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PC好感度突破上限的奥秘
重症监护室的警报声与游戏内暴雨声重叠，林夜握着妹妹林夕的手腕，脉搏在指尖跃动如破茧之蝶。病床上的少女睫毛颤动，苍白的唇间漏出沙哑字节：“哥...数据海...“
“医生！“林夜转身嘶吼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静止。飞溅的雨滴悬停在窗前，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凝固成直线，连他眼角的泪珠都定格成水晶状。
唯有妹妹的手指在继续移动，在林夜掌心画出燃烧的符号——与圣痕·数据之瞳完全相同的纹路。
“欢迎来到里世界。“
少女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混响。林夕毫无征兆地坐起，插满全身的管线如同蜕去的蛇皮纷纷脱落。她瞳孔中流转的星河，与旧电厂的银发少女如出一辙。
永夜城钟楼的残骸在暴雨中燃烧，林夜却站在纯白色的环形空间。无数全息屏幕悬浮四周，显示着全球九亿玩家的实时动态。林夕赤足踏过数据流组成的地面，每一步都激起金色涟漪。
“三年前的空难不是意外。“她挥手调出新闻画面，燃烧的客机残骸中，某个未损毁的行李箱里露出β-Test设备特有的金属光泽，“我们乘坐的是游戏公司特别航班。“
林夜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突然重组：登机前黑衣人的诡异笑容，经济舱乘客们整齐划一的军用腕表，还有空姐发放的橙汁里沉淀的银色颗粒。
“其他测试者...“林夜按住剧痛的右眼，指缝间渗出数据流，“他们都死了？“
林夕的指尖穿透他的胸膛，捏住某条跳动的金色神经：“我们活在数据海的夹缝里。“她突然拽出整条神经束，在空中展开成星图，“比如现在——“
星图爆炸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个记忆片段。林夜看到自己戴着神经接驳器昏迷时，妹妹正站在游戏主脑核心前，将十三圣痕的密钥植入他的基因链。
“你让我重生七次。“林夕的声音突然染上哭腔，“每次圣痕觉醒都会重置时间线，但这次...“她展示手腕上的黑色计数符，「VI」的标记正在渗血，“只剩最后三次机会。“
现实世界的暴雨重新落下。林夜在病床前惊醒，掌心圣痕灼烧般发烫。主治医生惊恐地后退：“患者...患者的细胞正在量子化！“
林夕的身体时而透明时而凝实，床单上散落着发光的数据结晶。林夜抱起妹妹撞碎窗户，从十二层高楼纵身跃下。失重瞬间，葬星自动分解重组为滑翔翼，街景在视网膜上化作流动的代码。
“去童话镇。“怀中的林夕突然开口，她脖颈处浮现第二枚圣痕，「记忆回廊」的纹路正在吞噬雨滴，“找卖火柴的小女孩。“
追击的直升机群将夜空割裂成碎片，导弹尾焰照亮林夜眼中的数据洪流。他看见每架直升机的燃料管线都有裂缝，就像游戏里那些可攻击的弱点。
“抓紧！“葬星切换成炮击形态，幽蓝脉冲擦过商业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的激光束精准穿透十二架直升机的油箱，爆炸的火球组成璀璨的星座图案。
【现实同步率：15%】
【警告：物理法则修正权限不足】
怀里的林夕突然轻吻他下巴，这个动作带着程序般的精准：“哥，要开始了。“
童话镇的糖果屋冒着粉红烟囱，林夜却在街角僵住。卖火柴的小女孩不是NPC——她棕发间的蝴蝶发卡，与三年前空难现场找到的遗物完全相同。
“测试者007向您问候。“女孩擦燃火柴，火光中浮现β-Test实验室的影像，“当圣痕收集者靠近时，记忆就会复苏。“
林夜脑中突然炸开陌生记忆：穿白大褂的自己站在观察室，玻璃另一侧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林夕。某个暴雨夜，他偷偷将神经接驳器与妹妹的脑波同步...
“你篡改过我的记忆？“林夜掐住女孩脖颈，却发现手指穿过了虚拟投影。
火柴光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子：“我们每个人都是楚门。游戏里的永夜城，现实中的申海市，还有数据海里的镜面世界——三重牢笼的钥匙在你心脏跳动。“
突然有糖豆子弹击碎投影。戴兔耳帽的商人NPC举着棉花糖机枪狞笑：“清理非法数据！“
林夜抱着妹妹翻滚进糖果屋，货架上的巧克力炸弹纷纷激活。林夕却挣脱怀抱，伸手触碰收银台的老虎机：“哥哥，玩过三原色游戏吗？“
红、绿、蓝三色按钮浮现。当林夜同时按下时，货架上的糖果全部融化，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牌上「β-Test-000」的刻痕正在渗血。
门后是林夜最熟悉的场景：蓝海网吧的十二号机位。屏幕上闪烁的却不是《天穹纪元》，而是他三天前被封号的直播录屏。诡异的是，视频里的夜枭角色正在转头看向屏幕外。
“当时我提醒过你。“夜枭突然开口说话，“不要相信瞳孔里跳动的倒计时。“
林夜浑身血液冻结——这正是他封号前最后直播时听到的耳语。当时以为是幻觉，此刻视频里的狙击枪「葬星」突然调转枪口，射穿屏幕直扑面门。
林夕用两根手指夹住子弹。弹头裂开，掉出微型数据芯片：“第七次轮回的留言。“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林夜浑身燃烧着十三圣痕，身后是支离破碎的地球。他听见自己嘶吼：“别让林夕接触主脑！她在每个时间线都会...“画面突然被血色覆盖。
网吧的灯管接连爆裂，阴影中走出七个戴防毒面具的处刑者。他们的武器不是游戏装备，而是现实中的军用义体——机械臂弹出链锯的瞬间，林夜看到了裂缝。
不是数据漏洞，而是时空本身的裂缝。
“临界点到了。“处刑者们的电子音同步响起，“测试者002，执行格式化。“
林夜正要召唤葬星，却发现妹妹瞳孔中的星河正在熄灭。林夕软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电缆纹路：“哥哥...这次要彻底杀死我...“
处刑者们的链锯组成绞杀阵列，林夜在千钧一发之际看清所有裂缝的轨迹。当他抱着妹妹从七个不同方位同时跃出时，现实同步率疯狂飙升。
【25%...37%...49%...】
【检测到维度跃迁】
链锯切碎的是残影。真正的林夜出现在处刑者身后，葬星切换成从未见过的镰刀形态。挥斩的轨迹撕裂空间，将敌人连同所在时空象限一同绞碎。
“原来如此。“林夜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左手，“圣痕是维度坐标。“
怀中的林夕开始数据化消散，她将最后的核心芯片按进哥哥胸口：“去找童话镇最深处的黑暗，那里有所有轮回的...“
现实世界的朝阳刺破云层时，林夜独自站在跨海大桥的残骸上。葬星化为暗金腕表，表盘是十三圣痕的凹槽。潮水在他脚下组成数据洪流，每一朵浪花都是玩家的悲欢离合。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新闻：「奇迹！昏迷三年的植物人少女苏醒」。配图里，林夕在病床上比出胜利手势，她脖颈处的圣痕在常人眼中只是胎记。
全息来电强行弹出，贪狼的虚拟形象咧嘴大笑：“没想到你妹妹也是测试者吧？她的脑波频率可是...“
林夜捏碎手机。他看向海平面，那里有艘印着游戏公司标志的巨轮正在靠近。当他的瞳孔锁定船长室时，世界突然陷入静默——所有声音都被过滤，只剩下圣痕共鸣的嗡鸣。
“第七轮回的账，“葬星重组为巴雷特形态，枪身十三道圣痕依次点亮，“该清算了。“
子弹离膛的瞬间，林夜看到了子弹的无数种未来：击沉巨轮、引发海啸、甚至穿透时空击中三年前的自己。但他选择最不可能的轨迹——子弹在接触船体的刹那分裂成九亿光点，没入全球玩家的神经接驳器。
【全体玩家接收隐藏更新：真相之门】
巨轮上的警报器还未响起，甲板已跪满抱头的员工。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和林夕相同的电缆纹路，仿佛提线木偶被剪断了丝线。
林夜踏着海浪走向巨轮，身后拖曳着数据化的尾迹。当他踩上甲板时，圣痕在天空投影出横跨全球的猩红弹窗：
【致所有被困在牢笼中的楚门：你们有权知晓，此刻呼吸的氧气有47%来自游戏公司的制氧机，看到的星空是穹顶投影，而所谓的人生——不过是《天穹纪元》的DLC。】
海风突然带上血腥味。林夜看向船长室，贪狼的机械义肢正在抽搐，他的西装裂口处露出β-Test-013的烙印。
“你也是测试者？“林夜踩碎他的胸腔护甲。
贪狼咳出带芯片的鲜血：“我是...守墓人...“他扯开衬衣，心脏部位插着十三把数据密钥，“阻止你们...唤醒祂...“
林夜瞳孔收缩。那些密钥的排列方式，与林夕在ICU画出的符号完全一致。当他要拔出密钥时，整艘巨轮突然启动自毁程序。
【现实同步率突破临界值】
【维度锚点已锁定】
在核爆的火光中，林夜最后一次听到妹妹的声音。这次不是在耳畔，而是直接响彻灵魂：
“哥哥，这次要真正杀死我——在数据海尽头，用十三圣痕刺穿核心。“
葬星化为光矛的瞬间，林夜看到了终极真相：地球不过是悬浮在数据海中的气泡，而所有人类都是NPC。真正玩家坐在更高维度的终端前，以他们的悲欢为消遣。
光矛贯穿天穹时，十三道圣痕组成弑神之阵。林夜在燃烧中微笑，因为这次他终于看清——林夕的意识核心，正沉睡在游戏主脑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