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祖宗之法不可变
熊罴的五脏，在运回来的路上，已经被武辰烤吃干净。
虽然在烈火炙烤过后，肉块只有拳头大小，重量不足熊罴躯体的千分之一，但却是整个熊罴最为精华的部分，价值不少于一百两银子。
所以对于林高远递来的五百两银子，武辰只取了属于自己的二百两银子。
至于其他的，武辰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
至于林高远另外有事相求，武辰不打算帮忙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这枫林县有兵士巡逻，治安看起来还行，干杀人的勾当，一旦败露少不了上通缉榜。
现如今自己在黑市悬赏令上，已经是榜上有名的存在。
如果再上通缉榜，这黑白两道岂不是都没自己容身之地了？
以通脉境四脉的实力对抗全世界？
武辰觉得那一定是疯了。
何况悬赏令上自己都值一百两银子，这林高远一口气多给三百两银子，只怕这林家遇到的事情不小，未必是自己能解决的。
出了客栈，武辰开始在人流熙攘的街上穿梭。
“打听一下，陈氏拳馆怎么走。”
武辰蹲在一个小乞丐面前，往他面前有个豁口的碗里放了几枚铜板。
“谢谢爷，爷您顺着这条街走，第六个胡同右拐，往里走就能看见。”
武辰站起身，按照小乞丐所说，在第六个胡同口停下右拐。
走了不到百步，就见挂着‘陈氏拳馆’匾额的武馆。
只不过武馆门口看起来颇为萧瑟，敞开的大门内，也没有武辰想象中打拳跺步的‘呼哈’声。
“是休息时间？”
武辰走进武馆，里面倒也不复杂，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的场地，四周是红砖砌成的屋舍。
场地中央摆着石锁，砂袋，兵刃，木桩，各式的练武器具。
在这些器具四周地上，则躺着十几个身着灰色武服的少年。
他们浑身汗水湿透，胸膛起伏不定，看来是刚练完武，累的不行。
‘这么大一个武馆，就十几个学武的？’
武辰看着空荡荡的场地，有点吃惊。
他之前心里盘算过，以枫林县的面积和人数，一个武馆招收百来号弟子是没什么问题的。
‘怪不得孙苍说踢馆让我先踢陈氏拳馆。’
‘原来是这家武馆没落了啊！’
环视一圈后，武辰心里有了数，目光落在武馆院子的角落位置。
那里有道身影正躺在摇椅上，用书册蒙着脸，正悠哉悠哉的打盹休息。
看起伏的身段，是个女的。
‘这人是武师教习？’
武辰朝这人走了过去，没走两步，那册子下就发出嗡声嗡气的声音。
“干哈的？是来学武的吧！你先跟着大家练，打磨气力，不收钱。”
“满意的话，后面饭食汤药咱们再说。”
武辰直截了当道：“我是找陈阳师傅的。”
册子盖脸休息的姑娘沉默了一下：“咋滴？为霹雳拳法来的？”
“是。”
武辰没有隐瞒，这本来就是他来枫林县，或者说打听枫林县武馆的原因。
而且是拿钱买，正当生意。
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谈不成，大家也没必要为此事翻脸。
哗啦！
确认了答案，想到近几个月来被振远武馆欺负的憋屈，陈小青怒从心起，一把取下盖在脸上的册子。
“这是我家祖传的拳谱！祖传的！知道什么是祖传吗？我不……”
她面色上是不加掩饰的怒火，说话的功夫看向来人。
穿着，普通。
兵器，普通。
面容，相公！
她目光停留在武辰脸上，死死锁定，猛地一亮。
没办法，如今的武辰早已不是数月前逃难时的模样，气血肉食的补充，让他皮肉被上佳的骨架撑起，看起来样貌堂堂。
虽说穿着其貌不扬，没有亮点，但这也是他的一贯朴素的风格。
因为手底下沾有一点点人命的原因，他站在那，尽量扮演着温润随和，但清秀的眉目间，仍然有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三分戾气。
以及武辰自己都没察觉，浑身隐隐散发的煞气。
这模样，陈小青只是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她粗大的嗓子一瞬间收放自如，细声细气道：
“祖传的东西我不……能拿定主意……”
“我去找我爷爷问问！”
说完，她从躺椅上一个打挺，朝后院方向跑去。
“哦。”
武辰点点头，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院内十多个练武的少年这时也抬起头来，好奇打量着来人。
他们似乎也察觉陈小青今日的不同。
很快，陈小青带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就是陈氏武馆的馆主，陈阳。
“不卖不卖，让他赶紧走！”
“不嘛不嘛，爷爷您再看看？”
陈小青把头发花白的老头拽到武辰面前。
“这就是陈氏武馆馆主，也就是我爷爷。”
“陈师傅好。”
武辰客客气气抱拳。
陈阳打量了他一眼，道：“看着挺面生，不像是枫林县的人。”
“青州那边来的。”武辰老老实实道。
“原来不是振远武馆的人。”
陈阳点点头，对武辰观感不错：
“只可惜我这是祖传拳法，祖宗说过不允许给外人，祖宗之法不可变，我也无可奈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在他身边的陈小青不断给武辰疯狂眨着眼睛。
武辰哪里有空注意她，武辰就觉得凡事都可以谈，试探着给了个报价：
“三百两银子。”
陈阳顿了一下，这价格可比振远武馆给的高的多，而且对方还要娶走自己孙女。
但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四百两银子。”
陈阳面色有了动容，一百两银子其实不算是小数目，何况四百两，但他依旧是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五百两银子。”
这次陈阳犹豫了几息，还是摇头。
“六百两银子。”
这次陈阳真的心动了，他也看出这年轻人是真的想要这门武学。
但他还是希望卖的更高一点，只要再高一百两，什么祖宗不祖宗的，他立马出售！
然而，他这次刚一摇头，武辰转身就走，竟然放弃了加价。
武辰是要武学不假，但觉得也没有必要当冤大头。
他自己之前也做过售卖武学的打算，而且还是带有‘势’字的。
心理价位也不过是七八百两银子，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这陈阳一本普通通脉境武学，就想卖到七百两甚至更多，武辰觉得真就拿自己当傻子宰。
照这样的价格算下来，自己身上九百两银票，竟然买不来两本通脉境武学？
当真是滑稽！
“别走啊，这位公子，可以再商量一下啊！凡事可以谈嘛！”
眼见武辰要走，陈小青没急，陈阳这位老馆主倒是先急了，小跑着跟了上去，出言挽留。
他跟在武辰后面开始劝说，然而武辰压根不停步，因为他的心理价位已经到了。
没买到就不可能再留下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六百两，就六百两！”陈阳焦急出声。
武辰头也不回。
“五百，说好的五百！”陈阳有点心疼了。
武辰步伐依旧没有减慢半分。
“四百！不能再少了！”陈阳感觉心口都在流血。
武辰停下脚步，两指间夹着三张票子，转身看着陈阳道：
“陈馆主，蛐蛐再好，可也卖不出鹰的价钱。”
“成……成交……”
看着三张银票，陈阳心里没有做太多斗争，赶紧从武辰手里夺过，生怕再耽搁连三百两都没有！
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怪自己为什么非要那么贪心，不然可以多卖几百两！
“给！”崽卖爷田不心疼，达成交易，陈小青小跑着取来祖传册子，递给武辰。
这是一本古朴泛黄的册子，上面散发着年岁的气息，并非拓印版。
武学到手，武辰便心无旁骛。
直接在院内找了个无人的清静角落，席地而坐，翻看起武学，没有再理会这对爷孙。
倒是陈小青笑也似得看着自家爷爷，道：
“爷爷，你不是常说‘祖宗之法不可变’，现在这武学传给了外人，不怕被祖宗不喜？”
“唉~”
陈阳摆摆手，一张老脸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
“祖宗之法不可变，过节多给祖宗烧一点嘛！”
“想必他们拿的多了，也没什么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