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卖鱼
“小郎君，又来卖鱼啊？”
“是啊！”
“小郎君真是能人也，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能接连打上这么大的鲜鱼，不知今日小郎君又打了几尾啊？”
“呵呵~~今天运气不错，足足打了七尾大鱼，老人家要来一尾吗？”
“哎呀！老头子也确实许久没吃过这么大的鱼了，就来一尾吧！小郎君还是什么都收吗？”
“对，粮布钱币皆可。”
濮阳城菜市口，路行套着之前浣衣女赠送的麻布长衣，头戴一面布巾，正将一条约有三四十公分长的大鱼摆放在一个“天平”的一端，然后开始往另一端加起了“砝码”。
操作了好一会儿。
路行才总算将这个“天平”的两端维持到了一个接近平衡的状态。
“好了，老人家，二十一斤三两，算二十一斤行吧？”
“行，当然行。”
路行面前，佝偻着腰，头发斑白的老者呵呵笑道：“这么大一条鱼，正适合我家那小孙子吃呢。”
说罢。
就见老者从胸前的衣衫里，掏出来一卷麻布，然后从麻布里抽出一根尺子，摊开麻布，便开始当着路行的面丈量起来。
“来，小郎君，给你二尺麻布。”
“好嘞，老人家，鱼您收好。”
路行从老者手里接过裁开的麻布，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旁的木尺量了一下，确定大差不差后，便将手里用茅草穿好的鲜鱼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鲜鱼，顿感手上一沉，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多了几分。
“小郎君真是个厚道人啊！”
老者又笑着赞扬路行一句，随后才提着鲜鱼离开。
而等到老者离开，路行收好麻布，便开始继续喊了起来：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打的鲜鱼，还有最后一条，先到先得了啊！”
在当下时代，冬季打鱼本就不便，更别说这般大小的鲜鱼，着实是个稀罕物，所以路行没叫喊多久，很快就又引来一位客人，两人一番交易，路行手里的最后一条鱼也就卖掉了。
所有鲜鱼全都卖完，路行便收拾收拾摊子，打算离开。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摊贩见到路行这么快就卖完了鱼，眼中露出几分羡慕，不由得道：“小郎君今天又要收摊了？”
路行笑笑：“鱼都卖光了，不收摊也不行了啊！”
中年摊贩道：“小郎君好本事啊！这么冷的天，别的渔夫连打几天渔都只能空手而归，小郎君却能次次有所收获，还是这么大的鲜鱼，莫非是有什么诀窍吗？”
路行打了个哈哈，随口道：“哪有什么诀窍，无非是最近几日运气好了些罢了。说起来，壮士才是真正的能人，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能上山猎狼，当真勇士也。”
路行看了眼对方地摊上摆着的半张狼皮，反手一记马屁拍了过去，顿时把这个没读过书的中年大汉拍的眉飞色舞，胸膛都挺起几分。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中年大汉状似谦虚的摆了摆手，实则脸上的傲然怎么也掩盖不住。
路行又道：“只可惜这张狼皮损毁严重，致使价值大打折扣，否则应当更值钱才是。”
听到路行这么说，中年大汉脸上的骄傲顿时焉了几分，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在此地多日，都没能找到买······”
话说到一半。
忽然间。
中年大汉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路行的眼神一亮，道：“小郎君询问我这狼皮，莫非对它有意？”
路行闻言，也不否认，点点头道：“我最近确实有意买一件皮袄，这张狼皮虽然只剩一半，但于我而言却也够用了。只是······”
说到这里，路行脸上稍稍露出几分犹豫。
见此。
中年大汉当即道：“小郎君放心，价格都好商量。而且我与小郎君在此地相识多日，也算一场缘分，小郎君若真有意，尽管出个价便是。”
路行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考虑该如何出价。
中年大汉眼巴巴的望着他，片刻后，只见路行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小麻袋，然后又将刚刚从买鱼老者那里得来的二尺麻布加了上去，道：
“今日在此卖鱼，差不多得了一斗粟米，再加上这二尺麻布，换你半张狼皮，如何？”
中年大汉看着路行手里的麻袋和麻布，目光明显有些纠结起来，好一会儿，才见他一咬牙道：“成，这几日我与小郎君相邻，也知道小郎君是个厚道人，我便与你交换了。”
说完。
中年大汉便将那半张残破狼皮递给了路行，路行也将手里的麻布和粟米交给了对方，钱货两清。
这笔买卖严格来说路行算是小占了一点便宜。
因为冬季像狼皮这类货物，价格都会有所上涨，只不过因为这张狼皮只剩一半，再加上皮毛损毁不少，才会导致价格大跌。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没人购买。
前几日，几乎每天都有人到中年大汉摊前问价，只可惜价格一直都没达到中年大汉心中预期，让他有所犹豫。
而今日路行给的价格，恰好比前几日来问价之人中，价格最高的那个人开出的价稍微高了一点点，再加上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人再到中年大汉摊前，所以为了防止狼皮砸在自己手上，对方才会干脆把皮毛交易给路行。
当然。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便是最近几天路行在菜市口立下的“厚道”人设，也让中年大汉内心有所倾向。
毕竟这些天路行在此卖鱼，主打的就是一个物美价廉，偶尔吃了一点亏，他也是一笑而过。
所以与他相邻数日的中年大汉，听到路行给出的价格，潜意识就认为跟路行交易不会吃亏，所以最后甚至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便直接达成交易。
这便是名气在这个时代起到的作用。
和中年大汉道别后。
路行收好狼皮与地摊上的其它物品，便挑着担子，迈步离开了菜市口。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小屋，而是路过一个巷口转角后，担子里突然多出来两条鲜鱼，然后路行便挑着担子里的货物和鲜鱼，朝着【醉梦楼】所在方向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