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名源流
原文精选
一、秦汉
1.头痛
《阴阳十一脉灸经甲本》
是动则病，肿，头痛，□□□□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运……是巨阳脉主治。其所产病：头痛，耳聋，项痛……为十二病。
2.首风
《素问·风论》
新沐中风，则为首风。
3.脑风
《素问·风论》
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
4.真头痛
《灵枢·厥病》
真头痛，头痛甚，脑尽痛，手足寒至节，死不治。
5.偏头痛
《灵枢·厥病》
头半寒痛，先取手少阳、阳明，后取足少阳、阳明。
6.六经头痛
（1）太阳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项先痛，腰脊为应。
《灵枢·经脉》
膀胱足太阳之脉……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脊痛，腰似折。
《素问·缪刺论》
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
《素问·著至教论》
三阳独至者，是三阳并至，并至如风雨，上为巅疾，下为漏病。
（2）阳明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面若肿起而烦心，取之足阳明、太阴。
《素问·腹中论》
病热者，阳脉也，以三阳之动也。人迎一盛少阳，二盛太阳，三盛阳明，入阴也。夫阳入于阴，故病在头与腹，乃䐜胀而头痛也。
（3）少阳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头痛甚，耳前后脉涌有热。
《灵枢·经脉》
胆足少阳之脉……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甚则面微有尘，体无膏泽，足外反热，是为阳厥。是主骨所生病者，头痛，颔痛，目锐眦痛。
（4）太阴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意善忘，按之不得。
（5）少阴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贞贞头重而痛。
《素问·五脏生成》
是以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入肾。
《素问·五脏生成》：心烦头痛，病在鬲中，过在手巨阳、少阴。
（6）厥阴头痛
《灵枢·厥病》
厥头痛，头脉痛，心悲善泣，视头动脉反盛者。
《素问·脏气法时论》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䀮䀮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
《华佗神方·四二九六·华佗治雷头风神方》
本症因头痛而起核块，或头中如雷之鸣，盖为邪风所客，风动则有声也。
二、隋唐
《诸病源候论·卷之二·风病诸候下·四十一·头面风候》
诊其脉，寸口阴阳表里互相乘。如风在首，久不瘥，则风入脑，变为头眩。
《养生方》云：饱食仰卧，久成气病头风。
又云：饱食沐发，作头风。
又云：夏不用露面卧，露下堕面上，令面皮厚，喜成癣。一云：作面风。
又云：人常须日已没食讫，食讫，即更不须饮酒，终天不干呕，诸热食腻物，不饮冷醋浆，喜失声失咽。热食枕手卧，久成头风目涩。
《诸病源候论·卷之二十·痰饮病诸候·膈痰风厥头痛候》
膈痰者，谓痰水在于胸膈之上，又犯大寒，使阳气不行，令痰水结聚不散，而阴气逆上，上与风痰相结，上冲于头，即令头痛。或数岁不已，久连脑痛，故云膈痰风厥头痛。若手足寒冷至节，即死。
《外台秘要·卷第八·痰厥头痛方八首》
《千金》疗卒头痛如破，非中冷又非中风，其病是胸膈中痰，厥气上冲所致，名为厥头痛，吐之则瘥方。
《备急》葛氏主卒头痛如破，非中冷又非中风，是胸膈中痰，厥气上冲所致，名厥头痛，吐即瘥疗方。
《外台秘要·卷第十五·头风及头痛方一十首》
《病源》头面风者，是体虚，阳经脉为风所乘也。诸阳经脉上走于头面，运动劳役，阳气发泄，腠理开而受风，谓之首风。病状头面多汗，恶风，病甚则头痛。又新沐中风，则为首风。又新沐头未干，不可以卧，使头重身热，反得风则烦闷。
《外台秘要·卷第三十八·石发热风头痛心烦寒热方三首》
论曰：五行五脏，皆互相生，肝虽处中，而为脏首，位在甲乙，怀养怀仁，故应春而王也。为心之母，余脏循而次生焉。心为王，主身神毅而无纤不察。四脏为四鄙，四鄙有扰，王必怀忧；四脏和平，则王有悦。悦则营卫不错，忧则经络患生。心不受邪，所病者为忧乐能致也。肺为风府，施于太穹，为呼吸之门，气息之道也。诸脏紊乱，气息皆形，谁能出不由户耳？若热风盛，心忧即头痛，若过忧即心烦，热盛必寒，寒盛必热，倚伏之道，足可明焉。皆由风狂邪热之谓也。但平风热，抑狂邪，营卫自然通泰也。
《银海精微·卷下·患眼头痛》
问曰：人之患眼，偏正头痛者何也？答曰：风毒甚也。头风在右者属痰属热，用苍术、半夏，热用酒制黄芩；在左属风及血虚，风用荆芥、薄荷，血虚者用芎、归、芍药、酒制黄柏，此三症看而用之有验。
三、宋（北宋、南宋）
《太平圣惠方·卷第十一·治伤寒头痛诸方》
夫伤寒头痛者，是外中风邪，上注脑中。三阳之脉，受于风寒，伏留不去。则流传于心肺，故使上焦壅滞。心烦鼻塞，壮热头痛也。
《太平圣惠方·卷第十五·治时气头痛诸方》
夫时气三阳受病，犹在于表。邪毒之气，攻注于外。循于风府，而入于脑。故令壮热头痛，胸膈壅滞，其脉浮数者。可发汗及吐，即愈也。
《太平圣惠方·卷第二十·治风头痛诸方》
夫风头痛者，凡人体虚，外伤风邪，流入阳经，行于六腑，或腠理开张，风毒疼注于风府。故心膈烦热，头面虚汗。上焦壅滞，故令头重疼痛也。
《太平圣惠方·卷第五十一·治痰厥头痛诸方》
同《病源》膈痰风厥头痛候。
治头痛如破，非中风冷所得，是胸膈中痰厥气上冲，名为痰厥头痛。
《普济本事方·卷第二·头痛头晕方》
玉真丸
治肾气不足，气逆上行，头痛不可忍，谓之肾厥，其脉举之则弦，按之石坚。
《妇人大全良方·卷之四·妇人血风头痛方论第五》
若头痛筋挛，骨重少气，哕噫腹满，时惊，不嗜卧，咳嗽烦冤，其脉举之则弦，按之石坚。由肾气不足而内著，其气逆而上行，谓之肾厥头痛，宜玉真丸与硫黄丸。
若头痛连齿，时发时止，连年不已，此由风寒中于骨髓，留而不去。脑为髓海，故头痛、齿亦痛，谓之厥逆头痛。
《类编朱氏集验医方·卷之十·妇人门》
芎归汤，治妇人头晕痛，诸脉平和，惟肝脉独弱，预见崩疾来，此血虚头晕。
《针灸资生经·第六》
素问论头痛，本于大寒内至骨髓。则头风者，亦本于风寒入脑髓耶？
《本事》云：下虚者，肾虚也，肾厥则头痛。宜玉真丸。上虚者，肝虚也，肝厥则头晕，宜钩藤散。
四、金元
《儒门事亲·卷四·头痛不止三十七》
夫头痛不止，乃三阳之受病也。三阳者，各分部分：头与项痛者，是足太阳膀胱之经也；攒竹痛，俗呼为眉棱痛者是也；额角上痛，俗呼为偏头痛者，是少阳经也；如痛久不已，则令人丧目。以三阳受病，皆胸膈有宿痰之致然也。
《内外伤辨惑论·卷上·辨头痛》
内证头痛，有时而作，有时而止；外证头痛，常常有之，直须传入里实方罢。此又内外证之不同者也。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卷下·大头论第三十（雷头风附）》
夫治雷头者，诸药不效，为与证不相对也。大头者，震卦主之，震仰盂，故予制药内加荷叶，谓象其震之形，其色又青，乃述类象形也。
《此事难知·卷上·太阳六传·太阳证·太阳头痛》
太阳膀胱脉浮紧直至寸口，所以头痛者，头与寸口俱高之分也。兼厥阴与督脉会于巅，逆太阳之经上而不得下，故壅滞为头痛于上也。左手浮弦，胸中痛也；沉弦，背愈痛。右手浮弦者亦然。头痛者，木也，最高之分惟风可到，风则温也，治以辛凉，秋克春之意，故头痛皆以风药治之者，总其体之常也，然各有三阴三阳之异焉。
五、明
《绛雪丹书·产后下卷·产后指节头痛》
凡产后虚劳，指节头疼痛，汗不止，猪肾参芪汤。
《绛雪丹书·附录·又明产后二十九症医方·竹叶汤》
产后中风，痉病发热，面正赤喘而头痛。出《金匮》。
《普济方·卷四十五·头门·风头痛（附论）》
夫风头痛之病，由风邪客于阳经，循风府而上至于头脑，令人头重疼痛，心膈烦热，上焦壅滞，头面虚汗。诊其脉，左手寸口浮紧者是也。
《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二十三·内伤门·病机·辨头痛》
内伤头痛，有时而作，有时而止。外伤头痛，常常有之，直须传里方罢。
《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五十三·头痛门·病机·头痛病多属三阳之经》
张子和云：头痛不止，乃三阳受病也。三阳分部分，头与项痛者，足太阳经也，攒竹痛，俗呼为眉骨痛是也。额角上痛，俗呼为偏头痛，足少阳经也。如痛久不已，则令人散目，以三阳之经受病，皆胸膈有宿痰之致然也，先以茶调散吐之，吐讫，可服川芎、薄荷辛凉之药清上，故脉书云：寸脉急，为头痛是也。
《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五十三·头痛门·病机·头痛属外感伤寒者多》
《活人书》云：头痛者，阳证也，太阳证头痛，发热恶寒，无汗麻黄汤，有汗桂枝汤，若已发汗未发汗，头痛如破者，连须葱白汤，不止者，葛根葱白汤。阳明证头痛，不恶寒反恶热，胃实也，调胃承气汤。少阳头痛，小柴胡汤。太阴、少阴并无头痛，仲景只有厥阴证，吴茱萸汤。
《明医指掌·卷六·头痛证一·眉眶痛 附》
【论】如太阳头痛者，恶风寒，脉浮紧，痛在巅顶两额角。少阳头痛者，往来寒热，脉弦，痛连耳根。阳明头痛者，发热自汗，脉浮长大，痛连目眦、颊、齿。太阴头痛者，必有痰，体重，或腹痛，脉沉，头重。少阴头痛者，足寒气逆，为寒厥，脉沉细。厥阴头痛者，吐痰沫，厥冷，脉浮缓，痛引目系。此六经头痛，多挟外邪也。
血虚头痛者，自鱼尾上攻头痛也。气虚头痛者，耳鸣，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湿热头痛者，心烦重痛，病有膈中，过在手太阳、少阴。寒湿头痛者，气上而不下，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手少阴、巨阳，甚则入肾。偏头痛者，头半寒痛，先取手少阳、阳明，后取足少阳、阳明。厥头痛者，所犯大寒至骨髓，髓以脑为主，脑逆，故头痛齿亦痛。真头痛者，痛甚入连于脑，手足寒至节，旦发夕死，夕发旦死也。
丹溪云：头痛多主于痰，甚者火，多有可吐者，有可下者。又若眉眶痛者，属风热与痰。有肝虚而痛者，才见光明，则眶痛甚。有眉棱骨痛者，眼不可开，昼静夜剧，属痰。凡此之类，种种不同，视其所挟，究其所因，定其经络，参以脉理，而施以补、泻、宣、通、汗、利之法，斯无一偏之弊也。
六、清
《张氏医通·卷五·诸痛门·头痛》
（头风 雷头风 眉棱风痛 真头痛 头重 头摇 颈项强痛 天白蚁）
【按】头者，天之象，阳之分也。六腑清阳之气，五脏精华之血，皆朝会于高巅。天气所发，六淫之邪，人气所变，五贼之运，皆能犯上而为灾害。或蔽覆其清明，或坠遏其经隧，与正气相搏，郁而成热，则脉满而痛，若邪气稽留，亦脉满而痛，是皆为实也。若寒湿所侵，虽正气衰微，不与相搏而成热，然邪袭于外，则血凝而脉缩，收引小络而痛，得温则痛减，是为虚也。因风而痛者，抽掣恶风，或汗自出；因暑而痛者，或有汗，或无汗，皆恶热而耳前与额胀痛；因湿而痛者，头必重，遇阴天尤甚；因痰饮而痛者，亦昏重而痛，愦愦欲吐；因寒而痛者，绌急恶寒；因气虚而痛者，遇劳则甚，其脉大；因血虚而痛者，痛连鱼尾，善惊惕，其脉芤，或沉数。头痛自有多因，而古方每用风药者，盖高巅之上，惟风可到，味之薄者，阴中之阳，自地升天者也。在风、寒、湿者，固为正用，即虚与热者，亦假引经耳。
薛立斋云：按头痛除风寒外，多主于痰。痛甚者，乃风毒上攻。有血虚者，有气虚者，有诸经气滞者，有六气外伤，有劳役内伤，有可吐者，有可下者，当分虚实寒热兼变而治之。
头风 薛立斋云：偏正头风，久而不愈，乃挟痰涎风火，郁遏经络，气血壅滞，甚则目昏紧小，二便秘涩，宜砭其血以开郁解表，逍遥散。
偏头风者，其人平素先有湿痰，加以邪风袭之，久而郁热为火，总属少阳厥阴二经。有左痛忽移于右，右痛忽移于左者，风火击动其痰湿之气，所以互换也。痛久不已，令人丧目，目者肝之窍，肝风内动，则害空窍也。盖木邪亢盛，则生风生火，鼓动胸中之痰积，皆随火上逆为患耳……
雷头风 头痛而起核块者，雷头风也。或头中如雷之鸣，为风客所致，清震汤，肿块宜刺出血。
眉棱骨痛 此证多属阳明风热，有虚实二途。虚而痛者，见光明即发，选奇汤加归、芍，实则眼不可开，昼静夜剧……
头重 湿热上攻，所以头重。
头摇 头摇有二证：风火相煽，卒然头摇，项背强痛，少阳经证也……里实腹痛，不大便而头摇者，阳明府证也……
颈项强痛 邪客于三阳则痛，寒搏则筋急……风搏则筋弛……然多有挟痰，难以回顾者，乃痰客太阳……
天白蚁 头内如虫蛀响者，名天白蚁。多属于火，亦有因痰湿在上者。
《幼科指南·头痛门》
总括
小儿头痛之证不一，当分在表在里之别。如在里者，属内热熏蒸也；在表者，外感寒风也。如风寒外闭，法宜疏散之；内热熏蒸，以清解攻之。
风寒头痛
风寒头痛者，乃属太阳经受邪也。其候上及巅顶，下连额角之旁，不时作痛，恶寒无汗身体发热。
内热头痛
内热头痛者，属阳明胃经。因小儿肥甘无节，胃火上炎，故发时鼻干目痛，上至头，下至齿颊，疼痛无有定时。
《彤园医书（小儿科）·卷之三·头痛门》
风寒头痛
乃因太阳膀胱经感受风寒，其脉浮缓，恶寒发热，上及巅顶，下连额角，不时疼痛，法宜取汗……
内热头痛
此病在阳明胃经，因小儿肥甘无节，胃火上炎，故鼻干目痛，上至头脑，下连齿颊，痛无定时，主以加味茶调散。
《目经大成·卷之二·八十一证·大小雷头风四》
雷风人暴患，壮热且憎寒，头脑浑如烙，睛珠酷似钻，气粗痰上易，火秘便通难，怠忽过时刻，天医费往还。
此症不论偏正头风，但憎寒壮热，状如伤寒，头目疙瘩，肿痛极，不能忍耐者是。或挟痰而来，两耳若雷鸣风动，轰轰作声，故曰雷头风。风起目随病，既而身如被杖，二便秘结，曰大雷头风。头风作，大便先润后燥，小便先清长后赤涩，身热徐退不痛，曰小雷头风。大者害速，小者稍缓，二三日目即损坏，神医莫能为治。
目坏而痛不少歇，命其危矣。《难经》曰头痛有厥、有真。厥者，逆也；真者，无他杂也。面肿头重，按之不得，项先痛，腰脊为应耳。前后脉涌有热。此风寒伏手三阳，留而不去，壅逆作病，头为阳首，发为厥痛。若再传入脑户，则手足必寒，爪甲必青，死不治。
七、中华民国
《感症宝筏·卷之二上·太阳经证·太阳本病述古·头痛》
头痛虽属三阳，惟太阳独多，故头痛专主表。太阳头痛，必兼恶寒发热（太阳头痛，必连项强），表解自除。阳明头痛，在额前、目、鼻等处（阳明表证）……少阳头痛，在头角、耳根，脉弦数，口苦是也。
《通俗内科学·神经系病·偏头痛（半头风）》
（原因）本病多发于十五岁以上之妇女，为神经衰弱，便秘，贫血，萎黄病，悲哀愤怒，脏躁，月经异常，疟疾等。
《新订痘疹济世真诠·呕吐泻泄论·头痛论》
此有邪气与真气相搏，壅遏毒气，上干清道者，故毒热上腾，与风热郁闭，皆能为患。如头面痘出稠密，身体壮热，二便不利，痘晕紫赤，滞暗闷乱，昏痛烦躁，口渴者，毒火上蒸也，大连翘饮加减主之。如风热郁闭，清解散。
有痘晕淡红灰白而痛，此元阳不足，真气散失之证，以头为阳之首也，急重投芪、附、参、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