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阴翳深处，真相渐显
黑雾粘稠得像墨汁。
薄逸尘的金纹铠甲发出细碎爆响，唐灵汐的冰晶箭悬在三人头顶当探照灯。
灵羽忽然踩到团软乎乎的东西——半截腐尸正冲他笑。
“别碰眼珠。“薄逸尘用剑气挑飞尸骸，“那些是噬魂蛊。“
唐灵汐突然拽住他腰带。
冰晶照亮前方三十丈青铜碑，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从碑顶蜿蜒到他们脚边。
灵羽的龟甲粉撒上去，浮现出“祭“字古篆。
“生辰八字不对劲。“薄逸尘用剑尖划开碑面青苔，露出暗红纹路，“这碑在吸我们的命......“
黑影擦着冰晶箭掠过。
薄逸尘喉咙发紧。
至尊骨还在灼烧脊梁，但识海里七千六百道金线突然断了两根——这是上次心魔反噬时都没发生过的事。
“逸尘？“唐灵汐指尖凝出冰莲，“你后背金纹在褪色。“
他反手按住腰间玉扣。
其实从踏进青铜门开始，至尊骨就像被什么东西啃食着，这话说出来怕是要动摇军心。
冰莲突然炸成碎末。
黑影这次直接撞碎冰晶箭，灵羽袖中飞出八枚铜钱钉住它衣角。
薄逸尘终于看清那是件绣满人脸的斗篷，每张脸都在用不同方言尖叫。
“退后！“
薄逸尘挥剑斩向斗篷下摆，剑气却劈中自己左肩。
他这才发现手腕不知何时缠了缕黑雾，正拽着他胳膊往反方向拧。
唐灵汐的冰凌精准冻碎黑雾。
她掌心贴住薄逸尘后背时，至尊骨突然腾起金焰，烧得四周尸骸噼啪作响。
“你在抖。“她呼吸喷在他耳后。
薄逸尘咬破舌尖。
血腥味混着唐灵汐身上的冷香冲进鼻腔，那些被黑雾蚕食的金线突然重新接续。
他故意嗤笑：“你睫毛结霜了。“
灵羽突然甩出龟甲粉。
爆开的青烟里，青铜碑上的血手印正在重组形状——是张倒挂的星图，中心缺了勺柄。
“北斗移位......“灵羽右手咒印紫得发黑，“有人篡改了天机。“
薄逸尘突然拽着两人扑向右侧。
原先站立的地面钻出骨爪，攥住半片飘落的冰晶。
至尊骨此刻清晰映出地底脉络——整座地宫都是活的，那些青铜纹路在缓慢收缩。
黑影再次袭来时，薄逸尘直接徒手抓向斗篷。
金焰灼得人脸们发出婴儿啼哭，布料撕裂声里掉出块血玉。
唐灵汐的冰凌刚要冻住血玉，它突然融进地砖缝隙。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青铜碑缓缓下沉，露出后面盘旋向下的阶梯。
“当心脚下！“
薄逸尘的金纹突然暴涨。
他眼睁睁看着唐灵汐绣鞋沾到的血渍变成蠕动的红虫，幸亏灵羽的酒葫芦及时喷出火舌。
阶梯深处传来锁链拖地声。
薄逸尘突然按住心口。
至尊骨在疯狂预警，但这次不是指向危险，而是......兴奋？
像是饿虎嗅到血腥味，连带着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唐灵汐突然掰过他下巴。
少女指尖凝着冰霜，轻轻抹掉他鼻血：“你眼白有金丝在游走。“
“无妨。“他攥住她手腕放下，却忘了松开。
灵羽用铜钱在阶梯扶手上摆出卦象。“坎上离下，未济卦。“他摩挲着发烫的咒印，“大凶，但凶中有......“
整座地宫突然震颤。
阶梯尽头亮起盏青灯，灯芯爆开的瞬间，薄逸尘看清墙上密密麻麻的血咒符号——和古炎胸前一模一样，只是每个符文都多了条蛇形尾巴。
青铜碑彻底沉入地底时，他们听见上方传来饕餮纹的嘶吼。
薄逸尘后背金纹突然刺痛，仿佛有无数钢针顺着脊椎往上爬。
“门关了。“唐灵汐声音很轻。
薄逸尘反而笑了。
他舔掉嘴角血渍，金焰在瞳孔里烧成两轮太阳：“那就把藏头露尾的东西......“
至尊骨爆出的金光吞没整条阶梯。
在光芒触及最底层青砖的刹那，薄逸尘看见青铜门上的饕餮纹睁开了第三只眼。
锁链声停了。
（续）
暗影鬼君的笑声像生锈铁片刮擦青铜器。
“至尊骨？“斗篷下伸出白骨手掌，指尖缠绕的锁链突然绷直，“正好喂我的饕餮纹。“
唐灵汐的冰盾在触到黑雾瞬间融成毒水。
灵羽甩出的铜钱卦阵刚亮起紫光，就被锁链绞成碎片。
薄逸尘横剑格挡，虎口迸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金豆——叮！
剑气劈开黑雾的刹那，他看见鬼君胸口浮动的饕餮纹第三只眼。
“退到青铜碑残骸后面！“薄逸尘后颈金纹突然逆流，这是至尊骨在强行透支灵力。
唐灵汐的冰棱在他脚下铺成滑道，三人堪堪避开地面窜出的骨刺。
灵羽的龟甲裂了道缝：“月相有变！“
薄逸尘抹了把嘴角金血。
识海里断裂的金线正在疯长，每根都扎进心魔领域——他看到自己瞳孔变成竖瞳，唐灵汐的冰凌正刺向自己咽喉。
“还有三刻钟。“他咬破食指在剑身画血符，“赌月华破阴时。“
暗影鬼君的锁链突然分化万千。
唐灵汐旋身抛出冰莲阵，花瓣刚沾到黑雾就炸成冰晶暴雨。
灵羽趁机洒出酒葫芦里的雄黄火，却见鬼君胸口的饕餮纹张开嘴，把火焰吞得干干净净。
薄逸尘的剑突然脱手。
不是失控——剑锋裹着金焰直插地宫穹顶，破开的窟窿里漏下一缕银辉。
暗影鬼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斗篷上的人脸开始互相撕咬。
“就是现在！“薄逸尘眼白全被金丝占满。
唐灵汐的冰凌化作三百六十面棱镜，把月光折射成囚笼。
灵羽的铜钱卦阵再次亮起，这次嵌进了青铜地砖的蛇形纹路里。
薄逸尘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完整的至尊骨虚影——那分明是半截被锁链缠绕的仙椎。
“封！“
金光顺着月光灌进饕餮纹第三只眼。
暗影鬼君的身体像被烫穿的宣纸，斗篷碎片落地变成灰蛾。
青铜地宫响起齿轮倒转的轰鸣，那些血手印突然全部指向西北角的裂缝。
唐灵汐扶住摇摇欲坠的薄逸尘：“你后背在渗金血。“
“死不了。“他碾碎试图爬上鞋面的灰蛾。
裂缝里飘出个玄铁宝盒，盒面刻着扭曲的符咒——每个笔画末端都连着半片龙鳞。
灵羽的龟甲彻底碎了：“盒上写的是殄文。“
薄逸尘用剑尖挑开盒盖。
盒内突然腾起黑雾，凝聚成缩小版的饕餮纹。
他胸口至尊骨猛然发烫，伸出的手指在触到盒面刹那，被震出蛛网状金光。
“别动！“有声音从月光漏下的窟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