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猎场迷踪
秋阳将围场染成金箔色,林清欢的银狐大氅扫过祭天台青铜兽首。萧景渊的玄铁弓刚搭上白羽箭,三只惊雀掠过御膳帐顶,掀翻的炙鹿肉滚落她裙边,油星在雪貂毛领溅出焦痕。她指尖银针淬出幽蓝,鹿肉里曼陀罗汁的气味混着苏璃侍女倾倒的粉末飘散开来。沈砚的白玉尺横空劈向酒坛,萧景渊的披风已卷着毒酒抛上半空,琥珀液体化作毒雨倾泻而下,三十名侍卫捂眼惨叫的瞬间,皇帝手中角弓突然断裂,镶金箭头直指林清欢咽喉。
萧景渊徒手攥住箭簇,掌心血珠滴在她解开的盘扣上:“爱妃这招祸体质,倒是比本王的战旗更招风。“箭杆内侧天狼教图腾在血渍中若隐若现,林清欢的银针已刺入皇帝腕间穴位,老迈的君王突然抽搐着指向西侧兽栏。困兽闸门在此时轰然开启,五匹疯狼围堵住林清欢的红鬃马,她反手拔下鎏金步摇刺入马臀,烈马吃痛撞破木栅栏,带着她冲进废弃矿洞。
磷火在洞壁跳跃,前朝符文在青苔下泛着诡异幽光。萧景渊的玄铁甲染满狼血追来时,林清欢正用火折子灼烧石壁苔藓:“这矿脉直通幽州军械库,王爷的狼骑精锐上月失踪,怕是都成了潭底冤魂。“暗河突然倒灌,两人相拥坠入寒潭,浮起时三百具玄铁甲胄在水底泛着冷光,甲胄内衬绣着的苏璃闺名被水流冲成扭曲的毒蛇模样。
篝火晚宴上的镶宝石银盘割开炙羊肉,羯族使臣七窍流血的瞬间,林清欢翻过银盘背面——鹤顶红的痕迹与侯府失窃的毒药同源。萧景渊捏碎酒盏擒住她手腕,碎裂的瓷片划破羯族舞姬面皮,人皮面具下的天狼教左护法真容令沈砚瞳孔骤缩。追捕的毒箭将林清欢逼入绝壁,萧景渊纵身相护时前胸划开的伤口渗着黑血,染透她怀中《神农本草经》的“情毒篇“,昏迷前的呢喃混着血腥气烫在她耳畔:“清欢别怕...“
军帐内鲛纱灯摇曳,林清欢的银针扎入萧景渊心脉三寸。解药需以人血为引,她割破手腕时被铁掌扣住,染毒的唇舌碾过伤口:“本王的地狱,轮不到你来祭。“交融的血脉在药汤中沸腾,帐外惊雷劈中帅旗,火光映亮三百张与萧景渊别无二致的狼骑面容。她掀开他染血中衣,腰侧朱砂胎记浸毒成墨色,鎏金步摇抵住咽喉的刹那,暴雨冲刷的矿洞外传来沈砚颤抖的呼喊——半块双鱼玉佩躺在血泊里,内侧“渊&欢,永熙三年赠“的刻痕刺破谎言。
真正的永熙三年,西域死牢铁链穿透萧景渊琵琶骨的画面在林清欢脑中炸开。她扯断颈间红绳,药玉坠子摔碎的瞬间,帐外三百死士突然跪地高呼“教主“,摘下的面具下是九分相似的脸。沈砚的白玉尺挑开密室暗格,先帝遗诏在火光中显现“双生子择贤而立“的朱批,而诏书旁染血的襁褓布帛上,赫然绣着林氏家徽与狼骑图腾。
林清欢的银针穿破萧景渊掌心,毒血在遗诏勾出连环局:“王爷这偷天换日的把戏,拿我林家百年清誉当赌注?“他反手将人按在龙纹地图上,心口伤处渗出的血染红西域三十六城:“从你解我第一道毒开始,这江山注定要沾你的血才能坐稳。“帐外厮杀声渐近,苏璃的笑声混着箭雨刺破牛皮帐,她手中龙凤烛台点燃的竟是林夫人临终攥着的婚书。
“表妹可知这火油配方出自你改良的《天工开物》?“苏璃的面皮在烈焰中剥落,露出与林清欢七分相似的容貌。萧景渊的玄铁刀劈开火墙,将人护在怀中跃上瞭望塔。长安城的烽火台次第燃起,沈砚放飞的信鸽脚环上系着双鱼玉佩残片,而真正的援军旗帜在百里外扬起——绣着“林“字的战旗与狼骑玄甲在晨光中融成血色朝霞。
林清欢咬破指尖在萧景渊眉心点下血痣,虎符纹印在两人交握的掌心发烫:“这局棋我要加注——拿你的真心换我的命,王爷敢不敢赌?“他扯落她束发丝绦,三千青丝缠上玄铁刀柄:“从今往后,你要的真心本王给,你想守的天下...我们一起杀出来。“
祭天台的青铜鼎轰然炸裂,传国玉玺在烟尘中显形。林清欢的银针穿过玉玺蟠龙眼珠,机关转动声里,暗格里滚出的不是诏书,而是半枚染血的长命锁——锁芯藏着的生辰八字,赫然与萧景渊在寒潭底发现的甲胄铭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