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闭馆日,我在清朝当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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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主的传闻

在那深宅大院的闺房之中,张若兰跪坐在织锦缎面褥子上,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静谧得有些压抑。她握着黄杨木梳的手微微发抖,那梳子在她指间轻轻颤动,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安。菱花镜里映出身后小丫鬟冬青稚嫩的脸,这孩子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生得乖巧伶俐,可梳头的手艺却极老练,只见她手法娴熟,正将张若兰的长发挽成两把子头。

“姑娘别动,”冬青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她用银簪稳稳地固定发髻,又从漆盒里精心挑出朵绒花,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昨儿个内务府新送来的通草花,公主吩咐各房都添些鲜亮颜色。”冬青一边说着,一边将绒花别在张若兰的发髻上,眼中满是期待,似乎在等待着张若兰的夸赞。

张若兰微微点头,目光却被铜镜边缘闪过的一道暗红吸引。她下意识地转头,瞥见窗外两个洒扫婆子正凑在石榴树下,鬼鬼祟祟地嘀咕着。自她穿越成张若兰,已然半月有余,这副身子的记忆残片,就像零落的线头,难以拼凑完整。原主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因父兄在和珅门下当差,被送来当侍妾候选。此刻,她攥紧袖中刻着满文“福裕”的玉佩,那玉佩触手冰凉,却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竖起耳朵,听见婆子们刻意压低的惊叹。

“……当年圣上赐婚那场面!十公主的嫁妆箱子从神武门排到正阳门……”婆子的声音虽然低,但在这寂静的午后,却清晰地传入张若兰的耳中。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好奇,那个传说中备受宠爱的十公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午后,暑气蒸腾,青砖地被晒得发烫,仿佛能冒出烟来。张若兰借口取冰镇酸梅汤,匆匆钻进茶房。茶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和水果的清甜气息。三个粗使丫鬟正围着冰鉴,开心地啃着香瓜,见她进来,吓得慌慌张张要跪,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按住。“我也热得慌,分我块瓜可好?”张若兰微笑着说道,声音轻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穿绿比甲的丫鬟春桃胆子最大,她一边切瓜,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姑娘可听说过‘血溅鹿苑’的事?去年秋狝时遇上黑熊,公主一箭射穿熊眼,那血喷了额驸满脸……”春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恐惧,仿佛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胡吣什么!”管茶房的刘嬷嬷突然掀帘而入,她的声音如同洪钟,打破了茶房里的热闹气氛。小丫鬟们顿时作鸟兽散,吓得纷纷躲到一旁。老嬷嬷将酸梅汤重重搁在案上,混浊的眼珠紧紧盯着张若兰,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警告:“姑娘是聪明人,在这府里要想活得久,就得学会把耳朵闭上。”刘嬷嬷的话里有话,让张若兰心中一紧,她隐隐感觉到,这深宅大院里,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冰鉴腾起的白雾,如轻纱般模糊了雕花窗棂,也模糊了张若兰的视线。她的思绪飘回到昨夜,丰绅殷德醉酒后那句呢喃:“她是皇阿玛最锋利的箭,却甘愿为我折断羽翼……”这句话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对十公主和丰绅殷德之间的关系,有了更多的猜测。

三更梆子响过,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万籁俱寂。张若兰提着羊角灯,小心翼翼地去收晾晒的草药。路过西角门时,月色如水,洒在地上,宛如一层银霜。她忽见月光下一抹绛红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固伦和孝公主独自站在井边,手中白帕子浸着暗红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谁?”公主猛然转身,她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空气冻结。张若兰慌乱中踢翻花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染血帕子飘落脚边,她瞥见帕角绣着金色螭纹,那是皇子才能用的纹样,这一发现让她心中一惊。

“兰姑娘好兴致。”公主用鹿皮靴尖挑起帕子,随手扔进井里,动作干净利落。腰间镶东珠的匕首擦过张若兰耳际,寒光一闪,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听说你通医理?明儿起每日卯时来我房里请脉。”公主的话不容置疑,仿佛是一道命令。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万字锦地纹地毯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张若兰跪在地毯上,静静地看晨光爬上公主案头的《资治通鉴》。这位传奇女子正披着杏黄缂丝常服,专注地批阅账册,她的眉间英气逼人,与账本上的朱批一般凌厉。

“你可知为何满朝文武怕我?”公主突然开口,她的笔尖在“煤炭八百斤”处画了个圈,动作沉稳而有力。“去年腊月和珅送来两千斤红罗炭,我退回一千二百斤,第二日都察院便参他奢靡逾制。”公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辉煌战绩。

张若兰后背渗出冷汗,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想起历史记载嘉庆四年正月十三日和珅被抄家,而今日已是嘉庆三年秋,时间紧迫,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当月廿三,天空突然降下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如鹅毛般飘落。张若兰抱着手炉,缓缓经过花园。花园里银装素裹,宛如一个童话世界。她撞见丰绅殷德在雪地里堆雪狮,三十五岁的男人笑得像个孩子,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然而,公主的呵斥如同一把利刃,劈开了这美好的雪幕:“皇上刚赏你乌珠穆沁马驹,是让你在雪里撒野的?”

张若兰缩在太湖石后,心中忐忑不安。她看着公主挥鞭抽碎雪狮,冰渣四溅,溅到她脸上时,她感到一阵冰凉。就在这时,她忽见公主转身时眼角水光,那分明是史书里写的“雪地童戏事件”,可眼前女子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某种深层的恐惧。

子夜时分,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寂静的夜,如雷贯耳。张若兰推开窗缝,只见公主策马冲出侧门,她的猩红斗篷在月光下如血瀑翻卷,气势汹汹。次日才知昨夜十五阿哥永琰(即嘉庆帝)突发急病,公主持乾隆御赐金牌直闯太医院。

“这是第几次了?”厨娘往灶膛添着柴火,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自打十五爷领了户部差事,公主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厨娘的话,让张若兰陷入了沉思,她忽然读懂了公主所有强硬姿态下的软肋——她不仅是和珅儿媳,更是嘉庆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玉佩在怀里突然发烫,烫得她心口生疼,仿佛在提醒她,这个深宅大院里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她,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就像一只迷失在迷宫里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