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骑燎原
晨雾未散时，斥候的铜锣声已撞碎了辰溪镇的安宁。
“胡人狼旗过黑松岭了！”浑身是血的探子滚下马背，喉咙里呛着沙尘，“足有三百轻骑，晌午就要杀到镇口！”
杨伦一脚踩住仍在晃动的铜锣，赤焰灵驹的鼻息喷在他颈侧，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他弯腰拎起探子的衣领，锁骨下的龙目烙印突突跳动：“说清楚，狼旗镶的什么边？”
“金…金狼头，红鬃尾，”探子哆嗦着掏出一块染血的皮甲残片，“是拓跋部的先锋军！”
残片上的狼图腾龇着獠牙，杨伦指腹擦过图腾凹陷处——三日前被他斩落的胡将，盔甲上正是这般纹路。
[叮！触发紧急任务：歼灭拓跋先锋]
[奖励：团队技能“燎原阵”解锁]
[惩罚：任一村民死亡则扣除十年阳寿]
血红的系统提示悬在雾霭中，杨伦攥紧残片豁然转身。祠堂前挤满惶惑的镇民，老里正攥着免役金饼的残渣，指节捏得发白。
“二十张硬弓，三十柄环首刀，这就是咱们全部家当？”杨伦一脚踢翻武器筐，生锈的箭簇哗啦啦滚了满地。他忽然揪住里正的衣襟，赤焰灵驹的火焰鬃毛无风自动：“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着胡人把镇子烧成白地，要么把十六岁以上男丁全交给我。”
“可他们没上过战场…”
“砰！”杨伦的拳头擦着里正耳畔砸进砖墙，裂缝蛛网般绽开：“三年前你们笑我免役，如今胡人的刀可不管金饼子！”
晨雾在这一喝中倏然散尽。
“光我一人不可成阵，我必须要队友”
由于杨伦前几日击退来犯胡人，村民中有极高威望的他，得到了几个能人的消息，杨伦马不停蹄，前往一一拜访。
后山坳的野马谷腾起烟尘时，徐晨正蹲在溪边磨他的猎刀。
这沉默寡言的猎户最先响应征召，只因杨伦当众劈开了他猎熊的旧弓——桦木弓身里竟裹着半截大辰军制式铁胎。“藏着军弩部件，按律当斩。”杨伦的刀锋贴着他脖颈时，徐晨连眼皮都没颤：“给我匹马，我能百步穿狼眼。”
此刻杨伦身后跟着匹青灰色牝马，马耳缺了半只，脊背却起伏如连绵山峦。
这是在这个村子里的一家农户家里找到的，花了几个钱交换。
农户不认识马，而杨伦可是伯乐。
杨伦抛过《灵驹图录》时特意翻到某一页：“巽风驹，踏枝如履平地，配你正好。”
当徐晨咬破食指按上马额时，整片松林的梢头突然无风自动。牝马昂首长嘶，断耳处迸出青光，四蹄竟离地三寸悬浮起来！
“下一个。”杨伦头也不回地走向谷底。
刘大宝的选拔简单粗暴——这铁匠之子抡着百斤铁锤，生生砸碎了谷口拦路的卧牛石。“俺要匹最壮实的！”他抹着汗嚷嚷，却没注意身后那匹跛脚老马正用头拱他后背。
当杨伦引着众人找到它时，这匹曾被马场遗弃的驮马正在啃食岩缝里的赤晶矿。刘大宝刚要嘲笑，驮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重踏之下，满地矿石腾起三尺烈焰！
“地火驹。”杨伦将灵草塞进马嘴，“冲锋时可熔金铁，但每日需喂食硝石。”刘大宝张着嘴，铁锤哐当砸中脚面竟浑然不觉。
暮色降临时，向音苋还在跟自己的坐骑较劲。
“哪有灵马爱吃毒草的？”少女气鼓鼓地攥着把断肠草，那匹通体幽蓝的瘦马却嚼得津津有味。她本是镇上药铺的学徒，被杨伦从地窖里揪出来时还抱着本《百毒谱》。
“玄冥驹，唾液可化剧毒。”杨伦弹指将一枚毒镖射向马颈，蓝马扭头叼住飞镖，钢刃竟在齿间化作铁水，“往后你就是全队的解毒囊。”
最后找到李鸿一时，这外乡流浪汉正在用树枝逗弄一匹独眼马。那马瘦得肋骨凸出，唯独左眼灿若金瞳。
“它吃过人。”李鸿一突然开口。树枝“咔嚓”折断在他掌心，疤痕纵横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年前我饿昏在官道，醒来见它守着我不让豺群靠近——嘴角还沾着人血。”
杨伦的环首刀倏然出鞘，刀尖却挑开了马颈脏结的鬃毛。金瞳深处浮起血色符咒，与昆仑烙印遥相呼应。
“修罗驹。”他割破手腕将血抹在马额，“战场饮血越多，战力越强。你敢骑吗？”
李鸿一接过缰绳时，独眼马一口咬住他手腕，鲜血顺着齿缝淌下，他却低笑起来：“好畜生。”
五人小队集齐！
五匹灵马立在山巅时，残阳恰似泼血。
杨伦的赤焰灵驹踏火而立，左侧徐晨的巽风驹踏着树梢，右侧刘大宝的地火驹鼻孔喷着火星。向音苋的玄冥驹周身泛着毒雾，李鸿一的修罗驹独眼已赤红如鬼。
“胡人的斥候在鹰嘴崖扎营。”徐晨挽弓搭箭，箭簇系着的红布条指向东北，“五人一帐，共六十帐。”
“要等他们进攻？”刘大宝摩挲着铁锤。
杨伦突然策马冲下陡坡，赤焰踏过的草甸燃起火线：“等个屁！修罗驹打头阵，地火驹熔栅栏，巽风驹点粮草，玄冥驹封水源——我要这三百胡狗看不见明早的太阳！”
李鸿一的金瞳猛然收缩，修罗驹化作血色残影。当第一顶帐篷被马蹄踏碎时，胡人哨兵刚来得及摸到弯刀——刀未出鞘，脖颈已多了个血窟窿。
“夜袭！！！”凄厉的胡语划破夜空。
刘大宝的地火驹撞上木栅栏的瞬间，三十斤重的铁门轰然炸成火球。向音苋翻身下马，毒粉顺着指缝洒入水井，玄冥驹仰头长嘶，井口腾起幽蓝毒雾。
徐晨在树冠间闪转腾挪，火箭连珠般射向粮车。火舌舔舐夜空时，杨伦的赤焰灵驹已杀入中军大帐，刀光过处，拓跋部的狼旗拦腰而断。
“结阵！结阵！”胡人千夫长的吼叫戛然而止——李鸿一的修罗驹从他背后掠过，独眼汉子反手一刀，头颅飞起时还在嘶吼。
[燎原阵激活！]
[全员攻击力提升30%]
系统光幕炸开的瞬间，五匹灵马同时长嘶。赤焰的火星引燃巽风的疾风，地火的熔流裹着玄冥的毒雾，修罗驹的煞气化作实质的血色刀芒。胡骑的惨叫声中，杨伦挥刀劈开最后一名百夫长的胸甲，刀尖挑着仍在跳动的心脏高举过头。
残存的胡人跪倒在地，用生硬的汉话嘶喊：“杨百胜！杨百胜！”
一夜杀戮。
晨光刺破硝烟时，五个血人牵着灵马走回镇子。
杨伦的刀柄上缠着拓跋部的狼头皮裘，所过之处，老人捧着热粥，妇人抱着婴孩，乌压压跪倒一片。老里正将免役金饼捧过头顶，却被赤焰灵驹一蹄踏碎。
“拿这些金子，”杨伦甩刀指向跪降的胡人俘虏，“去北边三十里外的鹰愁涧——给我铸五副马铠，要嵌赤晶的那种。”
他忽然按住锁骨下滚烫的烙印，系统光幕正在疯狂闪烁：
[警告！拓跋主力军已抵拒马河]
[新任务：七日内组建百骑队]
向音苋把玩着新摘的毒蘑菇轻笑：“才宰了三百个，不够我的小蓝塞牙缝呢。”刘大宝擦拭着铁锤上的脑浆接口：“下次弄匹能喷火的灵马呗？”徐晨默默调整弩机准星，李鸿一的金瞳望向北方天际——那里尘烟再起，比昨夜浓重十倍。
杨伦翻身跨上赤焰灵驹，狼头皮裘在风中猎猎作响。晨光为他镀上金边时，镇口新立的木匾正被挂上——那上面没有题字，只深深烙着个马蹄印，形如燃烧的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