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2
我再也无法忍住,泪如泉涌:“将军死了,他已经走了。”
赵熙煊猛地推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不给我半分辩解的机会,直接厉声道:
“父亲怎可能死?是不是你与父亲合谋骗我,老将军年迈糊涂,竟配合你这般戏耍?”
柳如烟怒视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碎尸万段。
她立刻帮腔:“将军大人对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诅咒他死去,你还有人性吗?”
赵熙煊面色更加阴沉,周身寒气逼人。
“难怪你父母早亡,若在世见你这等忤逆女儿,只怕也会被气得魂归西天。”
我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碾碎。
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紧按胸口,大口喘息。
胃中翻江倒海,我强忍干呕的冲动。
赵熙煊深知我父母早逝之痛,此刻竟用此事来伤我。
他傲然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收起你这套把戏,你与父亲也消停些,别日日搅得将军府不得安宁。”
柳如烟频频朝太医房内张望。
她轻扯赵熙煊的衣袖,“那个被啸天抓伤的军士,会不会趁机要求军中抚恤?”
赵熙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无须担忧,我自有安排。”
赵熙煊温柔坚定,如护花使者般立于柳如烟身侧。
他一手轻揽她肩头,目光始终不离她面容。
我已决意和离,本以为心如止水,却仍忍不住一阵苦楚。
苦涩从心蔓延至喉,酸楚直冲眼眶鼻腔。
赵熙煊恐怕自己都未察觉,他对柳如烟的爱恋早已溢于言表。
他再次承诺:“我必保你与啸天周全,不必忧虑,一切交予我处置。”
柳如烟双目通红,边抽泣边擦泪:“是妾身疏忽,未能看好啸天,它素来温顺,从不伤人,定是被丢在山中,受了极大惊吓。”
我听到太医唤我,转身朝药室走去。
赵熙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日后是啸天三岁诞辰,你备一贺礼向它赔罪。”
我只觉他失心疯了:“你是不是中了虎毒,如那畜生般噬人?”
“林霜雪,我已给你留足颜面,莫要不识抬举,纵有父亲庇护于你,我也不再容你在将军府立足。”
我脚步微顿:“那便和离罢。”
赵熙煊沉默不语,直到我走出很远,才听见他怒不可遏的声音。
“你莫要后悔,明日辰时便去州府解除婚约,谁不去谁是孬种。”
当夜,我便写好和离书送去,对方无回音,我亦不再理会。
我遣人送信一封:明日辰时,本夫人在州府衙门等候,切勿迟到。
次日,我候了足足两个时辰,赵熙煊仍未现身。
我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你何处逗留,速来州府解除婚约,本夫人不欲纠缠。”
赵熙煊烦躁的回信送至:“戏已作够,闹已闹够,适可而止,你这出大戏再演下去未免过甚。”
我被气得失笑。
赵熙煊究竟何等狂妄,到此时竟仍以为我在以退为进。
我冷冷回书:“本是看在将军面上欲求体面分离,若你不愿和离,我亦可上奏朝廷请旨。”
赵熙煊许久无回音,终于派人送来一纸短简:“当真如此?”
我眉头紧锁:“你现在速来,尚可赶上今日衙门结案,和离书需一月方可生效。”
赵熙煊密信传来:“落阳时分,我们回府细谈。”
“我们无话可谈,我——”
话未说完,他的信使打断:“世子言明,若不愿谈,他绝不同意和离。”
我与赵熙煊同返将军府,一路上他频频偷眼看我,我沉默不语。
推开府门,淡淡血腥气扑面而来。
赵熙煊步入厅内,看到地上凝固的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