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间烟火

阳春三月，江南水乡的油菜花田泛起金色波浪。刘海背着太阿斩邪刃走在青石板路上，宋金宝化作白衣青年，腰间挂着月牙玉佩。他们穿过三座石拱桥，青石板路陡然拓宽。鎏金幡旗在檐角猎猎作响，雕花木楼外挂着“灵器阁”“九转丹房”的幌子，街道中央竟有条水晶砌成的灵脉，淡蓝光波随行人脚步荡漾。

“小心！”刘海拽住宋金宝的衣袖，避开迎面驶来的青铜机关马车。车厢上镶嵌的夜明珠映出车内锦衣公子的身影，他正将一锭灵石抛给街边捧着糖葫芦的孩童。糖葫芦突然绽放七彩光晕，孩童惊喜的笑声里，糖纸化作蝴蝶扑向街心的青铜喷泉。喷泉顶端的麒麟雕像突然喷出彩虹水雾，在暮色中凝成“平安镇”三个篆体大字。

宋金宝的指尖泛起金光，被刘海狠狠拍了一下。他们贴着店铺屋檐前行，路过药铺时，宋金宝突然驻足，橱窗里陈列的千年人参竟在瓷盆里缓缓蠕动，叶片间还挂着露珠状的聚气丹。掌柜的白发老者正用玉杵捣碎夜明砂，柜台下蜷缩着只皮毛雪白的灵兽，颈间银铃刻着“招财”二字。

“那边！”宋金宝突然指向街角。三名黑袍修士正将锁链套向卖艺少女，少女脚边的石狮子突然活过来，张开嘴喷出三昧真火。围观人群惊呼后退，却见修士抛出引魂幡，幡面竟浮现出少女父母的幻象。刘海握紧太阿斩邪刃，却被宋金宝按住手腕：“凡人恩怨，莫要插手。”

他们绕过混乱的街区，在巷口遇见个卖糖画的老人。铜锅里的琥珀色糖浆突然凝成凤凰形状，老人浑浊的眼睛闪过精光：“两位可是要去黑风洞？”不等回答，糖画突然燃烧，化作纸鹤飞向城外的金色油菜花田。宋金宝腰间的太虚神玉残片微微发烫，刘海注意到老人拇指戴着枚刻有“贪”字的戒指。

宋金宝好奇地拂过屋檐下的铜风铃。“这是凡人的计时工具？”宋金宝指尖凝聚金光，风铃突然发出九霄仙乐。整条巷弄的鸡鸭突然扑棱着飞向天空，惊起满树桃花。

“轻点用法力！”刘海急忙按住他的手，“上次你把烧饼变成金饼，差点被当成妖人。”

宋金宝缩了缩脖子，目光被茶馆的说书人吸引。当听到“刘海砍樵遇狐仙”的段子时，他突然站起身：“胡扯！狐狸精明明是......”

刘海赶紧捂住他的嘴，在众目睽睽下拖出茶馆。两人在油菜花田里追逐时，宋金宝突然指着天际：“那片云好漂亮！”

“我来给你变个戏法。”刘海笑着，折下柳枝挥向天空，晚霞竟真的化作一匹燃烧的绸缎。宋金宝的“宋“字银纹泛起微光，远处传来孩童的欢呼声：“神仙哥哥！”

穿出平安镇西市，油菜花田重新铺展在眼前。宋金宝回头望向灯火璀璨的城楼，最高处的钟楼突然传来钟声，二十八星宿的浮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刘海将太阿斩邪刃收入伞柄，他知道这短暂的繁华只是旧时代的残影，真正的暗流正蛰伏在村庄深处。

暮色降临时，他们来到一座被槐树环绕的村庄。村口的老槐树缠着红绸，树上挂满写着“平安“的木牌。宋金宝拿起木牌突然皱起眉头：“有妖怪。”

“别瞎说。”刘海抓住宋金宝衣领，拉到一边，这时刘海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哭泣，发现旁边有一户人家，门内传来压抑的啜泣。一位老妇人开门时，他瞥见墙角蜷缩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脖颈处都戴着刻有“刘”字的银锁。

“最近总丢孩子。”老妇人往他们手里塞了两个窝头，“去镇里投宿吧，后山...”她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着黑血。

深夜，宋金宝被笛声惊醒。他推醒刘海，发现全村人都在梦游般走向后山。月光下，村民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颈间银锁发出刺耳的嗡鸣。

“是黑风洞的摄魂术！”宋金宝结出先天庚金护盾，却看见刘海的影子正在被笛声拉长变形。他猛然想起第三章的镜中劫，挥剑斩断笛声来源，竟是村口老槐树的树洞！

树洞突然喷出黑雾，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洞穴。宋金宝的“宋”字银纹亮起，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贪”字突然燃烧。刘海握紧太阿斩邪刃，看见妹妹的幻象在洞穴深处一闪而过。

“终于找到你了。”刘海的声音带着颤抖。洞穴深处传来孩童的哭声，与第三章悬棺栈道的愿力结晶产生共鸣。宋金宝的太虚神玉残片突然飞起，吸收洞顶滴落的金色液体，那是被提炼的凡人善念。

“这是......”

“聚魂幡的养料。”宋金宝的声音带着愤怒，“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当他们踏入洞穴时，身后的槐树突然化作妖怪本体。刘海的斧头劈开槐树精的藤鞭，宋金宝的先天庚金凝成牢笼困住妖怪。在漫天槐花雨中，他们终于看清洞穴入口处的石碑，“黑风洞“三个大字正在吸食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