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控鬼(4)停尸间病友
“哇！”
“好帅！”
新同学的帅脸显然瞬间瓦解了一部分同学的敌意。
夜昭，夜昭，夜昭……陌念满脑子夜昭。
“大家好，我叫夜昭。”
夜昭……
夜昭？！
陌念唰地抬头，笔一下子拍在桌面上，咣当一声把前后桌吓个半死。
全班目光聚焦于陌念，包括夜昭。
视线对上的瞬间，双方都从对方眼中读出诧异。
夜昭他诧异什么呢？
没等陌念想明白，班主任赐座夜昭，刚好是陌念身边的空座。
能跟这么个大美女当同桌，正常人早就该屁颠屁颠跑过来，可夜昭竟有些踌蹰，又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硬着头皮过来了。
这死样子看得陌念心中一股无名怒火。
夜昭似乎在刻意躲避陌念的目光，拉开凳子，还往过道那边拽了拽，全程没给陌念一个正眼。夜昭不说话，陌念也不说话，整个上午，这俩人安静的像是停尸间的病友。
午休，大家都趴在课桌上睡觉。
陌念睡不着，转头看向夜昭，这小子也没睡，偷摸瞄陌念被抓了个正着，阳光撒在少年脸上，映得眼眸亮闪闪的，慌乱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该向何处躲避。
陌念回想起，上一次这么看夜昭，已是几百年前……
还是那张熟悉的小白脸啊，一点都没变。
“你……”两人同时开口，微弱的声音只有他二人能听到。
“你认识我？”陌念先问出口，虽然这个问题更适合对方来问。
“不……不认识……”夜昭否认，眼睛一闭非常安详。
对于他来说，那夜的床头鬼，最好是幻觉。
放学了，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校园。
夜昭没有家长来接，也无人结伴同行。
看着他那孤零零的背影，陌念心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耗子，你说他要是被车撞死了，碎片还能归我吗？”
突然被点到，寒九浑身一哆嗦。
“主人，主神有天道庇佑，不会被车撞死的。”
“那他不能老死吗？”这听起来很合理。
“能老，但不会死。”
“即使他是人？”
“是的，即使为人。”
天道庇护，即使为人，也可永生。
陌念眨巴眨巴眼睛，还在试图说出些阴损招数。
“主人，您是世间唯一能斩杀主神的存在，包括他的载体。”寒九这番话彻底断了陌念寻求捷径的心思。
“好吧～”陌念耸耸肩，无奈摊手。
人来人往中，夜昭头戴耳机，音乐声将他与嘈杂的外界隔绝。
“喂，夜昭。”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有人在叫他？
少年偏头看向身侧，骨节分明的手停于耳旁，取下耳机，明媚的笑脸和阳光微风一同闯进了他的世界。
今天的太阳打光角度非常完美，夜昭小脸一转，帅了陌念一大跳。
本着让夜昭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上的最终目的，陌念决定主动出击，增加信任度。
“走，我送你回家。”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的妈妈来接大儿子放学。
说着，陌念抬腿就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方向？”
身后的质问促使陌念停下脚步。
“这是你家的方向吗？我想去买根烤肠来着。”陌念抬手指向马路对面的烤肠摊。
是他多虑了。
夜昭点点头，又把耳机揣到外衣口袋里。
“好啊，走吧。”他倒想看看这莫名其妙的女孩意图弄什么幺蛾子。
夜昭站在路旁等陌念，乖巧的模样让不少同学为之停留目光。
“给，你也吃，别闲着。”小跑过来的陌念手里攥着两根烤肠。
你一根，我一根。
“啊？啊好，谢谢。”夜昭下意识接过烤肠。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生出几分不同的意味。
嘶，转学生和陌念，不简单。
“你女神不要你喽～”路过的同学给了他哥们一记肘击。
“好嗑，爱磕。”陌念小迷妹星星眼。
“啊，我失恋了？”刚刚爱上转学生帅脸的学妹感觉心痛痛的。
……
夕阳下，二人并肩而行。
这回，夜昭率先张口。
“你为什么……”
“小心！”陌念猛地推开夜昭，自己也后退半米。
陌念视野中，一团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夜昭胸口，势如破竹。
夜昭愣怔一瞬间，转而眉头微皱，盯着打算二次攻击他的黑雾。
他并拢食指和中指，金灿灿的图案跟随指尖移动浮现于半空。
掌心向前，蓄力推出。
“破！”非怒吼而出却带着毁灭性的气势。
凄厉的惨叫声下，黑雾散于天地间，万劫不复。
突发情况让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多了丝兴趣。
“你能看见他们？”夜昭明显热情了很多，或许是因寻到同类的欢喜。
“其实我还能弄死他们。”陌念眼睛里有对夜昭的欣赏，丝毫不加掩饰。
主神夜昭，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话匣子意外被两人开启，不咋饿的他们硬是找了个饭店聊了俩小时。
偶遇他俩的干饭同学们一边吃一边猜测这二人的关系，顺便给其他兄弟姐妹们传播八卦。
除了与鬼携手谋财害命那部分，陌念一五一十的将原主的情况如实告知夜昭，出门在外，主打一个真心换真心。
而夜昭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八年前，夜昭出生于上京豪门，父亲是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但他从未见过父母，甚至不知母亲是何人，因为他，是私生子。
他的出生，是家族的耻辱。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夜昭便被送到这个离上京十万八千里的城市。
陪伴他的，只有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阿姨和银行卡上定时更新的冰冷数字。
他拥有的一切，都出自于家族那些成员本着人道主义而生的怜悯之心，或者说，是外界的舆论压力让他们不得不留夜昭一命。
这样没有爱只有钱的生活，于夜昭而言，简直就是——
爽死了。
爹不疼娘不爱的生活也曾让小小的夜昭迷茫过，但未感受过亲情的人又怎会被亲情所困。
随着年龄的增长，夜昭发现自己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