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欠债
【牧主：李牧生】
【境界：无】
【命格：山中灵】
【眷顾：百目咒念】
【御下：左将军（小狸花）】
吃吃吃！
饿饿饿！
小鱼干！
喝喝喝！
左将军喵喵叫，即便是头都埋到了木碗里，还是不住的跟李牧生说着。
很明显碗中的山药粟米粥满足不了小馋猫的胃口。
“哥，左将军怎么一直喵喵叫，它在说什么嘛？。”
李牧秋同样端着一个木碗蹲在左将军跟前，好奇的打量着这小奶猫喝粥。
虽然是她带回来的小奶猫，但不过是做个饭的时间，这小猫突然就跟哥哥亲昵起来了，甚至还跟哥哥喵喵说话。
最重要的，哥哥竟然给小奶猫取了名字。
还是左将军！
李牧秋不理解，村里都叫什么旺财，小黄的。
不过哥哥喜欢就好。
她用筷头轻轻戳了左将军小小的尾巴。
小尾巴一抖，左将军挪动脚步，毫不理会，继续埋头干饭。
李牧秋看着有趣，又戳了一下。
左将军小尾巴抖动，抬起头看了眼李牧秋，又看向李牧生喵了起来。
满脸的粥汤米粒看着滑稽，却昂着头，蹲的昂首挺胸。
她欺负喵，喵要小鱼干！
李牧生好笑的摇摇头，将视线放到左将军身上，即便看不见，他和小狸花的链接也能让他清楚的找到方向。
“左将军啊，应该是想吃小鱼干了。”
左将军点点头，不理会李牧秋，继续埋头干饭。
唔。
李牧秋没问原因，反而是低头思索起来，她看着浑身用力，整个身子都要栽到碗里的左将军微微一笑。
“小鱼干呀，咱家还没有，小鱼行不行，我明天去河里洗衣服的时候捞两条。”
将碗舔的干干净净的左将军小身子一抖，猛然抬头看向李牧秋。
它摇摇晃晃，尾巴笔直的走到李牧秋腿边，肚子吃的圆鼓圆滚。
小肉爪一抬，昂首挺胸的按在李牧秋的脚上轻拍。
要是忽略它满脸的粥水米粒，倒真像是小老虎。
“喵~”
人好，喵喜欢，原谅你欺负喵~
李牧秋疑惑的看向哥哥，似乎她已经认可了自家哥哥能听懂小猫讲话。
李牧生按着记忆将手中的碗筷放好，点点头。
“左将军说妹妹很好，它很喜欢。”
“真的嘛？”
李牧秋欣喜，她放下碗筷将左将军抱起，用袖帕给它轻柔擦脸，笑着说道。
“看来左将军还是很好收买的嘛，两条小鱼就可以了。”
“喵？”
疑惑的小奶猫扭头转向李牧生。
它望着自己的牧主。
收买是什么？能吃嘛。
“收买就是小鱼干，好吃的。”
“喵！”
将军喜欢收买！
雨丝渐稀，天边放亮。
晚霞如火一般在西边升腾燃烧，在晶莹雨丝中拉出火红的盛景。
有谄媚的笑声和嘈杂的骂声响起。
错乱的脚步声靠近。
“斯哈——”
李牧生皱起眉头，妹妹怀中的左将军也跃下来，冲着门化身‘棘背龙’形态哈气。
“牧生……”
门外有声音响起，叫喊着李牧生的名字，话还没说出口。
咔嚓！
院门陡然被撞开，三五个汉子穿着灰黑短打走了进来。
“谁是李牧生？”
李牧生早就站在屋前，将李牧秋和左将军护在身后，左将军还太小。
“我便是李牧生，不知极为突然造访，是何原因？”
他五感通明，能清楚听到几个人心脏有力跳动，能感受到他们气血旺盛，这几个汉子都有底子在身。
前身在药铺学习，也是经常见一些武人前来买药，药铺老板也是位武者，还曾和几个药铺小郎提过一嘴，日后可传授武学，教他们习武。
这几个不算武人，不过也学过一二。
不强，可以击败，只是会费些功夫。
李牧生灰白眼瞳盯着院落，心中暗自思忖。
统御左将军后，他的体魄已经远胜从前，也不是面前这几个汉子能比的，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数量。
自己身后的李牧秋也是软肋，要避免伤害到妹妹。
“是你就行，你家欠了李有德银子，现在李有德把账抵给了我鲸帮，李有德欠我鲸帮连本带利二十两，今儿要是不还钱，他可是说了要拿你妹妹抵账……”
李有德？
记忆翻腾涌上，李牧生瞬间想起来。
这是他爹的弟弟，李家老三，也就是李牧生的三叔。
账是有这么回事，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了，都是李牧生父母还在那会接的，记忆里，似乎三叔在灵堂上都说抵消了。
而且根本不是什么二十两，而是……
李牧生思忖间，门外又有两人冲了进来。
李有德攥着借据，先是卑微谄媚的冲着几个汉子一笑，脸上的淤青一痛扯的他笑容都扭曲变形。
他快步走到李牧生跟前，手指近乎都要戳到李牧生脸上。
“牧生，你真瞎了啊！之前是叔叔体谅你家不容易，谁成想你家是一点不想给三叔还啊，给我拖这么久，整整二十两，今儿你要是不还钱，也别怪做叔叔的狠心，就拿你妹妹来抵……”
边说着他目光向李牧生身后望去，似乎想绕过李牧生到屋内找李牧秋。
当看到红着眼，如小兽般躲在屋内的李牧秋时，李有德眼中一亮，嘴角喜色难掩，当即就迈步要向屋中走去。
若非是知道李牧生瞎了，李有德还动不了这个心思。
今天实在是被打的受不了了。
他刚一动，手腕便是一紧，低头看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攥住了他的手。
“李牧生，怎滴？你是有银子还嘛？那可是二十两。”
看着攥住自己的手腕的李牧生，李有德心中怒火燃起，不由的怒斥出声。
“这些年要不是我们这些亲戚接济你两，你两怕是早死了吧。”
李牧生灰白眼瞳转动，认真的盯着李有德，手中缓缓用力。
“三叔可记清楚了？是一两还是二十两？”
李有德与之对视，被这双灰白眼瞳看的心中陡然一惊，接着是手腕处传来的紧束感。
越来越紧，越来越痛。
“该死的小畜生，快放开老子，你还想打三叔不成，二十两就是二十两，你爹当年借的，老子还能忘了？”
李有德吃痛的怒骂起来。
院落中一个胖妇人眼睛一转，突然拍腿往地上一坐，也不管什么泥泞雨水，就哭嚎起来。
“造孽呦，当年要不是我们这些穷亲戚借钱接济，你们这两个丧门星早就饿死了，现在好了，自己家过不下去了，还要把我们这些亲叔婶子逼死啊——”
她拖着长调，在院落中抑扬顿挫的嚎骂。
李牧生看不见，但仅听声音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丑恶嘴脸。
他心中骤然升起一团火，一团怒火！
这些年是有亲戚接济，但绝对不是这三叔三婶。
自前身父母意外离世，这两口子直接断绝了关系，就算当年接个口粮都不曾开门。
当年父母借的又岂是二十两，不过是一两罢了！
李牧生手中用力，恨不得将这泼皮般的亲戚手腕直接捏碎捏断。
李有德痛苦不已，伸手掰扯，却根本掰不动，他抬手就向李牧生脸上抽去。
“小畜生给老子放开啊！！！”
“喵！”
一声凄厉尖锐响起，李有德手刚抬起，自李牧生身后猛然窜出黑影，唰的一下闪过。
李有德脸上瞬间巨痛，鲜血模糊了视线。
“啊！！！！”
三道血痕浮现，其下皮肉绽开。
李牧生也顺势放开了手，李有德当即跌跌撞撞的摔倒在院子中，衣衫浸湿满是泥泞。
他抹了把脸，一看手中满是鲜血。
惊惧愤怒的指着李牧生，颤抖说道。
“你这该死的畜牲，克死自己父母，现在又想克死叔叔婶婶啊！！”
“父债子偿，老子问你要钱有错嘛，你现在不仅要还钱，还要赔老子医药费。”
“老子的眼睛啊，你是不是自己瞎了，想让人和你一起瞎！！”
他胡言乱语的开始咒骂起来。
胖三婶一见李有德满脸血，瞬间冲了过来，抓着李有德就骂上。
李牧秋突然从屋内冲出来，她手里握着一把开山刀，上面些许锈痕斑驳，少女颤抖着，却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盯着三叔三婶。
“不准，不准你们骂哥哥，再骂我们，我就砍死你！！！”
她这幅样子倒是让本就心生惧意的三叔三婶一愣，嗫嚅着不知呢喃些什么，旋即又怒骂起来。
“你也是个丧门星，还威胁上三叔了？”
嗖！
破风声响起。
噌的一下，一根黄木杖擦着三叔三婶的脸而过，呼啸的劲风让二人脸颊生疼。
黄木杖稳稳的插在地上，溅起泥水，斜斜落在李有德耳边。
这一下两人瞬间安静。
不仅他们安静，院里都安静了下来。
在一旁看戏的汉子也正了神色，认真的看向李牧生。
“武人？”
“不像，但是比我们强！”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凝重起来。
李牧生缓缓收回手，轻吐一口浊气。
“终于安静了。”
“一两！”
他灰白眼睛看着院子中的身影，轻声吐出二字。
“我年岁小，但我不傻，当年借据写的清楚明白，连本带利也不过是一两三钱。”
“既然今日李有德你提出来了，想要账了，那就给你连本带利按二两算。”
“债，我李牧生认，该多少是多少，多一文都别想。”
灰白的瞳孔透着冷意，明明看不见，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冷意。
“谁敢伤害我妹妹，牧生拼了这条命也会让他后悔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