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掷弹兵
“不可！”
听到这话，罗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将冯弘毅打断。
“咳咳，不是不可，而是不需要。”
意识到失态的罗远摇摇头，解释道：
“叛军只有数百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此时不趁势追击，可能叛军就跑了。”
提到叛军可能会跑，冯弘毅脸色一变，他可不希望叛军逃跑，哪怕是一个。
但是，眼下罗远对自己说的话也实在是不可信。
思虑片刻，冯弘毅决定继续试探：
“既然如此，那就折中一下，罗巡抚的兵马去进攻叛军，冯某在此等待温俊发总督的消息。”
艹。
罗远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握了个大草。
警察吃花椒——输（叔）麻了。
被套话的罗远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脸色变了又变，罗远强压下掀桌的冲动，继续满面堆笑：
“提督大人，罗某曾带兵去攻打过叛军，只是……那叛军狡猾异常，躲进了深山老林，士卒迷失方向遭遇伏击，损失惨重。”
没办法，罗远把自己的遭遇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
少说一部分，让你相信就行，况且经历取材自现实生活，出事了也能圆回来。
“哦，”双眼眯成一条缝，冯弘毅继续笑着回复道，“既然如此，那更应等到总督的兵马到来才是。”
额……
脸色铁青的罗远克制着自己杀人的念头，缓缓开口道：
“罗某担心叛军提前溜走，故此……”
想说服冯弘毅参与行动是不可能了，罗远现在只想自己说的话不留破绽。
“这样啊……”
故作恍然大悟的冯弘毅点了点头，说道：
“那冯某与罗兄合兵一处，包围叛军所在之地，如何？”
他以猜出罗远肯定隐瞒了什么，而且有自己的目的，然而冯弘毅对罗远真正隐瞒的事物仍不清楚，便自退一步探探罗远的虚实。
这是个意外收获！
本已不抱希望的罗远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点点头：
“也好。”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两人能做到如此高的位置上，演技丝毫不差。
商定大致情况的两人调动自己的军队向田山村的方向移动。
田山村，顾名思义是一个建立在山中盆地的村落。
周围被两座大山和一个山口包围，官兵若想包围田山村，只能进山，白白浪费不少时间。
自李济民发现矿脉到两人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田山村，已是七天过去。
连续走了一天山路，官兵才终于包围田山村。
不像起义军有绑腿和草鞋的官兵在走了一整天后疲惫不堪，迫切地需要休息。
天还没黑，大部分官兵已经进入梦乡，少数没睡着的也只是靠在墙上不停地点头。
很嗜睡吗，那我就来轻轻敲醒你沉睡的心灵。
一声巨响划破如血残阳，火炮对准官兵的营垒发动轰炸。
随着阵阵喊杀声，起义军士兵冲向营垒。
与以往见到的起义军不同，这一次的起义军士兵身披布甲，手持钢盾，另一只手上却不是刀剑而是……一个火把？
没错，就是火把。
起义军士兵顶着钢盾格挡箭矢铳子，冲到营垒面前时纷纷放下钢盾，换上一个带着引信的陶罐。
点燃引信，陶罐被丢出，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营门口。
“砰——”
剧烈的爆炸声冲天而起，紧跟着便是滚滚浓烟都无法遮住的耀眼火光。
陶罐竟然爆炸了！
碎瓷片肆意横飞，将靠近的所有士兵划伤，一如火炮发射的开花弹一般。
与之不同的则是爆炸后产生的不只有碎瓷片，还有被点燃的干草落叶和柳絮。
这些轻盈的易燃物随风飘荡，轻而易举地将火势扩散开来。
烈焰肆意蔓延，将整个营地点燃。
幸好，官兵的营帐并非连营，否则大明版本的陆逊非李自敬莫属，后世没准还有朝代粉丝以此说明李自敬懂兵法，和别的朝代的粉丝对喷。
炽热的温度与刺耳的声响很快惊醒了靠近营门的部分官兵，尽管十万大军没有人人清醒，但优先被吵醒的这些人还是将消息报告给了罗远冯弘毅二人。
待到两人匆匆忙忙叫醒士兵们准备迎敌时，却见叛军早已撤走，留下一地被烈火焚烧的营帐。
又是偷袭！
罗远与冯弘毅不知道是第几次遭遇起义军的偷袭了，虽然很熟悉，但被耍了以后那种屈辱感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会麻木。
披挂上阵，罗远命令斥候追踪叛军的踪迹，却发现叛军早已逃走，留下的痕迹异常凌乱，难以跟踪。
艹！
扑灭火焰，一众被惊醒的官兵难以入睡。
来无影去无踪的叛军让罗远和冯弘毅都感到惶惶不安，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叛军有一种新的火器。
几个月不见，叛军又强悍了许多。
现如今的叛军究竟膨胀到了何等地步？
两人对未知的敌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没错，这些新型火器正是李济民紧急赶制出来的炸弹。
尽管新发现的矿脉还来不及开采，李济民还是从最后剩下的火药中要了一部分制造出炸弹。
本着以后火药有的是的念头，李济民用起火药来丝毫不心疼。
经过简单的训练以后，原本的投弹排被武装成为掷弹兵。
展示了炸弹的威力以后，李自敬欣然接受掷弹兵指挥员的身份。
最初李济民还考虑要不要把燃烧弹和手榴弹分开，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现在没有膏油这种高效燃料，搞出燃烧弹的效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至于这次掷弹兵首次亮相究竟能造成多大伤亡，根本不重要。
官兵将近十万人，李济民才五千人，正面作战想打赢根本不可能，只能使用各种手段打击敌人的士气。
官兵的战斗意志几乎没有，士气一崩就彻底玩完。
顺带一提，李自敬劫营的同时，李自成还趁着慌乱救出了一批田山村的村民，将他们转移到山林中躲避兵灾的临时避难所中。
“下一步，就该用游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