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官兵主力
没费多大力气，沈樊把自己知道的全招了。
包括但不限于周围各省的明军都派遣了各自的军队包围了整个河南，河南总督的军队随后就到。
至于为什么沈樊会如此痛快地卖队友，原因也很简单：
“我本没想过来，总督温俊发指示我过来送死。”
没谁想主动找死，沈樊也不例外。
一开始，沈樊的追求只是和叛军静坐在一起互不侵犯。
不曾想李济民主动出击，把沈樊全军打散，一无所有的沈樊即使回归军阵也是死路一条，干脆所有情报卖出来换一条生路。
好么，开摆了是吧？
摇摇头，李济民前世体会过领导高压下摆烂的爽快。
当领导不当人时，下属摆烂摸鱼将成为常态——鲁迅。
鲁迅：这话我没说过，但好有道理，就当是我说的吧。
咳咳，扯远了。
坐在审判席另一面，李济民耸耸肩：
“兄弟，上司不当人，要不跳槽到我这边？包吃包住，工资从不拖欠。”
额……
抬头看向对面，沈樊眼中的李济民身披一套常服，手里拿着用树枝削成的笔，明显一副街溜子的样子。
包吃包住、不拖欠饷银的待遇让沈樊毫无波澜。
大头兵会非常喜欢如此待遇，可沈樊是指挥同知。
虽然也会被拖欠军饷，但是却可以克扣底层士兵的军饷和吃空饷，还能让底层大头兵给自己白打工，收入一点也不比京师一品大员差。
除了偶尔会被不当人的上司恶心一下，沈樊和一般大头兵的待遇天差地别。
察觉到沈樊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不感冒，李济民双手一摊：
“不打算来？那我把你送回去。”
送回去？
听到这话的沈樊先是一愣，又是一惊。
叛军会释放俘虏？
不对，回去总督温俊发也饶不了沈樊！
以沈樊的能力，他当然能猜到温俊发知道自己打不过叛军还让自己来的目的。
多半是想让自己送死。
毫无背景的沈樊想要被拔掉不要太容易。
因为毫无背景，沈樊站在指挥同知这个高位上对于豪门出身的项成礼、温俊发等人来说异常碍眼。
官位数量是一定的，沈樊的位置不知道多少豪门子弟眼馋而不得。
派沈樊来对抗叛军是假，借叛军之手驱虎吞狼干掉沈樊才是真的。
仅凭个人能力混到指挥同知的高官之位，沈樊不用细想便能猜到自己回去的下场。
扣上一定通敌或指挥不力的帽子，革职入狱。
长叹一声，自知定然与官位无缘的沈樊摇摇头：
“我想你给我点盘缠，让我返乡过平淡生活。”
逃离大城市？
脑海里，李济民一闪而过前世流行词。
按网文传统套路，李济民应该痛骂沈樊蹬鼻子上脸，一套完整的装逼打脸流程后把沈樊痛打一顿。
但是，李济民不是无脑男主。
“盘缠，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自己在我的工厂里打工赚取。”
打工的过程中，沈樊被身边鉴定追随起义军的平民们影响，多少会对起义军产生好感。
对起义军有好感的沈樊返乡过程中免不了和路人甲乙丙丁聊天，到了故乡也要和当地人聊天，这是什么？
免费的文艺宣传！
古代接受信息的条件基本只有聊天，沈樊一路上就能把起义军的消息散播出去。
前世某个小胡子身边的小黄曾说过：“谎言重复一万次既是真理”。
冷战时期，重视文艺宣传的自由联邦把隔壁民主红毛黑的体无完肤。
总之，文艺宣传很重要。
盯着李济民的双眼，沈樊想读出一丝阴谋，但他失败了。
四目相对的两人各怀心腹事，却都没被察觉。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另一边，温俊发还在做着进攻的准备。
“情况如何？”
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让巡抚冯弘毅不寒而栗。
圣旨下达，提督冯弘毅只能全力配合眼前这家伙，但他对本地豪强的态度还是个未知数。
本地豪门出身的冯弘毅见他始终不表态，自己也不愿去赌。
“总督大人，军队都已就位，但粮草补给无法支撑军队抵达开封府通许县。”
本地粮食都在冯弘毅的家族和其他豪强手中，没有哪个豪门愿意把自家粮食拿出来提供给军队去别的地方打仗。
更何况河南近半数的耕地都被各地藩王控制，粮食主要也都在他们手中。
无奈王爷们的后台比冯弘毅这样的家族还大。
“征讨一群贱民而已，要什么粮草，就地补充便是。”
就地补充，翻译成人话是走到哪抢到哪。
眼中一喜，冯弘毅抬头看向温俊发。
在向豪族示好？
官兵的劫掠，不抢自己控制地区的豪门是默认的潜规则。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温俊发回到总督府，命令军队启程。
温俊发清楚这条潜规则，但是他不想在战斗以外横生枝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论制造麻烦，毫无疑问豪门要比平民强得多。
所以，再苦亿苦百姓吧。
总督府内，前来拜访的巡抚罗远恭候多时。
“温大人，不知您如何看待叛军？”
两人同样出身豪门，但分属不同地区不同家族的两人自然无法相处融洽。
若温俊发开口说出的话与最终事实不相符，战争结束后罗远便可参奏他一本，打压一下他们家族的气焰。
眉头微皱，温俊发抬头看了罗远一眼，淡然说道：
“反叛朝廷，若不诏安便要被剿灭。”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不愧是坐上总督位子的人，丝毫不打算留下把柄吗？
“依巡抚大人之见，该当如何？”
反将一军？
罗远额头上留下一丝汗珠，思索着答案。
和总督大人一样？
不行，那日后就没有了向圣上举报的借口。
既然如此……
“总督大人既然奉旨剿匪，那一切全凭总督大人做主。”
冷哼一声，温俊发没有多说话，转身准备启程。
临近各省的军队都已展开封锁，不能把剿灭叛军的功劳落到他们手里。
“全军听令，即刻启程！”
在百姓们的哀鸿遍野之中，明军踏上了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