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转机

黑暗中，十七道刀光袭来，陆南反应极快，拽着严念侧身一躲。刀刃擦身而过，在空气中带起尖锐声响。

他护着两个女孩朝讲台奔去，还未站稳，能量筒蓝光骤盛，危险迫近。

“数到三就闭眼。”他喉结上的血珠滴在严念手背，被少女反手攥住袖口。

军靴声浪突然凝滞。

“本校禁止使用开刃刀具。”拐杖叩地声穿透玻璃，灰白鬓角的老人握着镀银保温杯。

L校长的镜片映出满地狼藉，“特别是上课时间。”

刀锋迟疑着后退半寸。

陆南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校长您看这像课堂游戏？”他掌心的能量筒已经烫得冒烟。

严念突然按住他发抖的手腕，荧光粉在她指尖晕开星屑般的微光。

“通知你们指挥官。”L校长旋开杯盖抿了口枸杞茶，“他父亲当年在我课上偷吃辣条的时候——”保温杯重重顿在解剖图上，“还没学会在实验室藏管制刀具。”

打手们的战术耳机同时爆出电流声。

阿陈突然揪住严念的衣摆：“他们耳麦在闪绿光！”少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最前排的打手正把匕首插回腿侧皮套，金属摩擦声里混着模糊的电子音。

“目标优先级变更。”

L校长的皮鞋碾过地上熔化的护腕残片，“现在带我去见你们的话事人。”枸杞在保温杯里打着旋，老人忽然转头对陆南眨了下左眼，“下周一记得交物理实验报告。”

严念感觉陆南绷紧的脊背突然放松，少年染血的虎牙擦过她耳垂：“报告里能写今天这出英雄救美吗？”

荧光突然暴涨。

所有打手同时按住右耳，战术目镜泛起诡异的红光。

最后排那人突然抽出消音手枪，枪口在抬起的瞬间被L校长的保温杯砸中手腕。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谈话。”L校长慢悠悠捡起变形的杯盖，枸杞茶在满地玻璃渣上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战术目镜的红光连成一片血海。荧光粉从天花板裂缝簌簌飘落。

陆南喉结动了动，舌尖顶住后槽牙渗出的血腥味。

严念的手还按在他腕骨上，能摸到少年脉搏突突跳动的频率。

战术目镜的红光在打手们脸上织成蛛网，金属关节摩擦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耳膜上碾过。

“任务优先。”最后排打手突然开口，机械音混着电流声。

十二柄匕首同时出鞘。

校长L的保温杯盖擦着解剖图钉进黑板，枸杞茶在粉笔槽里冒着热气。

老人慢条斯理地擦着金丝眼镜，“看来得给你们补节法律课。”他翻开教案的动作像在拆生日礼物，泛黄的文件纸簌簌作响。

严念瞳孔骤缩。

文件右上角的血色鹰隼标志正在褪色，那是三年前震惊全城的走私案剪报。

阿陈突然掐紧她的小臂——最新照片里赫然是这些打手的战术腰带。

“城南码头每周四的货轮。”校长L用教案拍打掌心，碎纸屑粘在打手首领的战术靴上，“需要我念报关单编号吗？”

荧光突然暗了半度。

陆南感觉严念的手指突然蜷缩，少女掌心的冷汗渗进他袖口破洞。

打手们的战术目镜开始频闪，红光与绿光交替切割着空气里的粉笔灰。

“撤退。”机械音带着电子杂讯。

严念看着荧光粉轨迹在空中凝滞，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银河。

陆南染血的虎牙咬住下唇，少年绷紧的脊梁微微发颤，汗湿的后背在墙上蹭出暗红色拖痕。

校长L把文件叠成纸飞机，“替我问候你们医疗部长。”纸尖擦着打手首领的耳麦飞过，“他植发手术的病历还在我邮箱。”

阿陈的指甲在解剖台抓出五道白痕。

当最后一声军靴回响消失在走廊尽头，陆南突然顺着墙根滑坐在地。

能量筒在他掌心崩裂成蓝色星尘，混着血滴在严念裙摆晕开紫罗兰色污渍。

“他们还会回来。”校长L弯腰捡起变形的保温杯，枸杞黏在杯口像凝固的血痂，“三年前那批实验体……”

严念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荧光粉不知何时攀上了校长L的灰白发梢，在镜片反光里织成细密的光网。

老人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满地玻璃渣，暗红色茶渍在地面蜿蜒成奇异符号。

“下周一实验报告。”校长L的声音突然卡进两声咳嗽，“记得标注能量筒的临界值。”

陆南还想追问，却被严念扯住衣角。

少女指尖的荧光粉正顺着瓷砖裂缝游走，最终停在校长L的皮鞋跟后方——那里粘着半片带电子纹路的皮肤。

晚风撞开破碎的窗户，枸杞茶滴落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