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吧，新手装备
晨雾还未散尽，十二辆马车组成的开拓车队已在官道列队。伯爵为了排场，亲自挑选了几匹上好的战马。这些来自北方雪原的纯血马打着响鼻，铁蹄将路边的冰凌踏得粉碎。
林克斜倚在第四辆马车的软垫上，指腹反复摩挲着手里的龟壳。青铜甲片碰撞的声响从车外传来——那是护卫队在检查各车间的铁链。
“阁下，最后一箱净化盐已经固定。”侍卫长雷蒙的声音裹着寒气掀开车帘，这位曾在北境要塞服役的老兵脸上还带着冻疮。林克注意到他腰间新换的狮鹫扣带，那是临行前伯爵赐予亲信的标识。
看着领队的马车夫正在核对路线图，林克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掀开车帘：“改道城西古林。”
“阁下，这和我们规划的安全路线完全相反。”领队的车夫攥紧缰绳，铁手套在晨光下泛着冷意。此行虽说是分封，可却也有押送之意。
“如果我们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到达冰苔镇，那将是杀头的罪名！”
“三个小时。”林克竖起三根手指打断他，“若三个小时后一无所获，我自愿承担所有延误责任。”
车队的骚动从后方传来，林克甚至能听见物资车上老佣人在和学徒嘀咕“贵族少爷的突发奇想。”
总车夫的独眼扫过护卫队，最终定格在林克手中的龟壳上。这位身经百战的老骑士突然压低声音：“您确定要现在使用'那个权利'？”
他指的是开拓法令第十七条——领主在紧急情况下可强制更改路线三次的特权。
当林克点头时，战马的嘶吼骤然转向。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的声响都带着怨气，但没人知道此刻林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林克轻轻拉上窗帘，再次看向手中的龟壳。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云雾文字中，有那么一条十分亮眼。
【5（中吉）：城西的树精被巡林者所杀，不过，粗心的巡林者遗漏掉了部分战利品】
不过既然是中吉，那我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当腐朽的杉木气息钻入鼻腔时，日轮已升到天穹正中。
林克跳下马车，靴底陷入某种粘稠的黑色腐殖质。这里显然经历过惨烈战斗，折断的箭矢插在焦黑的树桩上，几处新翻的土堆还残留着净化法阵的痕迹。
“警戒阵型！”雷蒙的吼声惊飞一群渡鸦。随行的护卫们抽出附魔长剑，剑刃上的驱邪符文次第亮起。
林克一手按住腰间短杖，一手托着龟壳，循着卦象提示往东南方走去。腐叶在脚下发出脆响，某种细微的魔法波动像蛛丝般牵引着林克的感知。
扒开第七丛荨麻时，暗红色根须突然如绞刑索般缠住手腕。林克尚未反应过来，腐殖质中突然暴起三根蟒蛇粗的藤蔓，将他整个人拽向半空。
“卦象可没说有空中项目，救命啊啊啊啊！”林克在十米高处艰难扭动身体，倒悬的视野里看到那些“枯枝”正在重组——那树精残躯，竟借着地脉余温和地上的尸体完成了最后异变。
雷蒙的巨剑率先劈开藤网，老骑士的吼声震落树梢积雪：“弓箭手封住主干！炼金术士准备凝固剂！”十二支破甲箭应声钉入蠕动的树瘤，却只在焦黑表皮上溅起零星火花。
“接着！”芬利抛出的水晶瓶在空中划出弧线。林克用膝盖夹住龟壳，腾出的左手凌空抓住药剂，牙齿咬开瓶塞的瞬间，淡蓝色液体泼洒在疯狂生长的根须上。冰霜沿着脉络急速蔓延，暂时凝固的藤蔓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趁着这宝贵的三秒，三名护卫叠成人梯将林克拽回地面。年轻人后背着陆的瞬间，一柄短杖尾端已重重敲击在伪装成腐木的树精残躯上。震荡波掀翻表层苔藓时，众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树干——而是由十数把断裂兵器熔铸而成的金属坟冢。
“圣火为引！”雷蒙将浸过圣油的箭矢射向核心。烈焰腾起的刹那，金属坟冢轰然崩解，露出下方被根须包裹的雕花秘银箱。焦黑的树精残片如雨坠落，其中一片擦过林克耳际，在他脸颊留下带毒的灼痕。
芬利冲上前用纱布按住伤口：“大人刚才太冒险了！”
“你做的很好。”林克接过纱布，等待着疼痛通过神经传到大脑。
“嘿嘿。”芬利笑了笑，露出了两对洁白的虎牙。
“圣光在上...”雷蒙轻轻打开秘银箱，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箱内整齐码放着二十支附魔的燧发枪，这种热武器每一支都价值不菲，远非冰苔镇所能配备的。
箱子的一旁安静的躺着三枚琥珀色晶体，当林克的手指触碰到最大那颗时，核心内部突然浮现出无数金色能量。
“这是...树人核心？”芬利的惊呼带着颤音。她手中的检测水晶迸发出翡翠色光晕：“活性指数超过基准值三百倍！只要深埋地脉节点，半年内就能形成十平方公里的魔法森林！“
林克摩挲着晶体表面流转的能量，突然明白昨夜卦辞中“战利品”的真实含义。虽然林克不懂，但身边有人懂啊！
再重申一遍，贵族的工作就是没有工作。等到我上任之后……
“阁下，这些军火...”雷蒙的声音将林克拉回现实。老骑士正用剑尖挑起箱底的牛皮卷，泛黄的卷轴上赫然是冰苔镇周边布防图。
护卫队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份情报的战略价值。
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林克抓起沾染树汁的燧发枪扔给老车夫：“把武器分发给护卫队，地图誊抄三份。这里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当最后那枚核心被收入封箱时，林间突然卷起带着清香的暖风，无数光点从人们脚下的土地升起，宛如大地在向天空抛洒星辰。
返程时再无人抱怨。雷蒙亲自驾驶头车，他的钢甲上还沾着树精的汁液，却坚持要把那柄斩断根须的长剑挂在车头“沾沾灵气”。
当暮色染红云层时，芬利捧着热茶凑过来：“大人怎么知道那里有...“
“嘘——“林克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另一手轻轻接过了她递来的热茶。作为此行位数不多的同龄女孩子，林克的注意力自然会不知不觉的偏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