸡腿？”林泽瞥了李铁的饭盘一眼，语气似笑非笑，“不是说你撞塌了前街的门，修缮费从你工资里扣？”
李铁一边啃鸡腿，一边含糊道：“这不最后的晚餐嘛，明天起我就转战‘救济餐’了。”
“救济餐”三个字一出，白梦宇与林泽瞬间沉默，连筷子都顿了顿，脸色微妙。
李铁却毫不在意，见两人放下筷子，笑呵呵地将他们的饭菜往自己盘子里拨，顺手还递了个鸡腿给沈墨：“来，小兄弟，别客气！”
这时，林泽忽然抱着饭盘靠近白梦宇，神情讨好：“小白白我有个人生大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白梦宇鸡皮疙瘩直冒：“滚，说人话。”
“就是嘛……相亲，缺点经费，借点钱。”林泽挤眉弄眼，直接把沈墨推去李铁那边：“兄弟，你先和铁子坐一会儿，哥今天要冲击终身大事。”
白梦宇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袖子，忽然想到今天把自己的术法卷轴全拿来给沈墨换雷系术法卷轴了。
他无奈地翻出另一只袖袍，从中摸出一颗金珠，啪地放在桌上。
林泽眼睛瞬间亮了，捏起金珠，语气都抖了：“你你你……你真的借我？”
“别废话，拿去，滚吧。”白梦宇一脸嫌弃。
“我就知道小白白最懂我！”林泽一溜烟冲出去，背影兴奋得几乎起飞。
沈墨看得一脸新奇：“他……真的这么爱相亲？”
李铁咬着鸡腿：“不是爱，是信仰。”
白梦宇淡淡地来了一句：“我怀疑他其实是打着相亲的幌子，找机会偷鸡腿吃。”
众人一愣，随即大笑。
餐桌上一片热闹，沈墨第一次感受到——即便在这样一个以生死为常的队伍中，也能有这样的烟火与笑声。
饭后离别前，白梦宇将两卷精致的术法卷轴递给沈墨。
“《浮雷术》、《雷击闪》——这是雷系最基础的两个术法，咒语、施术手势、修炼要点，以及完整的演示，全都刻印在卷轴中。”
沈墨接过卷轴，指尖触碰到卷轴末端的印记处，下一刻，一股温热的灵力涌入体内，灵海随之震荡。
他灵海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如幻似真，仿佛灵海自身在投影。
那人影缓缓举掌、引雷、施咒，每一步都极其清晰，仿佛慢动作一般，将“浮雷术”的每一环节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见一团白色雷光在虚空中凝聚成球，雷息闪动，猛地前冲，爆发间电光四射，照亮整个灵海深处。
当沈墨心神退出观想状态时，卷轴上的术印缓缓黯淡，宛若烛火燃尽，残留一缕灵息悄然消散。
“真正贵的，不是术法内容，而是这个‘术印投影’。”白梦宇淡淡道，“这是术士将精神力凝炼后注入卷轴中所留的法影，可供数次观摩，能节省你数月摸索的时间。”
沈墨郑重地收好卷轴，向白梦宇深深一揖：“多谢白队。”
“你我不是师徒，不必多礼。”白梦宇摆摆手，语气一如既往平淡，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期待，“再过三天，就要前往地表。尽快掌握这两门术法，地表之行也能多一点点保障。”
说完，他抬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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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宅邸内。
沈墨进门随手将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屋内一如既往地安静，药香淡淡弥散。他走到客厅，坐在李军用的小沙发旁，将那两卷术法卷轴轻轻放在膝上，低头凝视，神情若有所思。
“李爷爷。”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迟疑与好奇，“这两卷卷轴……值多少钱？”
他将卷轴递给李军。
李军接过，指腹轻轻抚过封印咒纹，半晌才点头：“雷系术法。”
他目光变得深沉，语气也带了几分郑重：
“这是雷法的基础术法卷轴……而雷法，乃稀有属性之一。”
“在整个星火城，术士本就稀少，有登记在册的不过二十余人，觉醒雷属性的，更是仅有三位。”他顿了顿，看向沈墨，“你，是第四个。”
“这类术法卷轴，本是术士间私下流通之物，极少出现在市面上。一旦流通，每一卷都堪称贵重。”他抬起手指比了个数，“普通卷轴，起价一金珠，而雷系术法？低于十金，别想拿下。”
沈墨一愣，忽觉手中两卷轻飘飘的卷轴，竟如山般沉重。他低头再看，仿佛能从其中感受到压迫人心的雷意。
“铭刻一卷这样的术法卷轴，术士不仅要完全掌握术法，还要以自身精力灌注，再以雷元素凝练术印，极耗心神。很多术士宁愿亲传，也不愿去刻卷轴，消耗太大了。”李军平静地解释。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
“那白梦宇，过去受过你母亲的恩惠。你母亲是星火城公认的雷系术法巅峰，教过术士不知凡几，白梦宇……只是其中之一。”
“他天资本不差，若非拖在余烬之刃日常繁务上，如今也该是五阶之境了。”
沈墨苦笑：“所以，又是我占了便宜。”
他低头看了眼卷轴，又像自语般轻声道：“这便宜父母，留下的还真不少啊……”
李军笑了笑，没有多言。
忽然，沈墨抬起头，目光清亮却带着小心地问：“李爷爷，如果……我还想修武道，你会支持我吗？”
这一问，如同投入平湖一石。
李军原本半倚的身形猛地坐直，眼神瞬间凝聚，呼吸都隐隐急促。他盯着沈墨看了很久，眼中情绪变幻不定，从惊讶，到犹豫，再到一种近乎无法掩饰的激动，最终归于平静。
屋内沉寂良久。
李军终于长叹一声，神情复杂地看着沈墨，语气中透出一丝难掩的遗憾与温柔：
“我自然希望你能修行武道……毕竟我这祖传的‘山月拳’，已经传了六代，到我这，竟要断了传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墨肩头那层纱布上，眼神越发沉重：
“可惜啊……你在术士一道上的天赋太惊人了，若强行双修，未免舍本逐末，反而误了主道。更何况……”他叹息着，“咱们沈家如今空有一副骨架，早已没了能同时供你术武双修的底蕴和资源。”
沈墨一听，立刻跳起身抱住李军的手臂，撒娇似的笑道：
“别啊，李叔！您这‘山月拳’怎么能断在您手上？传男不传女，传家不传外，现在只剩我一个男丁，我不学谁来学？这责任，不就落我身上了嘛！”
“资源的事儿……您就别费心了。”沈墨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不是还有我吗？再过几天，我就要随余烬之刃去地表执行任务了，到时候多宰几只妖兽，不就赚回来了吗？”
李军原本还被沈墨这番话逗笑了，可听完这“发财计划”后，顿时哭笑不得，伸手弹了沈墨一脑瓜崩：
“傻小子，你以为宰妖兽跟杀鸡一样啊？”
“你知不知道，我上回拼了老命杀了一只四阶妖兽，结果被警务司克扣一堆手续费，最终送去黑市才换来一只C级强身药剂和些吃喝用度……那还是四阶妖兽的价钱。”
他摇着头，语气半调侃半无奈：
“你现在连一阶妖兽都未必能抗下来，敢开口说‘宰几只妖兽’？你是打算让妖兽宰了你吧？”
沈墨愣住了，脸上的自信迅速裂开：“妖兽……这么不值钱的吗？”
“妖兽不是不值钱，”李军摆摆手，正色道，“是能猎杀它的人太少。地表之行，真要是奔着赚钱去的，那都活不过三天。”
“那张叔他们冒着命去地表，是为了什么？”沈墨疑惑更深。
李军神情一肃，声音低沉了几分：
“为了寻找生路。”
“我们虽然在星火城生活已久，但也是因为我们住了太久太久，如今资源已经所剩无几。那些‘探索者’，真正追求的，是失落的文明、被遗忘的真相，还有那藏于废墟中的……希望。”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语气略微柔和：
“你父亲当年，就是带回了地表的一批资料，才让强身药剂得以被仿制量产。星火城如今很多技术，其实都是靠地表文明遗存反推出来的。”
沈墨微微睁大眼睛：“那地表……真的存在‘神仙’吗？飞天遁地那种？”
“你父亲说，那些古老文献中，的确记载着‘神仙’之名。”李军轻轻点头，“可惜那太过遥远。你母亲生前是七阶术士，即便掌控风雷之力，也不过能短暂悬空几息。”
“飞天遁地？”他笑了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们连‘地上’都还没站稳。”
沈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李军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了几分：
“别急，贪多嚼不烂。”
“你先把手里的两卷卷轴吃透了，至少要让自己在术士一道上真正站稳脚跟。至于武道……等你真有余力，我们再谈不迟。”
沈墨望着手中那静静躺着的术法卷轴，他低声应道：
“好，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