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皇家鄙视的猫
“不要这样做!你不要这样做,芒奇先生!”我在房间的另一边,我们之间隔着12英尺的距离。在他把花瓶从壁炉架上撞倒之前,我来不及抓住他,但我有其他方法来对付淘气的小猫。
他那白橙相间的爪子举在空中,小脚趾在抽搐。我的手放在口袋里,手指放在扳机上。我需要比他用爪子还快地拔枪。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天蓝色的水枪,很庆幸这次它没有被我开衫里面的什么东西钩住。他瞪大了眼睛,向后仰了一点,当我闭上一只眼,瞄准他,用冷水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他愤怒地嚎叫起来,从壁炉上跳下来,过程中撞倒了一个相框,他的尾巴扫到了花瓶,花瓶摇摇晃晃地晃了几秒钟,然后才静止下来。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到另一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不禁呻吟起来。
大多数时候我都热爱我的工作,但是对付那些表现得像野孩子的猫并不是我最喜欢的。尽管他们通常和野生动物一样难以控制。
我冲过客厅来到厨房,当我发现地上的霍格沃茨时,惊恐地吸了一口气,碎片散落了一地。芒奇先生的其中一个人类,杰夫,是乐高迷。当他度过了特别艰难的一天,他就会回家,通过建造一些东西来放松。在过去的几周里,他一直在建造霍格沃茨。它非常详细,有好几座建筑。整个餐桌都被这个项目占据了。只是现在赫奇帕奇的宿舍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在房间的另一边发现了芒奇先生,他正躲在垃圾桶后面。我瞄准了它,但它太快了,它冲过大厅,试图逃离我刚刚向它射去的水流。水流没打中,而是打在了墙上。
我叹了口气,把水枪放回口袋里,然后看了看时间。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然后开车穿过城镇去见我的潜在新猫咪和他的看护人。
当我弯腰开始把散落的乐高积木堆成一堆时,我的膝盖撞到了地板上,一个微小的塑料块咬进了我的皮肤。我又三次不小心踩到了伪装的碎片,疼得大叫起来。我已经习惯了被抓伤,甚至偶尔被咬伤,但踩到乐高积木是另一种折磨。
芒奇先生又出现了,当他确定我不会再喷他的时候,他就在我的腿上来回蹭,喵喵地叫着为撞倒乐高建筑和乐高弹片给我带来的痛苦道歉。他也踩到了一块乐高积木,然后像驴一样踢了一脚,想把它从爪子上弄下来。他一有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侧翻在地,展开脚趾,舔了舔,然后开始处理自己的私处。
“敏奇先生,你的举止太差了。”我戳了戳他的侧腹,他抬起头,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在他洗毛茸茸的蛋蛋时清理乐高积木是我的错一样。
不过,很难对他发火。这是他告诉我他想要关注,以及他不喜欢独处的方式。我明白了。孤独和无聊是我不喜欢的两种情绪。不过,有像敏奇先生这样的猫要照顾,我很少会感到无聊。孤独则不同,因为我们有时会被我们爱的人或宠物包围,但仍然会感到空虚的痛苦。
把乐高积木放回桌子上后,我给杰夫发了封邮件,告诉他发生的意外,并希望我把所有的积木都找回来了。我在厨房桌子的边缘放了两个小喷瓶,防止敏奇再跳上去,多抚摸了他几下,喂他吃晚饭。但是因为他的淘气行为,我没有给他零食,然后锁上门走了。
我照顾敏奇先生才几个星期,所以他还在成长中。他正在好转,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他住的街区很高档,有大房子、有连锁石块的车道,还有由园艺师照料的修剪整齐的花园。几个邻居的孩子骑着自行车经过。他们朝公园方向骑去时,都举手快速挥手。住在敏奇先生隔壁的女人把车开进了车道。她从梅赛德斯SUV下来时,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总是穿得好像要去参加葬礼,她的情绪似乎也与之相符。
她打开后门,她的黑色拉布拉多犬鲁弗斯跳了出来。他穿过她的花园,穿过敏奇家的车道,舌头耷拉着,尾巴摇摆着,兴奋地吠叫着朝我走来。
“鲁弗斯!回到这儿来!鲁弗斯!回来!”他的主人尖叫道。
鲁弗斯没有听从她的命令。这没什么新鲜的。但在他跳到我身上之前,我伸出了一只手。“不要跳,鲁弗斯!”
他停了下来,但后腿站立起来,然后像提戈的模仿一样弹跳了三次。
“坐下,鲁弗斯,”我命令道。
他照做了。我拼命忍住笑容,因为我知道我能让这只狗听我的话,会把他的主人逼疯。
我可能是一个爱猫的人,但我爱所有四条腿的生物。除了那些把我看作一顿美餐的人。
“好孩子,鲁弗斯。好孩子。”我一边抓着他耳朵后面的部位,一边夸他,而他的尾巴在地上砰砰作响。“谁是快乐的孩子?”我问他。
他的主人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下车道,高跟鞋愤怒地敲击着人行道,继续大步向我和鲁弗斯走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听我的。”她抓住鲁弗斯的衣领。“来吧,我们进去吧。”
我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但上次我给她建议时,她差点咬掉我的头,所以我微笑着耸了耸肩。
她拉了一次,两次,第三次,但鲁弗斯的屁股仍然牢牢地坐在车道上。
“来吧,鲁弗斯!”她的脸变红了。
我后退一步,给她和鲁弗斯一些空间,当然,他跟着我。可能是因为他能闻到我口袋里的零食的味道。最后,她成功地让他离开了,但他很不情愿。在她成功地将他从我站着的车道移到她的车道之前,他三次停在人行道上,把屁股坐在地上。他一路上都在叫。
当我走到我的SUV时,我把新地址输入GPS,然后看了看时间。开车22分钟,这意味着我将在6点后不久到达。我讨厌迟到,尤其是与潜在新客户的介绍性会面。这树立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我迅速给索恩先生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我已经在路上了。运气和灯光都在我这边,我设法在六点整到达新房子。不早,但也不晚。这个街区比较老,比较成熟,有适中的房子。街道两旁是成熟的树木,人行道在有些地方开裂了。庭院各不相同:有些有可爱的花园,有些则杂草丛生。一所房子有假草坪,而不是真草。我猜测那里住着一个老人。
我在一幢略显破旧的后分体房前停下。百叶窗看起来曾经是深蓝色的,但现在已经褪色成了灰蓝色。白色墙板略显发黄。前面的花园需要好好除草,而车道在有些地方开裂凹陷。一辆至少有十年历史的金色别克车停在车道上。
这让我对住在这里的人感到好奇,也让我想知道这个叫迈尔斯的人在给我打电话之前是否研究过我的费率。我的价格具有竞争力,但谈论金钱是这份工作中我最不喜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没有价值,而是有些人不理解我如何通过照顾别人的猫谋生。这些人通常是养狗的人。他们可以为遛狗的人辩护,但他们无法理解猫也需要和狗一样多的人类陪伴。”
一辆时尚的黑色轿车从我身边驶过,开进了车道。这是辆好车。可能很贵。我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确认我开着窗户驾车时头发没有乱成一团。
我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粘毛器,快速滚过我的开衫和胸部,关掉引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你今天能应付人,基蒂。人类和猫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微笑,友好点,别咬人。”我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我和动物相处得比和人类好。动物不像人类那样有对话期望。但我可以少量地与人打交道。而且我成功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经常与客户交谈,所以很明显我在社交方面并不是那么糟糕。
当一个男人打开驾驶室的门时,我绕过我的SUV车头。他的脚踩在铺好的车道上。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第二眼看到的是布满骨头和爪印的袜子。养狗的人吗?然后是黑色的西装裤。当他走出车门,随着他瘦削的身躯站起来时,我让自己的目光随之攀升。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手机上,这给了我一个机会来进行全面的视觉评估。我满怀热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扣角领衬衫,打着一条看起来像是二进制代码图案的领带。他的下巴棱角分明,嘴唇丰满,鼻子挺直。他戴着黑框眼镜,深色头发从侧面分开,发型很有型。当我把各个部分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时,我的嘴巴变得干涩。
迈尔斯·索恩长得非常好看。这种好看让我想起了霍尔马克电影,或者不小心撞到别人,然后故意把手里的一切都扔掉,只为找个借口上演一场介绍。
“嗨!你一定是——”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举起一根手指打断了我。然后他转过身去,这样他的背就大部分对着我了,他把手机举到嘴边。“我现在正和一个养猫的人见面。完成后我会发信息的。应该不会太久。”
我忙于对他那可怕的粗鲁行为感到失望,以至于我没注意自己的脚往哪里走。我的脚趾撞到了路缘石上,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在与重力的斗争中我失败了,整个人摔在了车道上。我的手提包从手中飞出,因为我从来没有把它拉上过,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
“该死。你没事吧?”一双擦得发亮的黑皮鞋出现在我旁边,然后一双有力的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把我扶了起来。
现在我又觉得他很有吸引力了。“我没事。谢谢你。很尴尬,但没事。”热气爬上我的脖子,停留在我的脸颊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环顾四周,好像是在期待有人为我的笨拙负责。
“我没看到路缘石。”我摸了摸太阳穴,意识到我的眼镜不再在我脸上了。没有它们,我的视力就不太好。虽然还没到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人的程度,但看不清路标了。“我把眼镜弄丢了。”
“我看到了。”他侧身走过我,弯腰把它们捡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把它们递给我,而是把它们举起来,好像要像小时候眼科医生那样给我戴上。我吓了一跳,结果他用一只眼镜腿戳到了我的脸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给你。”他摇了摇头,把它们猛地推给我。
在交接时,我们的指尖轻轻触碰。这是无辜的接触,充满了我的尴尬和他的尴尬,但即使我感到非常尴尬,温暖,这次不是因为尴尬,而是通过我的四肢蔓延,尴尬地沉在我的胃里。
不要因为一个举止可疑的帅哥就心动,基蒂。
我终于把眼镜戴上了,没有戳到自己的眼球,也没有燃烧起来,我觉得这就是胜利。右眼镜片上有新的划痕,但稍微擦一擦应该能解决问题。
他再次查看手机,同时问道:“你不会因此起诉我或什么的,对吧?”
“对不起,你说什么?”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他的脸颊又高又尖,泛着粉红色。“没什么。对不起。今天过得怎么样?你没事吧?”
“相当尴尬,感觉这次介绍我希望能擦掉再试一次,但其他方面还好。”我伸出一只手,希望我的嘴巴知道什么时候该休息一下尴尬的话语,并希望我们能从握手开始重新开始。“我是基蒂·哈特,猫咪私语者的老板,提供猫咪护理和训练服务。你一定是迈尔斯·索恩。“这就是生活,我会把它处理好的。”“你看到了,我没说谎,这里确实很乱。”迈尔斯下巴微扬,指向非常杂乱的客厅,并把手插在裤兜里。
我环顾整个房间,目光从右边的餐具柜掠过。那里摆满了19世纪初的瓷头娃娃,它们的眼睛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强忍住身体的颤栗,继续观察房间的其他部分。房间的另一侧有两个巨大的落地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小摆设和带框照片。书架之间有一个燃气壁炉。壁炉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精,涵盖了所有的节日。有圣诞节和复活节的地精,春天和夏天的地精,还有一个帽子上装饰着加拿大国旗图案的地精。甚至还有一个万圣节地精。
然后,我发现了他。在一群毛茸茸、有胡子的人中间,有一个不是地精。
我伸出手抓住迈尔斯的手臂。我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因自己的发现而莫名兴奋之外。这就像在车厂甩卖中发现了你最喜欢的乐队的海报。
在兴奋中,我捏了捏他的前臂,那坚实的触感让我惊喜交加。我可能多享受了几秒钟,因为他的目光转向了我正在揉捏他手臂的地方。我急忙松开了手。“你没告诉我弗朗西斯王子是一只斯芬克斯猫。”
“嗯?”迈尔斯看起来很困惑。
“弗朗西斯王子是一只无毛的斯芬克斯猫。”
“哦,是的。”迈尔斯心不在焉地揉着前臂,嗅了嗅。
我试探性地向弗朗西斯王子迈出一步,他从壁炉架上的栖息地警惕地看着我。他的额头皱了起来,鼻子抽动了一下。“你好,帅哥,你就像你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威严,”我轻声说道。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剃了毛的带眼睛的球囊,”迈尔斯喃喃道。
我猛地转过头来。“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很漂亮。”
他疑惑地看着我。“他是《哈利·波特》中家养小精灵的猫版。”
哦,迈尔斯绝对是那种人。动物爱好者只能欣赏那些相信太阳是围着他转的毛茸茸的朋友。我强忍住给这个人洗脑的冲动。他的母亲住院了。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应对这种压力。但这并不能否定所有动物都需要爱。
当我们听到低沉的砰砰声时,我们同时看向壁炉架,看着向日葵地精摔倒在地板上。
弗朗西斯王子舔了舔爪子,大声打哈欠。
我不满地看了小猫一眼。“弗朗西斯王子,这样不好。”我又向前迈了一步,注意到书架周围的地板上散落着许多“伤亡人员”。并非所有的地精都能从跳水中幸存下来。
弗朗西斯王子歪着头,发出一种介于喵喵叫和吱吱叫之间的声音。我也歪着头,把手伸进口袋里。水枪还在里面。
“保持静止,”我警告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小妖精说话?”迈尔斯问道。
我皱了皱眉。自从我们踏进这所房子以来,我已经数不清迈尔斯对弗朗西斯王子投了多少侮辱了。他根本不是爱猫人士。一点也不。
“我在跟你说话。”
弗朗西斯王子举起一只爪子,拍打着他旁边的地精。轻拍。测试。
“弗朗西斯王子,”我警告道。
当他再次举起爪子时,我拔出了水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瞄准之前,我被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