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刘氓罪
“老三，你过来，我和你说说。”
然后，王建军就和王父说了几句，之后就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建军一走，王父看着儿子，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了王江涛一脚！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王父怒骂道，“听见你大伯说的话没有？！让你在家好好复习！要是再敢给老子和你大伯惹麻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给我滚回屋里看书去！”
王江涛被踹得一个趔趄，也不敢反驳，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王母，看到儿子被打，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拉住还要追上去的王父，带着哭腔埋怨道：“他爸！你这是干什么呀！孩子都知道错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打他！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影响了考试怎么办？！”
王父正在气头上，听到妻子还在护着儿子，更是火冒三丈，一把甩开妻子的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就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惯着他！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平时护着他，他能养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惹是生非的性子吗？！差点把天都捅破了你知不知道！”
王母吓得直接不敢说话。
……
继刘建国的座位空了之后没几天，王江涛的座位也跟着空了下来。虽然他只是请假回家“安心复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经过那场风波，他在这个班级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教室里仅剩的十来个同学，看着那两个并排空着的座位，再看看依旧每天按时到校、平静复习的李方旺，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李方旺是好奇、是羡慕、是敬畏，那么现在，这种敬畏中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信服和隐隐的依赖。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关注李方旺家养鸡赚了多少钱，而是开始真正佩服起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能掌控局面的同学。
尤其是当李方旺真的将那套珍贵的县状元笔记拿出来，放在课桌一角，允许大家在课余时间轮流翻看或抄写时，这种信服感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周晓雯作为班长，在经历了那场风波后，积极地帮忙维持着笔记传阅的秩序。
林雨晴虽然依旧清冷，但看向李方旺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小的、仅剩下十来人的高考冲刺班，竟然隐隐形成了以李方旺为核心的氛围。
李方旺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自己在各科上的强弱项，数学和地理，得益于后世的知识储备和几次模拟人生的积累，他确实有足够的自信。
但政治和历史，底子相对薄弱，尤其是涉及到需要深入理解和论述的部分，还是有些吃力。
而林雨晴，恰恰是班里公认的政治和历史学霸，她的笔记条理清晰，理解深刻。
至于语文，尤其是作文方面，周晓雯是全班最好的。
现在两人都很乐意给李方旺补习。
……
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
张广飞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李方旺，挤眉弄眼地酸溜溜道：“行啊你小子！现在可成了香饽饽了！瞧瞧上午，周大班长和林大美女一左一右围着你，啧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方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高考当前，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张广飞嘿嘿一笑：“我这是替你高兴嘛！”
李方旺懒得理他，低头继续吃饭。
而另一张饭桌上，周晓雯也在跟林雨晴小声嘀咕。
“雨晴，”周晓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怎么觉得……李方旺最近又是分享笔记，又是主动请教你问题，好像……好像都是为了在你面前表现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林雨晴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她嗔怪地瞪了周晓雯一眼：“别瞎说！”
其实，她自己何尝没有这样的怀疑呢？
李方旺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变得沉稳、果决、有担当，甚至还带着几分神秘。尤其是他处理王江涛事件时展现出的智慧和魄力，以及后来主动分享笔记的大度，都让她刮目相看，甚至……有些心动。
她能感觉到李方旺看向自己时，眼神里似乎也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虽然内心深处并不反感，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和期待，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犹豫再三，下午自习课结束的时候，林雨晴鼓起勇气，在教室门口人少的地方，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李方旺。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颊微红，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李方旺……我知道……你最近帮了大家很多……笔记的事情，还有……谢谢你。”
她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抬起头，迎上李方旺略带疑惑的目光，快速说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有什么事情……等高考之后再说，好吗？”
说完，不等李方旺回应，她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快步跑开了，留下李方旺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等高考之后再说？”李方旺愣了几秒钟，反复琢磨着林雨晴这句话，还有她刚才那又害羞又认真的表情，以及之前周晓雯八卦的眼神……
电光石火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方旺哭笑不得，随即又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嘀咕：要说对林雨晴完全没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这姑娘，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像雪山顶上的冰莲，可刚才脸红害羞的样子，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和纯真。这种清冽与娇羞并存的矛盾组合，再加上她那窈窕的身段和出众的才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他李方旺也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有点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但目前真的没往那方面想太多啊！
不过……看着林雨晴刚才那副娇羞又认真的模样，似乎……这个误会也挺美好的？
嗯，高考之后再说就高考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谁知道呢？
……
自从上次“美丽的误会”发生后，教室里的学习氛围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周晓雯坚信李方旺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林雨晴，对这种“为爱付出”的行为既感动又佩服。
同时，她也真心希望李方旺这个“大功臣”能够考出好成绩，不辜负他分享笔记的“一片苦心”。
因此，在学习上，她开始格外关照李方旺。
两人经常凑在一起讨论作文的思路、修改文章的细节，周晓雯总是耐心十足，倾囊相授。
而林雨晴那边，虽然她嘴上说着“高考之后再说”，但行动上，却也在默默地帮助李方旺。
就这样，在两人的帮助下，李方旺的各科成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提升。
班级里剩下的其他同学，看着这“铁三角”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场景，虽然心里羡慕，但也知道这是李方旺应得的。
毕竟，没有他分享的笔记，大家的复习效率也不会这么高。
……
高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和期待。
距离最终的决战只剩下两天。
李方旺合上了手中的历史课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和调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到了最佳水平，头脑清明，精力充沛。是时候进行高考前的最后一次人生模拟了。
这一次模拟，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尽可能清晰地捕捉到关于高考题目的记忆碎片，尤其是上次模拟中模糊不清的作文题目，以及其他可能遗漏的关键考点。
第二，重新规划长远的人生路径。上次模拟中那个“互联网前浪”的结局，让他深刻认识到“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的道理。在技术和资本都极度匮乏的八、九十年代，贸然投身尚处于蛮荒时代的互联网行业，即便有先知先觉，也大概率会成为铺路石，被后来的巨头拍死在沙滩上。
但是，之前的几次模拟人生经历，无论是作为乡村教师、大学讲师，还是那个信息服务领域的创业者，都让他敏锐地意识到，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接下来最先涌现出巨大财富机会的领域，将是贸易。利用国内外信息差、资源差进行商品流通，将是未来十到二十年内积累原始资本最快、最有效的途径之一。
而互联网的第一波真正浪潮，恰恰是伴随着全球贸易的兴起和信息化的需求而来的。
许多早期的互联网巨头，其业务都与贸易、信息服务紧密相关。
所以，这一次，李方旺不再好高骛远地想着一步登天成为互联网大佬。
他决定调整策略，将目标定为：先通过贸易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再切入到与贸易、信息服务相关的互联网领域，争取成为那波浪潮中真正的赢家，而不是昙花一现的前浪。
带着这两个明确的目标，李方旺闭上眼睛，再次沉入意识深处，启动了人生模拟器。
【模拟人生，再次开启……】
【1979年夏，你凭借精准的考前“复习”和扎实的基础，在高考中超常发挥，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如愿被第一志愿——帝京大学对外贸易专业录取，成为当年永萧公社乃至县里都小有名气的大学生。】
【在你等待大学开学期间，你利用暑假时间，凭借超前的眼光和之前积累的经验，积极帮助叔叔李志华规划和发展刘庄大队的养鸡场试点项目。你提出的科学养殖方法、成本控制策略以及初步的市场对接思路，让养鸡场迅速走上正轨，初见成效，也让你在村里和公社获得了初步的声望。】
【进入大学后，你勤奋好学，同时积极拓展人脉，并开始留意首都各种新兴的商业信息和政策动向。你的才华、谈吐，让你在校园里颇受瞩目。】
【在此期间，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或许是因为环境的改变，你先后与几位不同类型的女生发展了恋爱关系。然而，你并未妥善处理好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
【大二下学期，在你与其中一位女友分手后，该女生因爱生恨，一怒之下向学校和相关部门举报你“玩弄女性”、“道德败坏”。在那个对男女作风问题极其敏感和严厉的年代，此事迅速发酵，引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你百般辩解，强调是正常恋爱分手，但在当时的社会舆论和举报者的坚持下，你被认定犯有“刘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