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验你
卞赛面色一白，心中又多了许多顾虑。
陈武阳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再次开口。
“我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满打满算就四口人，死了不足为惜，你可不一样。”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指着电子屏继续说道：“视频里的人我认不全，但县令大人还有你，我可看的门儿清。”
“等到视频在网上发酵起来，你的妻儿作何感想，父母该如何自处，岳父岳母改如何看待你？”
“县长大人说不定还会落马，你的三亲六故都得跟着遭殃。”
“嗯……我想视频里其他的权贵应该也会爱屋及乌，或许你某个表姐堂妹什么的，也要沦为招待。”
“哎？我还记得有个帅哥带过男招待，你临死前或许还能体验一把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想想就很刺激。”
陈武阳一连说了许多话。
卞赛听着，感觉身后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熟悉身影，菊花猛地一紧。
他越想脸色越苍白，终是扛不住叫道：“别说了！我签！”
卞赛恨恨地签上字，把合同甩给陈武阳，“我怎么配合你？”
陈武阳细心地把合同折起，和赵孟年的那份放在一起，回道：“简单替我说几句话，搬个后台压住乔光荣就行。”
说完，他一改轻松，语气严肃的告诫道：“千万拿出你经理的气势，别演砸了，不然你我都得死。”
卞赛点头，“放心，乔光荣笑面藏刀，但很看重晋升通道，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况且我多半时间都花在了这方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卞赛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和陈武阳托了底。
陈武阳很是满意，亲密地搂过他的肩膀，道：“老卞你放宽心，等我渡过难关，咱们烧黄纸，喝鸡血，做一对同生共死的好把子！”
“早晚你要先死，我特么才不和你做兄弟！”
二人斗着嘴，一起通过电子屏后的暗道，走进了二楼经理办公室。
……
陈武阳消失在429后。
整个酒店都热闹起来。
四楼过道内，乔光荣瞪着双眼呵斥道：“找不到那个平民你们就别想下班！”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小裤衩，乔光荣有些懊恼。
原本，他是要去买裤衩的。
但一想大半夜的哪家内衣店会开门呐。
所以，他翻箱倒柜，终于在某个房间找到一条被遗忘的裤衩。
虽然不知道合不合美猴王的身，但乔光荣敢保证裤衩是干净的。
因为他闻了，上面有酒店特有的香皂味儿。
当他拿着裤衩兴冲冲的回到429套房，准备稳住美先生时，却发现房间已空无一人。
乔光荣这才着急起来，赶忙招呼外围的兄弟进来搜寻。
他一边督促排查，一边仔细搜寻，直到二楼经理办公室，停住了脚步。
请勿打扰的牌子没了。
说明卞赛已经从外围回到酒店。
他眉头一簇，感觉事情不太简单，伸手敲响房门。
一会儿后，房门“咔嚓”一声打开。
陈武阳站在门内，疑惑的问道：“你是？”
乔光荣一怔，反问道：“我是县修道院院长乔光荣，你又是谁？”
陈武阳恍然，“是乔大人呐，我是酒店前台陈武阳。”
乔光荣眼睛微眯，两米高的身材突然装满了智慧。
“你是那个平民？你不应该在这儿！”
陈武阳愣住，茫然道：“那我该在哪儿？”
乔光荣眼中光芒一闪，嘴角抿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你应该在429。”
陈武阳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让开房门，示意让乔光荣进屋。
又羞涩一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一直在二楼修监控，怎么会去4楼。”
乔光荣走进房间，看到卞赛坐在办公桌后，桌上还摆放着一杯热咖啡。
“乔院长来了，请坐。”，卞赛起身，热情地打招呼，并冲陈武阳吆喝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给乔大人搞杯咖啡！”
接着他又转脸笑盈盈的对乔光荣说话，“手磨咖啡，特别好喝。”
乔光荣在会客沙发上一歪，意味深长的笑道：“卞经理匆匆忙忙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卞赛干咳两声，有些窘迫地道：“这不是酒店监控坏了嘛，我让武阳下班后修一修。”
“没曾想酒店内竟有妖物作祟，这让我急得一身汗，生怕耽误您搜查，就赶紧回来催一催。”
“再有就是担心我这小兄弟的安危。”
卞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稍许劫后余生的感慨。
“幸亏这小子傻人有傻福，老老实实在二楼修监控，没去别的地方瞎转悠。”
乔光荣脸上挂着笑容，并不搭话。
卞赛继续说道：“你别看他才十七八，不但工作认真，还会修监控，若不是他坚持要上学，我都想直接升他当领班了。”
乔光荣点点头道：“是个人才。”
正说话间，陈武阳端着咖啡来到二人身前。
乔光荣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冲陈武阳问道：“监控修好了么？”
“还没，不过已找到问题所在。”，陈武阳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出了什么问题？”，乔光荣又问。
陈武阳挠挠头，指了指机房的方向，道：“保安大哥养了只猫，说要抓老鼠，猫顺着管道爬到天花板，咬坏了总线。明天找个电信小哥重新融一下光纤就好。”
“是吗？你怎么这么懂？”，乔光荣再三问道。
陈武阳双手交叉叠在腹前，一副敦厚腼腆样子。
“以前在杂货店勤工俭学，监控经常坏，修出经验来了。”
乔光荣“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表情，把咖啡放到身前的茶几上。
“是有些道理，可你为什么去四楼呢？”
陈武阳站在原地，嘴唇微张，眼中迷惑丛生。
“大人何出此言？”
乔光荣猛地站起身，上前逼近几步。
他的阴影笼罩在陈武阳身上，眼里满是威慑。
“我亲眼看到狐妖的香差石冰兰把你引诱到四楼房间。”
“你们没坐电梯，走了楼梯，期间还碰上了我的手下张斌！”
“你还向张斌求救，不过碍于计划，张斌并没有理你。”
“当时你只穿了小裤衩，与石冰兰有说有笑。”
“我看你是色胆包天，想与入了理教的妖人行苟且之事！如今的老实愚笨都是装出来的吧！”
乔光荣字字诛心，仿佛吃定了陈武阳一样。
陈武阳听了他一席话，先是懵懂，又是诧异。
再从诧异变得惶恐。
最后终于爆发，愤然而激动。
“你诽谤！”
陈武阳异常悲愤，双眼蒙上了几分湿漉漉的泪水。
他似乎无法辩解，一手指着乔光荣，并扭头看向卞赛，大喊道：“经理！他诽谤我啊！”
卞赛心中为陈武阳连续变化的表演喝彩，同时生出一较高下的念头。
“乔大人，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武阳我是知道的，他憨厚淳朴，工作兢兢业业，生怕出了差错，哪里会有胆子去招惹妖人！”
“你若不信，去问问那些和他工作的同事，哪一个不称赞他一声好小伙儿！”
卞赛挺着肚腩，眼睛盯着乔光荣，言辞凿凿，矮矮的个子居然显露出与乔光荣不相上下的威势。
乔光荣与卞赛冷眼对视片刻，蓦地一笑。
“卞经理要保他？”
“我就事论事！”，卞赛毫不畏惧地回顶道。
乔光荣蓦地收起笑容，反问一句，“你不怕我修道院的怒火？”
“我怕的要死。”，卞赛突然软了下来，“可我不能污酒店的招牌！”
话音一落，卞赛气势猛窜一截，盖过乔光荣。
乔光荣一挺腰杆，争锋道：“那么，今晚你二人就在牢里过夜吧！”
卞赛白胖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和嚣张。
“乔光荣，我只是个经理，你要拿人，不妨问一问我老板他答不答应！”
卞赛一招绵里藏针扎进乔光荣的心窝。
这座位于县中心繁华地段的酒店，体制内稍有关系的人都知道老板是谁。
知府大人的麒麟儿，孙公子。
他不敢再造次，但心中又十分不甘。
陈武阳见乔光荣萎靡下来，出声问道：“我与大人无冤无仇，大人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我被安排修监控，却未曾有人提醒我今夜有捉妖行动。”
“我更没有见到疏散指引的人，还是卞经理事后提及，我才明白自己深陷险境而不知。”
陈武阳眼眉耷拉下来，委屈的无以言表，又有几分想哭的趋势。
卞赛趁机帮腔，“幸好武阳福大命大，没有出事。若是真出了意外，以夏国修士法案的规定，平民死于修道院战斗，乔大人可要担责的。”
“如今他一没受伤，二没破坏除妖计划，间接算是你半个恩人。”
乔光荣皮笑肉不笑，道：“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他？”
卞赛笑着摆摆手，“这倒不必，乔大人心里记得他的好就行。”
乔光荣轻蔑地扫视了陈武阳二人，闭眼不答话。
许久后，他猛然睁眼，鹰视陈武阳。
“不管你是美猴王，还是真平民，今日你走不脱！”
“坏我除妖大计，让架子床逃脱，就是把我乔光荣架在火上烤！”
“堵我晋升之路，如杀我父母！”
陈武阳一听，顿时明白原委。
原来是这煞笔犯了错误，想推卸责任，找自己背锅！
他笑了几声，忽然有些不想装了，抬头盯着乔光荣道：“大人想要怎么样？”
乔光荣愤恨的道：“我要验你！”
卞赛还要说话，却被乔光荣伸手止住，“一切罪责由我自己承担！”
卞赛身子一顿，眼生慌乱。
陈武阳的脸色一时也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