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卷三·七里村鬼打墙：爆米花机破案

1998年10月25日，寒露。

七里村的晒谷场上，二十几个村民举着煤油灯围住楚楚，怀里抱着昏睡的娃。王婶的儿子虎子浑身发青，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三年前楚楚给的平安绳，如今爬满黑色霉斑。

“仙姑救命！”王婶跪下来，膝盖压碎地上的玉米须，“虎子昨儿去乱葬岗放牛，回来就说看见穿红肚兜的小女娃！”

楚楚的罗盘指向村东头的老槐树，树干上钉着七枚生锈的铁钉，组成“困童阵”。她摸出书包里的地脉石，石头表面浮现出1978年的洪水痕迹——和陆沉老宅的青砖水位线分毫不差。

“陆沉，把红绳解了。”楚楚撕开虎子的袖口，内侧绣着“楚”字的平安符已经发黑。陆沉咳着照做，指尖触到虎子的脉搏，突然僵住：“这是……地脉的心跳。”少年的后颈图腾亮起，和老槐树的阴影重叠成寻龙尺形状。

“让开！”宋薇的吉普车碾过晒谷场，车顶绑着从庙里偷的铜钟。她穿着白色旗袍，手里攥着楚奶奶的《葬经》复印件，“我才是真正的地脉师！”钟声响彻夜空，却惊飞了槐树上的乌鸦，每只爪子都抓着褪色的红肚兜碎片。

楚楚突然笑了，指向宋薇的旗袍开衩：“你裙摆沾的不是香灰，是乱葬岗的尸土。”她晃了晃罗盘，“1978年淹死的小女孩，就埋在老槐树底下，对吧？”

人群哗然。陆沉掀开老槐树的腐皮，露出里面刻着的“楚小满之墓”——正是楚楚在陆沉老宅发现的日记主人。宋薇的脸瞬间惨白，《葬经》复印件的页码被风吹散，露出底下新华字典的“旺夫”词条。

“都让开！”爆米花摊主老杨头推着车挤进人群，“让小仙姑试试我的法子！”他往炉膛里塞了把艾草，“当年我爹说，炸爆米花的响能震散脏东西！”

楚楚眼睛一亮。她让陆沉扶住爆米花机，自己往炉膛里撒了把地脉石碎屑——七里村老槐树的根、陆家老宅的青砖、楚奶奶坟头的土。当压力表升到“8”时，楚楚突然大喊：“小满别怕，姐姐带你回家！”

“嘭——！”

巨响震落槐树叶，每片叶子都泛着淡金色的地脉光。昏睡的娃们同时惊醒，指着老槐树喊：“红肚兜姐姐笑了！”树洞里滚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楚小满的日记、宋薇的翡翠镯子，还有张泛黄的领养证明——楚楚才是楚家真千金，而宋薇是当年的弃婴！

“不可能……”宋薇踉跄后退，“我重生就是为了抢回一切！”她突然掏出打火机，“烧掉槐树，就没人知道真相！”

陆沉扑过去抢打火机，咳血溅在领养证明上。楚楚的罗盘突然飞起，指针刺破宋薇的旗袍，露出她腰间的月牙形烫伤——和七里村河湾的石头形状吻合。“你推小满下河时，被石头划的，对吧？”楚楚冷笑，“每年忌日，小满都会在你梦里哭，求你还她镯子。”

村民们围住宋薇，王婶捡起翡翠镯子：“这镯子……是当年楚家丢的！”她转向楚楚，“小仙姑，您才是楚家的娃！”

楚楚摇头，把镯子戴在陆沉腕上：“陆家世代守着地脉，这镯子该给真正的地脉宿主。”她摸出楚奶奶的信，“奶奶说，地脉师的使命不是抢回身份，是让死人安息。”

陆沉的图腾突然蔓延到手臂，他扯开衣领，心口的地脉纹路和老槐树的根系一模一样。“爷爷说，1978年洪水时，他没能救下小满。”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陆家的地脉，早该还给楚家了。”

楚楚握住陆沉的手，两人的血滴在领养证明上，“楚小满”的“满”字突然变成“楚”。老杨头的爆米花机“咕嘟”响着，飘出的香气里混着艾草味——正是楚奶奶坟头的味道。

“楚楚！”陈婶举着鸡蛋跑来，“你看这蛋壳！”

鸡蛋上的纹路竟组成了红旗镇的地脉图，中心点是陆家老宅。楚楚的罗盘吊坠突然飞过去，吸住蛋壳上的“楚”字，陆沉的半块铜罗盘自动拼合，露出内侧的“寻龙尺”——正是楚奶奶当年的信物。

宋薇突然疯了似的冲向吉普车，后备箱里掉出个骨灰盒，上面贴着楚小满的照片。楚楚的罗盘指向骨灰盒，浮现出1998年洪水时的画面：宋薇把骨灰盒扔进洪水，却被陆沉爷爷捞起，埋在了老槐树底下。

“原来……你早就知道。”陆沉看着爷爷的日记残页，“他用命护住的，是楚家的地脉。”

晒谷场的老广播突然响起《走进新时代》，楚楚的蓝碎花裙被晚风吹起，露出裙摆内侧奶奶绣的“楚”字。陆沉的咳疾又犯了，但这次咳出的不是血，是淡金色的地脉光——那是小满的原谅。

章尾：

楚楚的罗盘突然指向供销社，玻璃柜里的橘子罐头集体爆炸，露出里面的地脉石。当碎片划过宋薇的脸，她尖叫着跌倒，露出藏在头发里的地脉图腾——和陆沉的一模一样。而在罐头爆炸的火光中，楚楚看见1978年的楚奶奶抱着女婴，走向红旗河的方向，女婴颈间的罗盘，正是自己现在戴着的。下一章《供销社诡事》将揭晓楚楚的真实身世，宋薇的重生秘密，以及陆沉爷爷的地脉守护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