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 吃剩汉堡·苯巴比妥

陈思飞速跑到病房。小金、小蒋与阿琴都在清丽的办公室，但不见她本人。

“人呢？”陈思吼了一声。

“已送到一院去了，我们医院没有相应的设备。”小蒋回答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思稍稍冷静了点。

“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蒋说，“听阿琴说，今天下午上班不久，她说她很困，要到值班室睡一会儿。阿琴他们当时也不以为意，没想到……”

“她用什么方式自杀的？谁发现的？”陈思追问。

“我和阿琴发现的！”阿娜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我陪阿琴去值班室找前几天她值班时落下的东西时发现的。所以我到处找你……”

“看情形应该是服用了镇静剂。”精细的小金接下了问题。“她全身没有任何损伤，处于麻醉状态。”

“情况严不严重？”

“似乎还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小金安慰他。

“他去值班室休息之前有什么异常？”陈思问阿娜。

“只是有些心情不佳，汉堡也只吃了一小半，但要说怎么异常也不见得。”阿娜摇了摇头。

“阿琴哪里去了？”陈思举目四处寻找。

“她陪去救护车了！”阿娜尤自呼吸急促。

“你们有没有找到服食药物的具体物证，如药瓶、剩余药物什么的？”陈思把目光看向小金。

小金摇摇头，其他人也沉默。

陈思驱车赶到了一院，径直往抢救室奔去。抢救室不容闲人进入，但他在本市医疗系统有丰富的人脉资源，这一点自然难不倒他。

清丽正在急救，还昏迷着。

阿琴穿着护士装，帮着一院的医护人员。陈思等她略略空下来，把她叫过一边，询问相关情况，但她跟阿娜他们说的一样，所以没得到什么更多的信息。

负责急救的高医生还是陈思的校友，他见陈思与阿琴在交流信息，发问说，“陈医生你来得正好，由于不知道到底是哪种药物中毒，我们先提取了胃内容物进行化验，现在正在用温盐水进行洗胃。你最好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药物，这样急救更有针对性。”

陈思作了个无奈的表情，告诉他没有细索。

“那你猜猜可能病人服食的是什么药？这样化验室能更快地进行鉴定。”

陈思先说了几种精神病院常用的镇静剂，然后仔细观察了清丽的症状后说，“好像是苯巴比妥，中度中毒早期。你看，潮式呼吸，四肢强直！”

“老兄真是精神病专家，对镇静剂了如指掌！”高医生边说边拨通了手机，告诉化验室主任这个信息。“在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你最好到现场找找确切的证据。反正这里你也帮不上大忙。”

“这么大的剂量，病人不可能通过配药得到的。”陈思沉吟片刻说。“如果真是自杀，很可能是少量多次地偷偷扣下给病人的药，慢慢积起来的。如果只是包了一张纸，那就没什么证据意义了；就算是一只药瓶，也不一定是药瓶标签上注明的药。”

“你先去仔细查查，万一有所发现呢！”高医生进一步建议，“包括吃剰的东西也要仔细看看，极少数病人会把药裹在食物里的。”

“哦，真有此事？”陈思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我在抢救中见过许多这样的病例。”高医生解释说。

陈思二话没说，扭头急走。

途经候诊大厅，恰巧走过一对年轻情侣的身边，那女孩一句撒娇作嗔的话飘入了他的耳朵，“沈哥，你怎么不吃，难道怕我的汉堡包中下了毒么？！”

陈思走得更快了，身后隐隐传来那男孩的回答，“我没胃口，吃不下嘛！”

阿娜、小金、小蒋等人还在清丽的办公室里。

陈思立马叫阿娜带上护士值班室的钥匙，和小蒋一道到“案发”现场察看。

忙了足足有一刻钟，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根本没有什么药瓶或包药的纸片。

陈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符合他的推想。如果她真是长期从病人的医嘱药中偷偷“克扣”药片，说明她的自杀计划是早已经确定了的。但从这几天她的言行看，却又不像。特别是昨天的非常特殊的“约会”，这可是花了她整整一星期的时间来筹划。二十年前的誓言，尽管早已在风中消散了，她还这么在乎，说明她没有轻生的念头。这还可以从她这几天来实际上来他处接受心理辅导的情形加以佐证。

是不是昨天那两个二十年前的老朋友爽约导致她的心理崩溃，进而轻生的？！“我来跟你告个别，我要去远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难道这句话竟是隐喻，并不是去远方旅游的意思？！

要是轻生的意愿是昨天晚上才开始萌发的，要弄到药物，也只能是今天的事……

“陈主任，你在想什么？”小蒋的话打断了陈思的沉思。

“你去药房查查，看看清丽最近都配了些什么药。”陈思暗忖，这是另一种获得镇静剂的途径，他想验证一下实际情况与他的推想有没有出入。

重新回到清丽的办公室，陈思的目光四处搜索，但没有他想要的物事。“清丽那还没有吃完的汉堡包呢？”

众人的目光也急促地搜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