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诸葛均:从隆中开始辅佐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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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荆南四郡(7)

桂阳郡地处南岭山脉北麓,以山地、丘陵为主,地势由南向北倾斜。境内有骑田岭、萌渚岭等山脉,形成天然屏障,与交州接壤。

郡内有丰富的银铜铁矿,这也是诸葛均为什么着急南下的重要原因。

如今秋冬之际,溪河水位降低,舟船不通,只能陆路行军,耗时需要二十到三十天左右。

诸葛均有些嫌弃过于漫长的路程,于是问身侧的文休邓艾:“可有什么行军歌?教给士卒们一起唱。”

“行军歌?先生说的是‘铙歌’和‘横吹曲’吧。”文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如就唱《秦风·无衣》,此词气势雄浑,很适合军中咏唱。”邓艾也提出了意见。

诸葛均点了点头,便让文休邓艾带头唱起来。

没多久,士卒们从零零碎碎的低沉唱声整合成了一条声线,山谷之中回响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的激昂之音,惊起了林间的鸦雀。

在这样的氛围之中,行军速度得以增快,士气也得到了增强,这正是当年管仲“讴歌引车”的典故。

又前行了十数里,前方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诸葛均疑惑的往前看去,却见一名小校跑来禀报:“前方渡桥不知何故毁坏,无法渡河。”

诸葛均眼眸突然冷厉起来,带着文休邓艾来到前方,果然渡桥被拆,而且桥桩有人为劈砍痕迹。

“众军警戒!”诸葛均厉声高喊,千余士卒立刻架起长矛,盾牌护在身前,弓箭手张弓搭箭,连弩士瞄准四周,刘琮周围聚过来许多骑士,高举盾牌,将他护在盾牌之下。

“此处是何地界?”

“先生,我们才刚刚进入衡山地界。”邓艾拿着自己画的地理图与韩玄给的桂阳地理图进行对比了一下。

“衡山?这不还在长沙郡内吗?走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早就进桂阳了。”诸葛均在心中自我腹诽了一番,转头问黄忠:“黄老将军可曾听说衡山有匪寇?”

黄忠此时也是张弓搭箭,弦拉满月,只要看见有人从山林里钻出来便要射去。

他听到诸葛均的询问,嘴动身不动的回答:“不曾听说此处有什么山匪,但也不能不做提防,请军师速速退到某家身后,不要被贼子暗算。”

“黄老将军,别来无恙?长沙何时又成了刘备的了?”

对岸突然走出一名身高七尺有余的短须汉子,手中提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钢刀,面容刚毅,目光锐利,身形魁梧,披着半副制式札甲。

黄忠定睛一看,失声道:“鼎石?你怎么在这里?”

诸葛均听到这名字,脑中嗡嗡作响。

“鼎石?铁鼎石吗?怎么可能~”此时他的心中强烈的拒绝着居然还有一个穿越者,还是个明代的名臣。

“军师,这位是故刘荆州的从子刘磐,字鼎石。”黄忠收起了弓箭,语调之中显得有些激动,“曾经与某驻守长沙,多次袭扰江东,作战勇猛,是不可多得将才。”

诸葛均听了黄忠的解释,心里那颗不断喊着“拒绝”的声音突然就变成了“哇~”。

“黄老将军就不必为在下说好话了,如今从父身故,蔡瑁携荆州归顺曹操,我等已无容身之地。如今刘备又来强取荆南,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刘磐单手紧握钢刀斜垂身侧,刀刃微微上挑,摆出随时可迎战的姿态,另一手按在腰间未系全的札甲上,步伐沉稳立于河岸,身形如山岳般岿然不动。

军中的刘琮从缝隙中看到了刘磐,脸上露出惊喜,两只小手爬开护卫的士卒,从中间探出一个小脑袋瓜,大喊道:“堂兄!我是琮儿啊!快看这里!”

刘磐听见刘琮的喊叫,怔了一会儿,怒道:“黄汉升!你竟敢通敌挟持幼主!”

黄忠见刘磐误会,正想解释,却见刘磐高举钢刀,对着天空转了几圈,口中吹响哨声,山谷左右站起许多衣甲不全的士卒,执戟持矛,张弓搭弩,约有四百人,朝山下射击。

刘琮远远望见,想从骑士中间挤出来,却被骑士生生推回中间,他只得在护盾之下高声出言阻止:“堂兄误会了,我是被文将军与魏将军救出的。”

刘磐此时不管不顾,奋力一跃跳到黄忠魏延跟前,挥起大刀直冲诸葛均。

二将见状双刀齐齐挥砍过去,刘磐想用钢刀架住,但二将力大,支撑不住,只得连退数步,左脚堪堪踩在岸边崖上。

“鼎石!莫要自误,琮公子的确是文、魏两位将军救下的,不然早就被曹操害了。”黄忠趁着间隙再次解释。

刘磐自知不是黄忠魏延的对手,转身又跳过岸去,连吹了两声口哨,山上士卒一齐撤退,临走之前喊了一句话:“只要我在此处,你就休想过此桥!”

说罢飞速钻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刘磐因何在此?”

黄忠长叹一声道:“当初鼎石与某共守长沙,与江东作战骁勇非常,故刘荆州很是看重,却被蔡瑁姊弟在旁构陷,令他愤而弃官,不知逃亡何处,不料竟在此间。”

诸葛均听完黄忠的话语,看着前方的断桥,回头再看被骑士保护在中间的刘琮,闭上眼沉思起来。

若是不管刘磐,在此搭建临时浮桥,必然会被他从旁袭扰;但若是想击败他再进军就必须先想办法渡河。

进退两难之间,邓艾突然开口道:“先生,学生观此地水流急促,地势稍倾,上游必有潜水处,可命人白日间佯装伐木建桥,盾牌掩护,趁夜沿河岸往上寻找潜水之处渡过河去,再回头过来埋伏林中。”

说着,邓艾跳下马来捡起地上一支残损的羽箭,看见箭矢头部磨损严重,已经很难击穿铠甲,于是说道:“彼军箭矢已经不多,如今所用的都是些残损品,明显是多次使用造成的,待他们箭矢用尽,持刀枪来冲杀时,埋伏的士卒从后夹击,可以一举击溃其军。”

“此计甚好,前往上游潜水的任务就交给我吧。”魏延听了邓艾的计策跃跃欲试。

“不可,魏将军与黄老将军目标都太大了,刘磐必然会格外关注。”邓艾阻止了魏延,继而走到文休身边道:“先生不如就将任务交给我与文兄,我们年龄尚浅,刘磐定会轻视放松警戒。”

诸葛均目不转睛的看着邓艾,眼神之中满是信任,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不愧是将来的“灭国”名将。

“军师,如此紧要之事怎能交给孺子执行,还是我去吧。”黄忠此时也加入争取去上游的名额,他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计策是否能够成功,他对刘磐下手都会轻些。

诸葛均见三人争执的模样,呵呵一笑,开口阻止了他们:“小艾之言不错,黄老将军与魏将军目标都太大了,其中一人消失都会引起刘磐的警觉,只有文休与小艾才能让他放松戒备。”

“传我令,暂且在此安营,伐木筑桥,盾卒掩护!”诸葛均故意放大声音,整个山谷之间皆是回音。

当晚,诸葛均为文休邓艾打理了衣甲,严肃的对二人道:“此次虽是小战,但也不可小觑。你们都是初次上阵,需要小心行事,我不希望你们回来时是躺着的。”

文休邓艾两人一齐拱手,声音中充满着坚定:“定不负先生教诲。”

叮咛了好一会儿,趁着月亮被黑云掩盖,两人带着二百士卒悄声出了营寨。

次日,诸葛均一声令下,盾卒持盾在前,工兵抱着连夜削制好的木材躲在盾阵之下进到河岸边,将原来的桥桩挖出,打下自己的桥桩。

刘磐在山林间看见,立刻吹响哨声,箭雨齐发向山下射来。那些磨损的箭头打在盾牌之上只是“啪啪”作响,偶有几支完好的羽箭钉在牌面。

诸葛均见此情形,不禁想起还未穿越前听说过的那些决死战役。

比如勒热夫战役,那些红军战士们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依旧奋死决战,是怎样的意志与信仰才能让他们如此不畏死亡?

如今的刘磐也如那些红军一般,为了自己的坚持与信仰,正在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作最后的困兽之斗。

两日下来,木桥已经完成四分之一,没有死亡士卒,倒是有许多士卒受了轻伤。

眼见箭矢逐渐耗尽,刘磐终于坐不住了,挥着刀带着士卒们从林中冲了出来,来到岸边,命人用长矛刺扎正在筑桥的士卒。

盾卒奋力抵挡,但仍旧被他们从缝隙之中穿插了进来,扎伤了许多人。

两边正在焦灼,忽然刘磐身后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一队人马从后袭来,当先两名少年,正是文休邓艾。

文休持矛,邓艾持刀,带着两百士卒杀入刘磐的残兵之中,所向披靡。

刘磐回头看见,大怒道:“乳臭未干的孺子也敢来阻挡我!”

回身朝着文休砍来,不料黄忠在对岸对准了刘磐的钢刀,一箭射去,正中刀柄,震得他虎口松动,丢下了钢刀。

文休乘机抽刀上前,将刀架在刘磐的脖子上大喊道:“你等主将已被生擒,速速放下兵器投降!”

刘磐麾下士卒见主将被擒,渐渐停下了反抗,在邓艾的指挥下分列跪在道路两侧。

诸葛均望见,立刻滚鞍下马,趟着走过河来,魏延也急忙跟上,深怕他出什么意外,黄忠则留在对岸,继续指挥士卒搭建木桥。

“将军快快请起。”诸葛均上前移开文休的环首刀,扶起刘磐,眼神之中的尊敬犹如在看着一位红军战士,“将军护主之心可嘉,孤军据险抗敌更是豪杰。如今北边曹操肆虐,我主屯兵夏口,正缺如将军这般忠诚勇烈之士。”

说到此处,退后一步,拱手躬身对刘磐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我受现任荆州牧刘琦公子与我主之命,前来招抚四郡,欲彰仁德于荆南百姓,别无他想。”

“刘琮公子当初为蔡瑁逆贼挟持,幸得文聘、魏延两位将军合力救出,本欲前往江夏,途中被在下遇见。琮公子深明大义,愿与在下共赴荆南,不期遇上将军,竟让将军误会。”

一边说着,一边从内甲中取出荆州印信与檄文,捧在手中继续道:“将军如若不信,可自行验看,但有半分作假,均愿即刻死于将军刀下。”

刘磐沉默良久,忽然嗤笑一声:“印信可仿,檄文可伪,乱世之中,何物不能作假?”

不屑的眼神扫过印信檄文,却出现了半分动摇。

诸葛均见说不动刘磐,正在脑中想着说辞,突然对岸的刘琮也趟过了河,黄忠吓得紧跟其后,双手护在刘琮两侧,深怕他被急流冲走。

“堂兄,军师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文聘将军与魏延将军救出来的,当时父亲被蔡瑁他们害死,他们还想带着我投靠曹操,若是那样,弟今日岂能站在这里与您说话。”

刘琮的小脸上满是这些日子以来的风霜与忧愁,小小年纪就从锦衣玉食变成了流离失所,生活的落差让他的话语之中多了几分成熟与冷静。

刘磐抚摸着刘琮的脸颊,看到他眼神中流露的真情,再抬头看诸葛均,同样也是饱经风霜而尚有些稚嫩未去的模样。

他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停下,脑海中想起刘表当年称赞他的话:“荆州有鼎石在,就算我死了也不会乱。”

这句话一直深深的烙印在刘磐心中,即使遭受蔡瑁一族的排挤与构陷也从不曾改变自己要安定荆州的志向。

“我知将军心系荆州,印信檄文皆是景升公亡故之前偷偷送至我主手上,我主素来义气当先,怎肯乘人之危,故此来到江夏之后已将印信交还刘琦公子,我又从刘琦公子处借来,正是为了能够不动刀兵平定荆南,免得百姓再度遭难。”

“将军言此印信檄文造假,可我主携民渡江、汉津败走,安有时间为此诈伪之事?纵使将军不念此物,也请将军多多为刘琮公子考虑啊!”

“嗐!”

刘磐终于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侧首拱手道:“末将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