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归
穗穗，春天到了，家里的玉兰花开了
盛城机场，许雾捧着一小束玉兰花站在接机口，紧张的朝着人群中张望，何穗推着行李走在最后面，本来冷着的面容，在看到许雾的那一刻笑意盎然
她推着行李小跑到他的面前，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小叔”
许雾摸摸她的头发，用长辈的语气说，“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儿似的”
何穗对他的话很不满意，撇着嘴，“好几年没见，你也不说想我”
“赶快回家，大哥和嫂子都等着你呢”
许雾下意识的回避想念这个话题，他把玉兰花放在何穗的手里，推着箱子自顾自的走
何穗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老家院子里的玉兰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一定是他一大早回去剪下来的
她心里暗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说想我的
回家的路上，何穗看着车窗外的建筑，只觉得陌生，四年的时间不算长，却足够让一个城市改头换面
爷爷和爸爸妈妈一直在楼下等着，累积的思念在久别重逢的前一刻达到了顶峰
何穗下车走到妈妈面前，平时雷厉风行的陈老师，在看到女儿的这一刻哽咽的抱着她，“死丫头，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心狠，四年都不回来一次”
何爸爸也旁边悄悄的抹泪，何穗含着眼泪跟他拥抱，爷爷拉着她的手，眼里无尽的慈爱，“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省的爷爷天天惦记你”
“我以后天天待在您眼前，您别烦我就行”
“那不可能，爷爷最喜欢的就是我们家穗穗”
家里跟她走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阳台摆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植，从它们的生长情况看的出被照顾的很好，家里的电器上依旧盖着土气的浅蓝色防尘罩，一看就是陈老师的审美，客厅旁边的书桌上堆满了陈老师备课用的物理试题和模拟卷子
何穗的卧室完全变了样子，地砖换成了她喜欢的白绿相间的颜色，书桌挪到了窗边，台灯是她喜欢的兔子形状，衣柜也加了防尘的玻璃门，就连窗台上摆的植物，也是选的好养活的品种
因为何穗说过，她是金命，金克木，所以她养植物永远都养不活
妈妈告诉何穗，她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许雾听说她要回来后，一点一点的修改的，“就是你小叔惯着你，我觉得之前的装修就挺好”
何穗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陪爷爷喝茶的许雾，他的笑容永远是温柔得体的，情绪失控这个词，似乎跟他永远扯不上关系
“玉书啊，先吃饭吧，一会儿再给穗穗收拾东西”
爷爷招呼着吃饭，何穗搬着凳子坐在爷爷旁边，许雾犹豫了一下，还是挨着何穗坐下了
席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许雾的身上
“许雾，你觉得我们学校的小齐老师怎么样啊”？
何穗听到后夹菜的手一滞，看向许雾，“小叔交女朋友啦”？
许雾只是低头吃饭，不敢回应何穗的目光
陈老师盛了碗汤给何穗，“还没交上呐，上个星期刚见了一面”
“小宥啊”，爷爷喊许雾的小名，“我听你嫂子说了，小齐老师挺不错的，你也三十多岁，老大不小的，也该成家立业了”
“我问过小齐老师，她说对你挺满意的”
许雾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何穗心中酸涩，脸上却要强装欢喜，“那我就提前恭喜小叔脱单啦”！
“你也抓紧找男朋友嫁出去，省的天天在家气我”
何穗假装皱眉生气，“妈妈，我这接风宴还没吃完，你就已经开始烦我了？您这母爱也太短暂了”
陈老师瞪她，“你少上纲上线”
“爷爷可舍不得穗穗嫁人，穗穗得在我身边多待几年”
何穗顺势靠在爷爷的肩头撒娇，“还是爷爷最疼我”
许雾看向她，目光交融，又快速分开，虽是短短一瞬，他还是看到了何穗眼里的哀伤
晚饭过后，许雾在厨房洗碗，何穗端了盘葡萄站在他的旁边，一颗一颗的摘下来清洗，谁也不先开口，整个空间里只有水流动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只能让许雾听见，“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吗”？
许雾知道她说的是小齐老师，“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何穗用指甲扣着葡萄上细小的斑点，“我问的不是爷爷的想法，，我问的是你的想法”？
“她挺好的”
“你喜欢她吗”？
许雾没有回答，何穗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何穗”！许雾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的家人，压着情绪，低声说，“不要再问这个问题”！
何穗忍着气，倒掉盘子里的水，“许雾，你就是个胆小鬼”！
许雾仰起头，急涌而上的情绪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他觉得何穗说的很对，没错，他就是个胆小鬼！
许雾喝了酒不能开车，陈老师说让他住下，明天早上直接去店里，也省得来回折腾
七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何穗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回想起许雾要交女朋友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光着脚，悄悄的走到客厅，许雾躺在沙发上，呼吸均匀
何穗蹲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他，四年没见，他的外表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他的脸庞，一个人碎碎念，“就是性格变得小气了，连一句想我都不肯说”
他睫毛微颤，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何穗，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回原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何穗双手撑着脸，“你不想我，但是我很想你，我想好好看看你”
“何穗，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是你小叔”
何穗捏他的手，“你少拿长辈身份压我，你又不是我亲小叔”
她往前靠近一些，鼻尖轻碰，许雾躺在沙发上退无可退，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茶花香味，“许雾，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许雾侧过头，避开她灼热的目光，也是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他还是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许雾的紧张，惊慌都被何穗看在眼里，她唇角上扬，眼中闪着愉悦的光，在许雾的唇角轻轻一吻，“许雾，来日方长，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吻上去的时候，许雾身体一僵，他没想到何穗会这么大胆
说完之后，旋即分开距离，回到自己卧室，何穗算是解决了个心结，心满意足的睡觉，这下换成许雾辗转难眠，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