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聪的算盘
工匠从昨天开始就有工匠进场开始重建被烧毁一般的赵家府邸。负责盯着这边施工的就是赵家大少爷赵聪。
这些天赵聪一直在心里盘算，自己家这次做了如此大风险的选择，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这也是他爹赵有德给他的考题。
赵聪知道这是因为这一次他甘愿冒险留下来而不是选择逃避的做法得到了自家老子的肯定，所以要考验他准备给他一些正儿八经的事情做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赵有德虽然疼爱这个大儿子，但却很明白自己儿子的秉性，从未将生意上的事情教给赵聪过。
若是接得住，赵聪以后就不再是一个纨绔，而是赵家接班人了。
关键是怎么接！
正儿八经的做生意赵聪不用别人告诉他，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算成本，建销路，维系方方面面各种关系，战战兢兢的把每一厘都要分清楚，唯恐半步算错就被人一口唾沫淹死。赵聪做不来这些。
但赵聪不蠢，特别是开始动脑子以后总能想些奇招来。也就是俗称的歪门邪道。
这方面赵聪觉得在临江县自己称第二的话就没人敢称第一！
而且这家伙胆子奇大，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到他这儿硬是不当回事。
“少爷！薛百户和何先生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派人在铁鹰卫前后门摆摊盯梢别人哪个敢干？赵聪就干了。他不但盯梢，还给铁鹰卫里塞人。当差的塞不进去，但杂役、厨子、木匠还是可以的。贴钱往里塞。
别人眼里这么做就是找死，一旦被揪住，扣一个“意图不轨”的帽子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在赵聪眼里这是富贵险中求，想要接住三元门和苍月门垮掉之后临江县里的各路生意，铁鹰卫是必须要抱紧的大腿。
为了抱大腿，冒点险算得了什么？
“走！把东西带上！”
这边薛丙刚去澡堂子洗了一身血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就听到下面的人禀报说赵聪求见。
“赵聪？赵有德那厮的废物儿子？”
“是的大人。”
“不见。”薛丙想都没想就不准备见对方。一个屁都不懂的纨绔而已，顶多沾点胆大，不算什么人物。
“大人，赵聪说带了平洲涮锅，想在衙门里请您吃顿饭。”
“涮锅？”薛丙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点头道：“这小子倒是会寻路子。行，让他去后院摆弄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等薛丙来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赵聪这个小胖子撸着袖子围着一张圆桌在忙活。
圆桌中间开了一个圆口，下面是炭炉上面的铜锅，锅里是羊肉汤打底，桌面上还摆放着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新鲜蔬菜、清洗干净的羊杂，以及一坛子老酒。
光是闻到这空气中的气味儿，薛丙就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正宗的平州府城那边的涮锅。
涮锅跟薛丙以前吃的火锅很像，连味型都是偏麻辣的，只是没那么重的油而已。也是在府城里薛丙最常吃最爱吃的东西。
就连桌上酒都是州府张家老窖里的十年酿。这酒在州府市面上都难寻，没想到会在临江县见到。
之前以为的纨绔子弟，现在看起来这脑子里也不全是废料，心思能细到这程度的可不多。
“草民赵聪，此前多有得罪大人，幸亏大人不计较，草民今日备薄酒一杯略表心意，多谢大人赏脸！”
赵聪扭头看到薛丙过来那叫一个跪得快，扑通一声就双膝着地，脑袋一点迟疑都没有就磕了下去。
薛丙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瞅着跪在地上的赵聪说道：“赵大少，你怎么不躲着我？不怕我把你砍了？”
“大人大量，草民就是一个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草民诚心悔过自然不怕大人，还得感谢大人让草民长了记性。”赵聪跪着不敢起来，但回答却一点不含糊。
“行了，起来说话。今天请我吃东西应该是有事儿吧？”薛丙涮了一筷子羊肉，蘸着调料吃下去立马嗯了一声，这味儿地道！
“大人，草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被家父天天念叨着想要寻个事儿做。可草民这脑子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只能另寻门路。如今临江县里，大人您就是最大的门路，草民就想来问问大人需不需要一个跑腿的，草民这腿脚壮实又经摔，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说完赵聪又磕了下去。
这种情况薛丙并不陌生。说好听些这就叫“投靠”。说不好听些这就是有人想要给你当狗。
薛丙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为我鞍前马后干嘛？你觉得我缺你那俩钱吗？”
“大人，临江县这边进进出出全是银子，不比州府的那些大生意差的。如今三元门和苍月门注定要被大人您一锅端掉，那空出来的这些生意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大人您拿在手里。这不比后面再来几个三元门、苍月门之流的祸害一方百姓豪强霸占要好得多吧？”
薛丙笑了笑，想了想之后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牌子放在桌上。
“这是铁鹰卫的牌子，你拿了以后就是铁鹰卫的人，但对外你还是一个商贾。一切往来都要从暗处走不见光，见光了铁鹰卫也不会认你。但该有的好处不会少你，懂了吗？
来，拿不拿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过了这次以后可就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
给自己捞钱薛丙没太大兴趣，但帮千户所捞钱他却很有兴趣。
铁鹰卫的编制不在兵部也不在吏部，而是单列属于皇帝私兵，所用饷粮也是皇帝内务府下拨的。
可毕竟铁鹰卫盘子太大，谁不想过得好些？所以从指挥使往下，都在有意无意的扩散自己的触角。
帮千户所捞钱，这已经算是铁鹰卫里一个重要的升迁考核项目了。
薛丙想升官，升官了他才能接触到更厉害的宗门，也才能接触到更高的武籍。
赵聪的主动投靠虽有点意外，但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等灭了三元门和苍月门，临江县周边的很多生意都将重新洗牌。这不可能便宜别人的。
可以说这次赵聪找过来正好撞在风口上。
“草民愿意！”
赵聪都不用想，抬手就拿过桌上的那块牌牌双手捧着。牌子正面上写着“铁鹰卫”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