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青云

楚风的笑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魔气如沸腾的墨汁翻涌。观战弟子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像无数黑色触手缠住脚踝。

“你以为炼化魔种就能逆转乾坤？“楚风指尖轻弹，十二道血色符咒从袖中飞出，精准嵌入演武场四周的立柱，“这座困龙阵，我准备了整整三年。“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林墨感觉体内灵力正在被疯狂抽离。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弟子开始七窍流血，化作道道血光注入阵法。

“你连同门的命都不在乎？“林墨挥剑斩断缠向自己的魔气锁链，淡金色瞳孔映出楚风腰间玉佩——此刻那枚漆黑玉佩正浮现出与父亲遗物相同的云纹。

“苍生？“楚风抬手摄来一名挣扎的弟子，五指刺入其天灵盖，“这些蝼蚁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本座登天的台阶。“随着凄厉惨叫，那名弟子竟被生生炼成血丹。

林墨目眦欲裂，玉佩突然在怀中发烫。他想起昨夜传承空间里老者的警示：“当云纹共鸣时，双佩合璧可破万邪。“剑锋陡然调转，竟直刺自己胸口。

“叮！“

玉佩与剑尖相撞迸发清音，另一枚漆黑玉佩从楚风腰间挣脱，两枚残玉在空中完美契合。漫天魔气仿佛遇到克星，化作青烟消散。楚风温润的面具终于碎裂，露出狰狞真容：“你竟敢！“

“你错把算计当智慧。“林墨脚踏七星，以血为墨在虚空画符。这是他在传承空间苦练的禁术——每画一笔，皮肤就龟裂一寸，“真正的布局，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空中浮现巨大阵图，赫然是青云宗护山大阵的倒影。楚风终于色变，他苦心孤诣的困龙阵，此刻正被逆转成伏魔阵。那些被吞噬的血气反哺给濒死的弟子，魔纹从他们身上寸寸剥离。

“不可能！你怎会知晓...？“

“因为给你玉佩的魔尊，本就是我林家先祖镇压的邪灵！“林墨七窍渗血，手中剑诀却愈发璀璨。两枚玉佩化作阴阳双鱼，在阵眼处轰然相撞。

天地寂静了一瞬。

当光芒散去，楚风半跪在地，左臂已化作飞灰。但他却在笑，笑得癫狂：“好个林氏后人，可惜...“他捏碎颈间吊坠，滔天魔气直冲云霄，“你拦得住我，拦得住即将苏醒的十万魔兵吗？“

远山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封印着上古战场的镇魔碑正在龟裂。林墨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终于触摸到父亲失踪的真相——二十年前林父镇压魔尊时，早已料到今日之劫。

“大师兄！“少女的惊呼突然响起。林墨转头，看到小师妹苏晴被魔将挟持，楚风染血的指尖正抵在她咽喉。

“选吧。“楚风舔舐嘴角血迹，“是救一人，还是救苍生？“他指尖魔气吞吐，苏晴颈间已现血痕。这个曾手把手教林墨认字的温柔师兄，此刻将人心拿捏得精准至极。

林墨突然笑了。他松开本命灵剑，在楚风错愕的刹那，徒手抓住贯穿胸口的魔刃。“你可知我为何能炼化魔种？“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绽放金莲，“因为我从不把任何人当棋子。“

金莲绽放处，传承空间的老者虚影浮现。老者双掌合十，被魔化的弟子们眉心同时亮起清光——原来这三个月林墨暗中用血脉之力，在他们体内种下了净世莲种。

楚风终于露出惊恐神色，他精心布置的魔种，竟反过来成了净化魔气的引子。苏晴趁机挣脱束缚，手中银针封住楚风周身大穴。

“你输了。“林墨拔出魔刃，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是输给我，是输给每个拼命活着的人。“

山门外突然传来悠长钟声，十二道剑光划破苍穹。林墨望着天边熟悉的剑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不告而别——那些剑光的主人，正是二十年前随林父封印魔尊的十二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