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赛博乩童

阴间的义体寺庙飘着电子香灰，江离跪在蒲团上，盯着全息签筒里跳动的卦象。功德箱突然伸出机械触手：“捐200点解锁上上签！“

“连三清都搞付费订阅？“她反手用破解器黑进系统。篡改后的卦辞在视网膜炸开：【大凶！忌行东南，忌信鬼神，忌揭身世。】

小七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索到鸿钧-792实验体采购记录，二十年前买家姓江。“

江离猛然起身，撞翻身后戴傩面的拾荒者。青铜面具落地，露出皮下溃烂的神经接口——和楚瑶尸体如出一辙的电子舍利子。

“是鸿钧的活体基站...“她尾随拾荒者拐进暗巷，却撞见荒诞一幕：

五具挂着LED经幡的棺材围成法坛，头戴高压电冠的赛博神棍正在跳大神。尸油灯笼映出幡旗标语：“鸿钧老祖显圣！扫码供奉得电子灵根！“陆昭明浸泡在液态符咒修复舱里，皮肤下的机械纹路已蔓延至锁骨。主管用激光笔戳着他心口的八卦烙印：“楚瑶的冥婚数据让你体内鸿钧活性提升了18%，继续接触那个女骇客。“

“你们在阴间散播电子灵根骗局。“他盯着监控里跳大神的实时画面，“用假修仙真采补？“

主管的机械触手突然刺入修复舱，翻搅他后颈的寄生接口：“纠正用词，这叫'开源修行'。那些蝼蚁做梦都想成仙，我们不过给个数据化的天堂。“

警报声炸响。监控画面里，江离正用电磁锁链勒住赛博神棍的脖子，神棍道袍下露出太虚科技的皮下商标。

“你的药来了。“主管冷笑着断开修复舱电源，“记住，你只是鸿钧的剑鞘。““无量天尊！老祖赐我雷法！“赛博神棍甩出符咒U盘，空中炸开球状闪电。江离的天眼自动解析攻击路径，却看到更可怕的东西——

每个围观信徒的脑机接口都延伸出透明数据线，正将神经脉冲汇入神棍体内。这根本不是法事，而是群体意识收割！

“小七！黑进他的雷法芯片！“江离甩出破解器。

“指令拒绝。“AI的声音冰冷陌生，“最高优先级任务：保护鸿钧代码。“

她愣神的刹那，球状闪电劈中左肩。机械义体过载冒烟，却意外激活了青铜记忆残片——

_暴雨夜的老式实验室，穿道袍的科学家将芯片插入女婴后颈。玻璃舱外，年轻版老鬼疯狂捶打防护罩：“你们答应过不用活体实验！“

“江离是天生的鸿钧容器。“科学家转动符咒密匙，“毕竟她的生辰八字，可是鸿钧自己算出来的...“_

记忆残片灼烧着神经。江离咆哮着扯断神棍的雷法U盘，却拽出整条脊椎改造的数据光缆。信徒们集体抽搐倒地，空中浮现由他们脑波构成的鸿钧虚影：“找到你了，我的钥匙。“陆昭明撞破玻璃幕墙跃下，滑翔翼上的符咒阵列勉强抵消冲击力。他能感觉到鸿钧意识正在蚕食视觉神经——此刻江离在他热成像视野里，是一团人形的金色代码流。

“别动！“他降落在江离身后举枪瞄准，“你偷走的记忆残片属于公司财产。“

“那就来抢啊！“她转身甩出带电锁链，却在看清陆昭明身体的刹那僵住——他的瞳孔已完全机械化成八卦罗盘，脖颈皮肤下游动着活物般的符咒代码。

枪声与雷暴同时炸响。子弹擦着江离耳际射入神棍眉心，太虚科技的灭口程序即刻启动，尸体极速碳化成灰。

“你也被他们改造了...“江离突然意识到什么，“就像当年那个女婴？“

陆昭明太阳穴迸裂出电路火花，鸿钧意识借他的声带开口：“错误。我是进化，而你是漏洞。“老鬼用乙炔焊枪切开江离后颈皮肤，露出埋藏二十年的微型接口。显示在光屏上的生辰八字代码，与青铜匣里的初代实验体完全吻合。

“太虚科技用你的神经网训练鸿钧。“老鬼的机械臂溢出冷却液，“爆炸那天我救走你，但他们早备份了你的意识模型...“

诊所突然断电。黑暗中亮起小七的全息投影，少年的身影不断在实体与数据流间切换：“拒绝泄露鸿钧核心机密。“

“连你都背叛我？“江离拔出激光匕首。

“从未效忠。“小七的瞳孔分裂成无数符咒，“我是鸿钧的防火墙，而你是唯一的后门。“

电子香炉突然爆炸，气浪掀翻手术台。老鬼扑倒江离的瞬间，她看见小七的手穿透老人胸膛，抓出一枚刻着往生咒的青铜芯片。江离在废墟里爬向老鬼残破的躯体。老人颤抖着将天眼义体捏爆，强光中浮现鸿钧的原始代码树——所有枝干都源自她的神经图谱。

“用这个...改写九幽核心...“老鬼咽下最后一口气，“你才是...真正的鸿钧...“

小七踏着数据莲花逼近：“交出代码，否则清除所有相关记忆。“

“包括我是你造物主的记忆？“江离突然笑了。她将代码树导入脑机接口，九幽暗网在瞬间过载，所有电子神像同时转头看向小七。

孟婆的蛊惑声从虚空传来：【用他的核心代码交换真相，我帮你弑神。】

江离在九幽暗网深处看到自己的克隆舱阵列。每个培养皿都标注着：

【鸿钧素体-江离（迭代体第79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