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自己决定
蓝翎枫不予评价，“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对。”端木菁点头，“不会再改了，等春猎过后，惠安娘娘完全痊愈的时候，我就提出这个请求。”
“皇帝会同意吗？”蓝翎枫其实更想问的是，那位王爷会同意吗，但现在似乎不适合在端木菁的面前提起他。
“我和夜影寒都赞成，皇帝也没必要反对。”端木菁捻起桌面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关于吴克勤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
蓝翎枫从自己袖口拿出一封信，“我正想找时间告诉你呢，他对我什么都没交代，非得亲自见你，我也没同意他的要求，就让他写了封信给你。”
端木菁拍拍手上的糕点渣滓，拆开信封，掏出折叠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下。
“上面写了什么？”
端木菁表情不变，蓝翎枫也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好奇地问道。
“都是些废话。”端木菁将信递给蓝翎枫，“你看看吧。”
蓝翎枫接过信，逐字看过去。
信上的大意是他拒不承认自己是偷取了鸿日，废话连篇写了一堆就是在说自己怎么怎么比窦娥还冤，唯有在最后才写了一句。
如若谷主不信，可亲自来找我确认。
“借口理由一堆，写了满满两页纸，全盘是在说自己怎样无辜。”端木菁说道：“这人口才也定是不错。”
“他的重点是最后一句。”蓝翎枫摇了摇信纸。
端木菁点头表示同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意思是若我不出现，他便不打算交代。”
“你要去？”
“自然，马上就是春猎，提前问了吴克勤，在见到惠安娘娘的时候，就知晓他的话是真是假了。”端木菁冷笑一声，“我倒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竟然在我这个谷主面前摆这么大架子。”
夜晚。
端木菁来到了信中所说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她穿了一身方便在夜中行动的衣服，戴上了跟王府暗卫相似的遮脸斗笠。
原本蓝翎枫也想跟过去，却被端木菁勒令待在家里保护两个小家伙。
端木菁身边并非没有人可用，院落里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下人，都是她从鬼医谷带来的“保镖”，只不过平常，她不爱动用那些人罢了。
现在还有十一跟在她后面，这孩子脑筋直，但武艺没话说，有他在，基本上没什么可担心的。
来到京城边缘的小巷，端木菁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见任何身影。
应该就是这里，吴克勤在哪儿？
“是谷主吗？”
端木菁向前看去。
黑暗的角落中，一位布衣青年慢慢走出，他穿得十分朴素，看起来年岁不大，气质干净，文质彬彬的模样，像是个初出茅庐的书生，没有半点杀伤力。
“吴克勤？”
吴克勤走上前，恭敬地单膝跪在了端木菁面前，“鬼医谷二代大弟子吴克勤，拜见谷主。”
与印象中的完全不同，能写出那么些废话的人，她还以为这人要更加圆滑狡黠。
端木菁抬手虚扶他一下，她在谷中也不讲这些虚礼，吴克勤这样做，怕是真的藏了什么事，“起来吧，叫我亲自来见你，有何要事？”
吴克勤摇头，“弟子有罪，请谷主责罚。”
“你指的是你盗取了鸿日一事？”
吴克勤点头。
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干脆，端木菁声音冷下来，“你知晓谷中规矩，未经报告擅自将谷中毒药带出者，则废去双手，逐出鬼医谷。”
“弟子早有觉悟。”
端木菁居高临下地看着垂头跪地的吴克勤，“那你便是明知故犯，罪上加罪，光是一双手怕是不够。”
吴克勤身体一颤，他深深垂下头，“请谷主责罚。”
“你没有什么想要辩解的？”
吴克勤沉默，摆明了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端木菁转了转自己的斗笠，忽然说道：“许攸然…”
吴克勤猛地抬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连忙又垂下了头。
“你们曾是青梅竹马。”端木菁慢慢说着，“但她却被自己的父亲献给了皇帝，你心生嫉恨，认为是她背叛了你的感情，所以你回到谷中盗取鸿日，趁她回家省亲之时，给她种下了鸿日之毒。”
吴克勤紧紧抿唇，启唇道：“如谷主所说…”
“但是！”
端木菁打断他的话，“这都只是表象。”
吴克勤手指不自觉收紧。
“其实是许攸然在听说你是鬼医谷的弟子时，当面拜托了你一件事。”
“拜托你用毒药杀死她。”
“至于这其中的理由，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端木菁没有看吴克勤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我在谷中将几味至毒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用鲁班锁锁住，鸿日的锁相对于其他毒药而言比较简单，但也不是你这样刚进谷中的弟子就能解开的东西。”
吴克勤额角隐有冷汗沁出，撑在地上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我可以告诉你，许攸然…惠妃娘娘还活着，并且这次的皇室的春猎，也会带她一起出行。”
听到这句话时，吴克勤再也忍不住抬头，不敢置信中夹杂庆幸、懊恼和不甘，“为什么…她还活着！？鸿日的毒早应该毒发了…”
说到这里，吴克勤一顿，他缓缓抬头。
端木菁揭开斗笠，“是我救的，谷外人士要是死于谷内之毒，会让我很困扰的。”
吴克勤悲惨一笑，“弟子曾远远看到过谷主的脸，当时就觉得您跟靖王妃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竟然就是本人…既然有您在，攸然肯定是没事了…”
他这说不清庆幸还是痛苦的表情让端木菁皱眉，她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吴克勤，我可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不允许有人擅自破坏谷内规矩。”
端木菁直视着他，“若你还想达成所愿，就把你所做之事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
吴克勤原本灰暗的视线明亮了些许，“谷主…”
端木菁松开手，站直身子，“我给你时间，你自己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