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魔
泝泠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因为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知道自己是失明了，其实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惊慌。
“清安，你醒了。”
终吾越见泝泠醒来，紧忙拉住她的手，怕她知道自己实名后会害怕会惊慌，但是他小瞧她了。
“终，吾越？”
泝泠迟疑了片刻后说出了终吾越的名字，随后想要起身。
“清安，是我。”
终吾越见状，帮助泝泠起身。
泝泠只能感受到心阵阵的痛，可能是因为伤疤，但是靠着自己的判断，摸上原本手上的地方，却是一点伤都没有了。
“我帮你治疗好了。”
终吾越似是看出了泝泠的意图，随后将桌上还温着的一杯水递到泝泠的嘴边。
“这是？”
泝泠疑惑的开口，随后轻轻抿了一口，才知是温水，倒是温度正好。
“再尝尝这个。”
泝泠疑惑地挖了挖头，忽然唇边有个东西被触碰，泝泠一口吃了下去，入口是酸，后面竟还有这一点点甜。
“青梅。”
泝泠似是很震惊，青梅含在嘴中导致说话都说的不大清楚。
“是不是许久未吃到了，我特意命人制作，为的就是能让你吃上一口酸的。”
终吾越的话无处不显出温柔，他这个人温柔如果能比作水的话，那他对泝泠，是能装满整个杯子，直至溢出也不会停止。
他知道她喜欢吃的东西，他知道她的习惯，再喝口水后嘴里总是会缺乏些许味道，便会想吃酸的，他也知她不喜欢甜食。
“是不是饿了？我命人做了些吃食。”
终吾越边说边将侍女呈来的两碗粥接过。
“倒是有些饿了。”
泝泠听着瓷碗碰撞的声音和终吾越衣袖摩擦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失明之后自己的听觉更加灵敏，脸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泝泠猜测应是夜晚，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
“如今是清晨还是夜晚？”
终吾越闻言，一边将粥舀了一勺然后放入又舀了一勺，想着要凉些，却没注意到，滚烫的粥早就把自己的手烫的通红。
“已是夜晚。”
终吾越用嘴感受了下粥的温度，随后要起一勺粥凑近泝泠的嘴边。
泝泠欣然吃下，却没想到温度正好，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口味，酸酸的。
顿时泝泠心绪万千，因为也就终吾越和宜平记得自己是喜欢这些的，只不过一个早就人鬼相隔，一个却是对立。
“别想太多，现在就是要调整好情绪安静修养，来，再吃一口。”
终吾越像是喂小孩一样，将粥喂到泝泠口中。
待泝泠的吃完，终吾越的那碗早就凉透了。
泝泠摸索着周边的东西，像是在寻找什么。终吾越放下手中自己的粥，随后握上泝泠的手。
“我在这。”
终吾越是真怕泝泠害怕。
泝泠感受着终吾越的手，很是热，而且还有着被烫红起的泡。
“你怎么能接这么滚烫的粥，手都成这样了。”
泝泠只是紧张的轻轻抚摸着终吾越手上因她而起的伤。
“没事，没什么大事啦~小清安。”
终吾越却只是笑着揉着泝泠的头，安慰他，其实粥很烫，首页很疼，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话，终吾越他心甘情愿。
这一夜泝泠做了梦。
梦境中的泝泠站于祭台之上，白色的纱裙，却是齐胸制的，导致能清晰可见白嫩的肩头，和深邃的锁骨记忆那令人垂怜的脖颈。
泝泠只是木讷的跳着之前那些大人教她的祭祀舞，泝泠赤脚站在祭台之上，此时已是冬日，仅管全身发抖，寒意传达在全身。
手，脸，脚都被冻得通红，但是众人都不会去替她披上一件衣服，因为这是祭祀舞，他们觉得这样能得到上天的垂帘。
满座的人，都只是紧紧盯着泝泠的双脚，因为只要轻轻一点，便会生出莲花来。
忽然祭祀台的台面上出现一滩水，泝泠依照他们的意思，踩上，泛起点点涟漪，莲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随后跳起传说中的祈福舞。
只不过还没等泝泠说出要唱的祈福歌，就见祭祀台下有位黑衣少年持剑缓缓走向泝泠。
他将身上的绒披风解下，披在泝泠的身上，周边的人全部紧盯着少年的举动，随后高位之上的人站了起来，用着极其愤怒的语气。
“终吾越！你这是违背天意！”
高位上的人已经丝毫不在意形象了，指着终吾越就开始破口大骂。
“天意？！”
终吾越的声音很是低沉，他的眸子里带着杀意和怒气，随后将剑指向高位上的人。
“天意就是如此吗？用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献祭，在这寒冬之中跳着你们空中所谓能取悦天道的舞吗？！”
终吾越的声音很大，在座的都能听见。
随后终吾越只是将握剑的手松开，剑像是有了意识，随后围绕在二人周围，终吾越只是一把将泝泠打横抱起，还替其拢了拢披风，遮住早就冻红的地方。
“今日这人我必须带走！”
终吾越的声音阵地有声，想要靠近他身旁的人，都被剑给纷纷杀掉，泝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修为，也不知道他何时如此强了？
“终吾越，你可要想清楚，她是花......”
不等高位的人说完，泝泠便惊醒，这次睁开眼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眼前一片漆黑。
泝泠下意识的摸了摸床榻的边缘，显然是摸到了人的手。
“清安，怎么了？”
终吾越的声音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和被吵醒的怒气，但是在泝泠面前却是无尽的温柔。
“无事，我只是下意识.......”
泝泠收回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魔越来越会扰乱自己的心绪，也会来到梦境，有时是卿弦有时是终吾越，甚至还有宜平......
果然心魔难押......
另一边卿弦眯着眼睛瞧着晓星点喝完手中的这杯酒就趴在了桌案上。
“无名，我好喜欢你啊......”
晓星点的眼前朦胧一片，忽然一下子整个脸砸到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