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扫了轻咳两声：“继续吧。”

第二把牌一发下来，我看都没看，直接把牌推到中间。

“弃牌。”

谁都没料到我会看都不看直接弃，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父亲猛地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

“贱种！你疯了？”

“这是老子最后的钱了！输了就全完了！”

我害怕地往后躲。

“爸爸，你别生气！我感觉这把就得弃牌。”

父亲唾沫星子四溅，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我赶紧求饶：“我都赢了这么多把了，弃一把才能平衡运气啊！”

刘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妮子，你干啥呢？有你这么玩的吗，搁这儿下我面子呢！”

父亲看刘强被下面子，顿时平衡，放开了我。

“这回就听你的，下一把再这样，老子打掉你的牙！”

我讨好一笑：“绝对不会了。”

刘强骂骂咧咧坐下。

“再来。”

发完牌，我照旧看也没看，一把将牌推回去。

“弃牌。”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群苍蝇嗡嗡乱叫。

“这女的输疯了吧？”

“把把弃牌，真当送财童女啊。”

父亲上来就是一巴掌：“混账！你找死是不？！”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他一个踉跄。

“别动我！再打，运气都给你打散了！”

刘强一把将父亲推开，脸上带着不耐烦。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

“你女儿玩得正高兴呢，你瞎掺和什么？”

他笑眯眯地把钱收进自己口袋里。

父亲简直快要气疯了，用了十成力气拽我的头。

“为什么弃牌！说不出个道理，我就打死你！”

我忍着疼，把牌翻过来。

3、5、7。

很小的牌。

周围的人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不看牌就知道牌小，神了！”

“今年属龙的真这么旺？”

刘强脸色阴沉，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有点手气。”

我喘着粗气向父亲保证：“接下来，一定会有好牌。到时候一定能赢！”

“真的？”

父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欢喜。

看着他兴奋的嘴角，我笑了。

输的越多越想翻盘，赢得越多越想继续。

很好，赌徒的情绪调起来了。

新的一轮发牌。

果然是好牌！

我悄悄给父亲看一眼，他呼吸都急促了。

他直接把剩下的一千六百块钱扔在桌子中央。

“我压一千六。”

“一千六！”

刘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母亲猛地扑过来，跪在父亲面前，抱住他的腿。

“阿发！你不能啊！你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她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父亲一脚踢开他。

“滚！”

母亲还想扑上来抢钱，被父亲一把推开。

“臭娘们，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和闺女赚大钱！”

他骂骂咧咧，一脚踹在母亲屁股上。

“别他妈在这儿碍事！”

我垂下湿润的眼眶，把手搭在牌上，轻轻摩挲着。

妈妈，我们很快就能跟妹妹团聚了。

“怎么，不敢跟？”

我抬眼，扫过刘强。

“呵。”

轻蔑，从鼻腔里溢出。

刘强额头青筋明显，呼吸粗重得像头牛。

“跟！有什么不敢跟的！”

“老子就跟你赌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

“咱们得说好了，一把定输赢，可不准耍赖啊。”

父亲扯着嗓子：“谁耍赖谁是狗！”

嚷了一阵，刘强把自己赢回来的三千多全压上了。

我心里冷笑。

三千多？

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的是我妹妹！

不急。

鱼儿，已经上钩了。

慢慢来。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钱。

“就这点？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比我一个女娃娃还小家子气。”

父亲张牙舞爪，砰的一声把地契拍在桌子上。

“我闺女说得没错！”

“要玩，就玩把大的。”

刘强眼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够爽快！”

“既然你们父女俩这么豪爽，我也不小气。”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你妹妹的卖身契！”

刘强盯着我，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

“大肚发，你已经把家底输光了，地契也压上了。还有什么？尽管拿出来！”

“我刘强，今天一定奉陪到底！”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母亲抽翻在地。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你还是人吗？那是你老婆！跟你过了半辈子，给你生儿育女的老婆啊！”

父亲一把揪住母亲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按在桌子上。

“老子养你们这么多年，吃我的，穿我的，现在该你们还债了！”父亲面目狰狞，唾沫星子喷了母亲一脸，“老子今天就要拿你翻本！”

父亲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转头看向刘强，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强哥，你看我这婆娘咋样？虽说生了两个赔钱货，但手脚麻利，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关键是，还水灵着呢！”

刘强上下打量着母亲，朝父亲竖起大拇指。

“英雄豪杰，比那些输了钱就耍赖的怂货强多了！”

“嘿嘿，强哥过奖了。”父亲得意地搓着手，“只要能赢钱，啥都好说！”

刘强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大肚发，既然你这么有魄力，那咱们就玩把大的！”

“下一把，弃牌赔一半！你还敢不敢玩？”

“不敢就认输，拿一半钱回去当孙子！”

父亲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冷笑一声。

“呵，有什么不敢的？”

敌人要把自己的退路堵死，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