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高耸入云的辰星，我是穿行于孤寂之河的怪人
“为何要点破？有些东西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一旦点破说出来，那就变了性质。”
角兜眼神平静，接着笑了一声道：
“至于我为何要杀妙木.....”
“我早就看妙木那老东西不顺眼，想要除掉他了，此次那纪河正好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不就借坡下驴，陪他把这场大戏演完？”
“这一场戏，纪河知道，海天盟知道，我知道！”
“唯独就那妙木不知道！”
“所以，他不死谁死？”
直到这一刻，温婉女子方才终于恍然大悟。
敢情这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受伤的都是妙木啊？
“那如此说来，这纪河是还真不一般。”温婉女子发自心底的一声惊叹。
在这个世界，仙人们奴役凡人，是所有仙人都认为习以为常之事。
凡人被仙人们奴役，也是凡人们早就习惯之物。
在她看来，纪河真正不一般的地方，还不是那步步为营的算计，而是那一颗仙逆之心！
这颗心，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有。
那便是他的夫君，角兜！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我为何想要帮他一把了吧？”
角兜抬起头，看向浓浓夜色中的远空。
这片天，太黑了。
黑到令人绝望，根本无法靠他一人之力点亮。
他需要帮手！
而那位年纪轻轻，却行事老练，手段狠辣，看上去放浪不羁，胸无大志，实则步步为营，城府极深的纪河，成了他想要合作的第一个对象！
“或许是到了时候，让我们这些体内流淌着凡血，那些人眼中的出身卑劣的‘凡种’，给上这个世界一些小小的震撼了！”
角兜收回眸光，眸地冷冽一闪而过。
.....
.....
眨眼之间，一夜即过。
纪府内。
引气四层！
引气五层！
引气六层！！
引气七层！！！
纪河的修为仍旧在节节升高！
在这段推演模拟里，纪河用了四年的时间，将修为从引气四层修到了引气五层！
接下来，他又用了二十四年，方才将修为从引气五层，修行到了引气六层！
结果到了引气六层之境，他却在这个境界内，整整困了一甲子！
直到垂垂老矣，日暮西山之时，他方才于崖州一朝观海悟道，踏入了引气七层之境。
到此，整整三百点反派值，换来的一百五十年修行光阴，已经耗去了大半之数。
......
【第八十九年，你已经一百零九岁了，虽然因为修为的缘故，你的体貌看上与寻常六十岁的老人差不多，但你的心，却彻底老了。
你不再如同年轻时一般，对什么都有着一股子冲劲，始终相信自己会不同凡响，认定自己将来必成气候。
这一年，哪怕极其不服老的你，看着自己镜中那瘦骨嶙峋的老朽身躯，凹陷的眼眶，爬上了老年斑的面容，也开始服老了。】
....
【第一百年，一百二十岁的你，仍旧思索不到如何突破引气八层之境，明明只有一境之隔，那却成了你穷极一生都无法迈进去的大门。
你只能一脸艳羡的站在殿堂门外，看着那些天才们，是如何轻而易举的，达成你穷极一生都完不成的成就！
你灰心了，不再抗争，真正有了认命的打算。
你偶尔反思。
是仙法不可同修，阻碍了你无法向上之路么？
不，并不是的，那位呆呆仙子早就跳脱出了引气之境，在南地十三州的修仙界，声名鹊起，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前些年里，你曾见过她一次，她站在万人中央，如同璀璨耀眼的一颗明珠，仍旧是那样的明眸皓齿，气质清丽。
只是那一次相见，你看着风华绝代、万人敬仰、容貌依旧的她，又看了看已经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的自己，终究是站在人群中，没有迈出那一步，去与她相认。
你默默转身，走出人群。
来到一处河堤旁，你伸手默默在河岸上的砂砾中，写下了一段话：
‘你是高耸入云的辰星
我是穿行于孤寂之河的怪人
索桥上的侩子手在扼杀幻梦
沸腾的心已日渐麻木
我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苍老.....’
......
你远远的离开了。
而另外一位修行此法之人，你虽未曾见过，可那人同样也早就不修此法了。
但哪怕是如此，独占此法的你，仍旧无法突破这道困住你一生的桎梏。
那是你不够努力么？
不，因为自知天赋寻常，你比谁都要更加刻苦努力！
可努力有用么？
山里的一位老农告诉你，如果努力有用的话，那他努力的种了一辈子地，怎么还是没能出人头地？
你悟了，或许这就是天赋，这就是命数！】
....
【第一百一十五年，你来到一个边塞小镇，当起了一位富家翁。
这一辈子你都在苦苦追寻仙道，从来没有停下脚步，去看看人生道路上的风景。
到了这一刻，你终于沉下心来，打算去看看那人间烟火气。】
....
【第一百四十年，已经一百六十岁高龄的你，心中隐隐所感，恐怕你的大限将至。
一百六十岁，在这个世界，足以埋葬数代凡人了。
已经暮气横生，即将油尽灯枯的你，在一个晚上，背上行囊孤身离开了这座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小镇。
你想去看看那千山暮雪，去看那潮起潮落，去看那烟火照人间。
你走过了远方的一条条岭，一座座山，一片片川。】
....
【第一百四十一年，这一年年关，窗外鞭炮响起，稚童嬉笑奔闹，迎岁新年。
已经一百六十一岁的你，终于油尽灯枯，倒在了这场年关的雪夜当中。
一片片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你腐朽的身躯上，你看着鹅毛大雪的夜空，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后，你发出一声感叹：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你倒在了这场雪夜当中，那晶莹的雪花将你的尸体逐渐掩埋。
你再也没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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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渐渐黑掉，一行行介绍的小字逐渐溃散。
下一刻，一道冰冷声音在纪河耳边响起。
【叮！此次模拟推演结束，获得收获：①引气七层修为、②一百四十一年修行记忆、③剑术·归真】
【距下次功法推演冷却期：十天】
【注：下次推演价格将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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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不知何时已经大亮。
院外中，有麻雀发出唧唧喳喳的轻鸣。
床榻上。
纪河缓缓睁开双眸，眼中涌现出一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