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马夫:开局靖康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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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打发要饭的

既然已经洞察了对方的心思,该怎么应对,张晋心里也有底了。不动声色的掸掸衣服上的灰尘说:

“祖上积了大德,攒下这么多家产,底蕴丰厚,所谓能者多劳,那更应该为国出一份力了。”

他又把话题绕回来了,周瑾连忙叫苦。

“监正大人谬赞了,别看我这院子大,其实只剩个空架子,山匪冒充金兵打劫,前后让他们劫了三次,我这家底都快让他们捞空了,不敢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再握下去,只怕也差不离了。”

张晋放下茶碗,起身在厅堂里踱步,背向周瑾摊牌:“我又不是来抄家的,你也别跟我哭穷,若有马匹,资助一二,养好了送到八字军手里,来日上疆场为你们杀敌,也能保你们平安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跳虎!”

“在!”

跳虎按照他之前的交代,把购买突厥马剩下的大半袋子珠宝首饰亮出来,放到周瑾面前。

周瑾还是识货的,只一眼,便看到印有皇宫太乐局和教坊所字样的首饰,慌忙把包袱合住推回去。

连说:“不敢不敢,不敢让监正大人破费,大人稍等,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牲口。”

既然已经摊开说了,周瑾也不好推辞,慌慌张张的走出去,站在门廊下面指挥家丁把能看的牲口都牵来。

不一会,这院子里就送来五头拉磨的驴。三头老黄牛,五十只羊,裂蹄的马两匹,病恹恹的老马三匹。

跳虎和卢定远在后面互相对视,心里升起同样的想法,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表面上看,兵荒马乱的年月牵来这么多牲口,白送给八字军,是不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实则不然,张晋稍微脑子一转,便想到.米布周要是真穷,金枝楼不至于开的那么红火。

所以这绝不是米布周的家底。

直接用珠宝首饰买,他们又不卖,甚至不让张晋看家里到底有多少马匹。

看来周家有民兵队,私自豢养了马儿和民兵,给他自己看家护院,不打算往外卖。

张晋这么想着,已经在院子里兜了一圈,回来拍拍驴脑袋,朝上面的周瑾拱手:“周员外有心了。”

“哪里的话,时局艰难,牲口只剩这么点。只恨出不上太多力啊,监正大人别太失望就好。”

周瑾以为可以用这点东西打发了张晋,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一边告罪,一边呵斥家丁套车。

准备连夜把他打发走。

他抬头看看上了中天的冷月,拦住兀自忙碌的周瑾:“今儿个太晚了,不好上山,不知能不能叨扰一晚?”

周瑾微微一愣,连忙点头说:“那有什么叨扰的,理应如此,我去给您安排客房。”

牛羊骡子牵走送到外院,喊来两个家丁。领着他们三个从左侧的抄手游廊穿出去,在堂屋西面的厢房安歇,厢房里布置了一张大圆桌。

还有备好的酒菜。

“三位官人吃好喝好歇息好,夜里有什么吩咐,不用出门,知会一声就是,小的在外面伺候着。”

那机灵鬼似的家丁点头哈腰的欠身后退,替他们轻轻合上门页,估计在外面蹲守加监视。

张晋踢开圆凳,坐下拎着酒壶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品着度数不太够的宋代酒水,微微皱眉。

卢定远隔着窗户缝朝外面瞥了眼,回来压低声音说:“张兄,他们在糊弄你……”

“我知道。”

跳虎性子暴烈,噌的拔出大环刀,满脸气愤的骂道:“这腌泼才太也无耻,咱又不是私吞他的马匹,拿钱来买,买了马是为了打金人,就这还跟咱们玩猫腻,我去砍了他!”

说着就要出去砍人,跳虎身材魁梧,卢定远拉不住他,忽然听见张晋的酒杯往桌上一顿:“回来!”

跳虎气咻咻的回来,大环刀往桌上一拍:“反正是讨不到战马,不如闹上一闹,指不定还能抢走几匹好马!”

“就算是抢,也不用咱们动手!”

“大人的意思是·····”

张晋用手蘸了酒水,写下两个字,跳虎和卢定远看到这俩字,先是一惊,然后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异口同声道:“原来大人早有谋划!”

他夹了几口菜,咀嚼着跟他们使眼色,该吃吃该喝喝,完事了倒头睡觉,不用多管。

……

夜色静谧,天边黑云流动,遮住了明月。

西厢房外面的廊柱下,家丁熬夜蹲守,除了草洼里的虫鸣,就剩下窗子里推杯换盏的笑声。

家丁打起了哈欠,明显困了,但是遵照周员外的嘱咐,强打精神,盯着这三个外来人。

到了后半夜,推杯换盏声渐渐没了,大概是睡了,那家丁也熬不住了,裹紧了袄子,靠着门廊小憩。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让人踢了一脚,急忙抖擞精神爬起来。

院儿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隐约看到是个微微驼背的中年身影,登时反应过来,这是周员外。

周员外压低声音训斥道:“怎么睡着了?”

“小的白天跑了三十里地收租子……”

“别掰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仨憨货有没有出门?”

“没,一直在西厢房里喝酒,喝完就睡下了。”

周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隔着窗户缝往里面偷窥,果然像家丁说的那样,仨人喝的烂醉如泥,乱七八糟的和衣睡了,有个壮士汉子打鼾还带口哨音。

“这群该死的兵匪,山上没的钱粮,跑来打我的主意,哼,要不是八字军有点名气,梦里就送你们见阎王了。”

嘀嘀咕咕骂了他们一通,回去嘱咐家丁,明儿个一早,套车把他们送走。

那家丁问:“员外您不送送?”

说罢挨了一脚。

“我送他们作甚,指不定反悔了又来跟我要马,明儿个要是问起我,就说丈人老爷夜里发病,我去探视了。”

“小的理会……员外,你看那边是不是走水了?”

本来已经安排妥当了,周瑾熬了半夜,累得要死,正要回去睡觉,顺着家丁手指的方向回头一看。

北面内眷的宅子里红光漫天。

隐约听见哭声,周瑾心头一惊,暗叫不好,一脚把家丁踢起来:“快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