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们都献上了忠诚](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44/53266944/b_53266944.jpg)
第21章 相亲
姜明玉推开咖啡馆那扇透明玻璃门时,心里长舒一口气。
这时她今年第九十九次相亲了。
刚才那场相亲让她再次体会到“同频”二字有多重要,而对方显然与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方在家人介绍下登场,本来还算衣着整齐,却没聊几句就开始打听自己家的背景、父母职务,半句不离编制、户口与房产。
姜明玉想多谈点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如音乐、阅读或新出的水利研究进展,他却满脸茫然,只顾盘算婚后琐事。
这场相亲,她几乎是机械般地敷衍了事,途中找借口去洗手间,在镜子前冷静自己,一想到回去继续久坐并喝完那杯咖啡就倍感煎熬。
但姜明玉到底没把场面搞得太僵,好歹结束了。
走出咖啡馆时,暮色已经染上城市街头,水利局加班的灯光或许还未熄灭。
姜明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想到晚上又要回家面对父母,免不了被追问“今天相亲怎么样?”她就头疼。
“肯定得编点‘暂时再相处看看’之类的客套话,唉……”
姜明玉三十岁了,在家人眼里就是“黄金剩女”,可她自己并不想随随便便嫁个凑合人。
尤其是在公务员世家长大,见惯了太多“现实婚姻”,父母却只会一味强调门当户对,或者压她放低标准。
每次相亲,姜明玉都带着强烈的抗拒来,又怀着虚无的希望离开。
徒步回家途中,她下意识打开手机翻看工作群,一则则消息跳出,但大多是水利局里些鸡毛蒜皮或无聊的系统报表。
倒是让姜明玉想起今天上午面试时那位穿着体面,却来寻求水质监测外包岗位的男人——陈深。
上午在办公室里,他突然推门进来时,场面颇尴尬。
姜明玉才刚忙完昨天的繁琐事务,正想趁没人时偷偷脱下磨破的丝袜休息片刻。
结果陈深敲门声没听清,就自顾自进来,撞上自己“衣衫不整”的瞬间。
姜明玉第一次被一个来面试的人这么“撞见”,面红耳赤,不知他如何看自己。
可回想起来,那男人虽见到自己的尴尬姿态,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猥亵或取笑的神情,反而云淡风轻地道了句“抱歉”,接着很认真地把履历交给她,还回答了一连串水质监测问题,条理清晰又不失从容。
不仅谈吐得体,而且面相颇为英俊,身材也算高挑,搭配一身深蓝西装,给姜明玉留下了意外好印象。
“他来应聘外包水质监测员……薪资不高,却不显露出一丁点在意,难道是单纯想找个安稳工作的?”
姜明玉没问,心里却起了好奇。
周遭不少人都是托关系也进不来这种岗位,偏偏他就这么静静地坐下与自己对答如流。
姜明玉当时拍板:只要政审没问题,就可以签合同。
可据前台的小妹妹所说陈深签完基本信息后离开,至今没主动来水利局走进一步手续。
姜明玉虽有他手机号,却觉得自己作为局里科室负责人,若先联系对方显得有些突兀。
想到陈深那帅气干净的脸,姜明玉不由自主跟今晚相亲对象对比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何苦浪费时间在一些下头男身上?
至少陈深给她的感觉不浮夸、具备专业能力,还能聊得来。
若真要选一个人——她心里默默泛起一丝荒唐念头。
要是能让陈深“假扮”成自己男朋友,替自己挡掉那些令人抓狂的相亲场面,该多好?
一想到这,姜明玉竟停下脚步,脸上浮现一抹惊讶:“我怎么会冒出这念头?”——
让一个面试刚见过一面的男人假扮男友,不现实也不严谨啊。
可又转念想,“要我天天面对这种相亲人选,我快崩溃了。爸妈那边也一直催得紧,要有个借口拒绝才行。”
姜明玉在心中反复拷问自己:“难道我对他心生好感不成?”
每每一回忆陈深淡然但不冷漠的表情,就有点动摇。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看自己。
她很少对相亲对象这么评价——那些人不是太油腻就是太世俗,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率。
相较之下,陈深至少在谈工作或生活话题时,显得成熟稳重。
回到家门,姜明玉愣愣地站了会儿才掏出钥匙。
果不其然,母亲立刻凑上来笑问:“明玉,相亲怎么样?那男方不是还不错嘛,家里有个什么企业,还能帮衬你将来事业……”
姜明玉只疲倦地点头:“先看看吧,还没决定。”
然后把自己关进卧室,直接丢下包整个人摊在床上。
“怎么跟他们说我不想再继续?要是又闹僵……”
可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陈深跨进门时,不经意看到自己半只丝袜褪到脚踝处,然后忙慌张塞进抽屉。
“他应该不算贫嘴的人,看上去挺正派。”
回忆着对方谈到水质监测的一些见解,话虽不多却直击要点。
若真是个爱吹嘘的家伙,早就在她面前抖包袱了。
姜明玉愈想愈觉得可惜:“要是我在办公室多留他一会儿,聊点别的就好了。毕竟我对那些水利局周边工程也感兴趣,可以试探下他的真实想法。”
微微咬唇,回想那时自己还光着脚藏在桌后,场景狼狈,压根没法静心沟通。
“算了,他不来,我也不能拉下脸主动问。多尴尬。”
然而随即脑海跳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若我真请他假扮我男友,至少能把爸妈那边堵上……”
且不说能不能发展成真的,但起码不用继续应付无聊相亲了。
姜明玉扭头看向桌上摆着的相亲资料表,上面贴着今天那位男子的照片,与现实相差甚远。
PS得面容英俊,实际谈话毫无营养。
又翻出下一份材料,都是同类厌倦。
对比之下,陈深在她脑海便显得更鲜活:谈吐沉稳,身形挺拔,一身衣着虽然不算极其昂贵(姜明玉没认出品牌,只觉裁剪很好),可给她印象颇为良好。
这让姜明玉“找陈深做挡箭牌”的想法愈演愈烈。
夜渐深,姜明玉还是放不下。她从床头拿起手机翻了会儿,不见陈深任何消息。
她想给陈深发微信又没保存——只是记得一个电话号码——可要不要发短信?
毕竟“大龄剩女跑去要个外包人员假扮男友”的戏码本就荒唐。
“明天还要处理一堆材料,还有陈深的合同得跟他对接……或许那时再多问问他?唉。”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心绪起伏,索性把所有相亲资料扔进抽屉。
拿起耳机听音乐,播放了一首半岛铁盒。
“为什么这样子……”
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陈深那双淡定的眼神,以及自己狼狈半截丝袜的滑稽场景。
“真是离谱,我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
姜明玉苦笑着翻身趴到枕头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