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镇魔塔秘辛
星辰罗盘的光芒,像是细碎的星光,洒落在黑袍人那雾气翻涌的面具上。洛丞夕的鼻翼微微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腐坏的朱砂味,这味道太过熟悉,与墨玦炼制傀儡时用的蛊毒如出一辙。她下意识地将阿萝护在身后,手指看似随意地滑过罗盘边缘,摩挲着那雕刻精美的二十八宿浮雕。
“阁下想要这罗盘?”洛丞夕一边说着,一边悄然转动坎位星宿。刹那间,整个山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浓稠的雾气汹涌而起,将一切都笼罩其中,“不如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黑袍人冷哼一声,袖中陡然窜出三条骨鞭,鞭梢镶嵌的眼球状宝石闪烁着幽光,寒意扑面而来:“将死之人,也配问话?”
阿萝猛地捂住心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腕间的烛龙逆鳞发出尖锐的嗡鸣,似在预警。洛丞夕眼角余光扫到祭坛底部,那里不知何时渗出了黑血,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祭坛,分明是用少女脊骨层层垒成的镇魂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第一问!”洛丞夕足尖轻点,踏着震位星辉飞速后撤,星辰罗盘射出一道光束,在黑袍人脚边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三年前青禾镇瘟疫,可是阁下用噬心蛊伪装的?”
骨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她耳际掠过,几缕碎发被削断,在空中瞬间燃起紫色火焰。黑袍人发出一阵冷笑:“第二问呢?”
“第二问!”洛丞夕旋身躲开缠向脚踝的骨鞭,罗盘上的离位星宿突然光芒大盛,“玄天宗药田里混入的彼岸花种,可是为了喂养万虺窟的母虫?”
黑袍人攻击的动作猛地一滞,雾气面具上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露出里面闪烁不定的诡异目光:“你怎知......”
“第三问!”洛丞夕抓住时机,突然将罗盘按在阿萝心口,烛龙逆鳞与星辰之力相互呼应,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墨玦长老被蛊虫反噬的右眼,可是阁下的杰作?”
话音刚落,山谷地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锁链断裂声,仿佛有什么古老而邪恶的东西即将挣脱束缚。黑袍人猛地掀开兜帽,露出半张爬满蛊虫的脸,那蠕动的蛊虫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而他竟然是本该坐镇宗门的戒律长老!他完好的左眼流下血泪,咬牙切齿道:“若不是墨玦那厮贪图涅槃火......”
阿萝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周身气势陡然一变,腕间的烛龙逆鳞瞬间化作赤金铠甲,将她紧紧包裹。洛丞夕趁此机会,全力转动罗盘,天枢、天璇双星交相辉映,一道虚空裂缝缓缓裂开。“阿萝,巽风位!”
戒律长老的骨鞭如毒蛇般追入虚空,就在这一瞬间,洛丞夕看到了一幕永生难忘的画面:星辰罗盘映照出的并非是浩瀚宇宙,而是玄天宗地底蜿蜒交错的青铜管道。管道中,无数少女像人蛹般被残忍地钉在管壁上,她们的灵根正被源源不断地虹吸到万虺窟深处,痛苦与绝望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姐姐看那里!”阿萝突然指向某具人蛹,声音中带着震惊与愤怒。那女子腰间挂着一个残破的香囊,而这个香囊,正是洛丞夕穿越那日,实验室里存放抗旱剂样本的容器!
虚空轰然闭合,两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回镇魔塔前。此时,宗主与七位长老的剑阵正将镇魔塔团团围住,剑阵光芒闪烁,却难以抵挡镇魔塔中不断涌出的魔压。洛丞夕敏锐地注意到,戒律长老的位置已经被一名红袍女子替代,她耳垂悬着的青玉铃,与三十年前地宫里的傀儡侍女一模一样。
“灵焰来得正好。”宗主剑指塔顶那愈发宽大的裂痕,神色凝重,“请将星辰罗盘置于天权位。”
洛丞夕轻抚着罗盘背面若隐若现的凤凰暗纹,突然轻笑一声:“宗主可知,这罗盘里沉睡着烛龙夫人的残魂?”
话音未落,镇魔塔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剧烈震动起来,裂痕中喷涌出滔天魔气,如黑色的海啸般汹涌。七位长老同时口吐鲜血,剑阵出现了明显的缺口。洛丞夕却毫不犹豫,将罗盘朝着魔气最浓的地方抛去:“夫人,该醒来了!”
星辰之光瞬间刺破黑暗,魔气如潮水般退去,凝聚成一位玄衣女子。她额间龙角闪烁着璀璨星辉,周身散发着强大而古老的气息,抬手间便捏碎了两名长老的丹田,声音冷冽如霜:“玄天老儿,囚禁吾儿千年,今日该偿债了!”
宗主的法袍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化为碎片,露出爬满蛊虫的躯体,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不可能...烛龙明明已经......”
“很惊讶吗?”洛丞夕缓缓展开浸透龙血的地脉图,图上光影闪烁,“你以为烛龙为何甘愿被囚?若不是为护住这些孩子......”
地脉图中渐渐浮现出三百少女的命灯,每一盏灯芯都跳动着凤凰形状的火苗,微弱却坚韧。阿萝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的咒印化作一对羽翼纹路,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姐姐,是时候了。”
镇魔塔在震耳欲聋的龙啸中轰然崩塌,尘封千年的真相随着魔尊残躯一同灰飞烟灭。当最后一块塔砖坠落,扬起漫天尘土时,洛丞夕在废墟中俯身拾起半枚烧杯碎片,与她穿越时紧握的那半枚残片严丝合缝,碎片上隐隐有神秘的符文闪烁。
宗主在蛊虫的疯狂反噬中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余下的长老们纷纷跪地,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烛龙夫人轻轻抬手,抚过洛丞夕的眉心,声音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威严:“丫头,这玄天宗,你打算如何处置?”
霞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这片历经沧桑的土地上。新任宗主洛丞夕的绯色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走过的地方,药田里枯死的灵植纷纷抽出嫩绿的新芽,地底传来青铜管道碎裂的清脆声响,仿佛在奏响一曲新生的乐章。阿萝把玩着从戒律长老手中夺来的骨鞭,突然指向山门外那延绵无尽的赤土,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姐姐,该播种了。”
千里之外,墨玦独坐黑暗之中,独眼中缓缓爬出新生的蛊虫。他望着掌心浮现的神秘星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涅槃宗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