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寸步难行的鹰身女妖

平台花园的柿子树下，丹妮坐在正在看书的哥哥韦赛里斯对面，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三条小龙围绕大金字塔顶端互相追逐打闹。

那里曾经耸立的高大鹰身女妖青铜像，今已遵令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条以黑曜石雕刻而成的三头黑红巨龙。如此恢宏的工程显然没法早早竣工，此刻还只有个模糊的轮廓，却已初露峥嵘。

而丹妮知道，单是这一项工程，就为弥林三城大半的石匠和至少上万被解放奴隶提供了生计。

他们能够凭借在文书那登记复核的当日工作量，换取足够果腹的粮票，若是足够勤劳，还能换得少量的铜板补贴家用。

所以不光是丹妮，就连弥林原本的自由民都愕然发现，没了监工的皮鞭，这些被解放奴隶干起活儿来却格外卖力，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奴隶在吃饭前都会自发的对着大金字塔的方向，对着那位真龙国王祈祷，有如礼拜着来到人间的神明。

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过，这个因为征服者战争致使一天之内死了四分之一人口的城邦，竟在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重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更胜往昔。

弥林另有二十座稍小的金字塔，但它们连这座的一半高都不到。从这儿，他们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一切：

狭窄弯曲的小巷和宽阔的砖头大街，神庙和谷仓，陋室与宫殿，妓院和澡堂，花园及喷泉，还有大斗技场的圈圈红砖看台。

城墙外是白蜡般的海，蜿蜒的斯卡札丹河，干燥的棕色山丘，焚毁的果园，以及焦黑的田野。

在这座高高在上的花园里，丹妮看着那些时不时朝着这边朝拜的人影，感觉自己跟哥哥，就像是俯瞰人间的神祇，居住于圣山之巅。

“那些被解放奴隶，好像将你当成神灵了诶，哥哥。”

韦赛里斯宠溺的笑着看了妹妹一眼：

“他们不也喊你龙之母吗？”

丹妮不由笑靥如花：“那还不是托了哥哥你的福，让我跟着沾光嘛。”

“需要再添些食物吗？”一旁服侍他们的伊丽问道。

一如那三条小龙一样，自从星辰泣血之后，他们这些做仆人的就已经发现，这两位陛下无论是食欲还是食量都愈发惊人，每日俱增，这一桌子足够三四名战士饱腹的丰盛食物，眼看着都要被这位吃相斯文的陛下给饕餮殆尽了。

“不了。很快就得上朝了。”韦赛里斯用湿毛巾擦了擦嘴，婉拒了。

丹妮正准备退下，却是被韦赛里斯给叫住了：

“给我妹妹也准备一身正装。”

待丹妮错愕望来，韦赛里斯笑着看着她道：

“你不是说，要像维桑尼亚姐妹那样为我分担重任，母仪天下吗？坐我旁边听政吧，先学着，日后若我领军出征在外，就靠你替我监国了。”

“……嗯。”丹妮用力点了点脑袋，明明没喝酒，俏脸却有些晕红。

觐见厅在下面一层，高高的天花板，紫色大理石墙，充满回音。这里过往虽然庄严，却极阴森，所以在韦赛里斯的命令下，在其上加增了一层黑曜石与楠木，变成了符合坦格利安血与火的黑红风格。

原有的王座，那精致而凶猛的鹰身女妖当天就被韦赛里斯下令给拆了，运到维斯特洛，应该能拍出个不错的价格。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以缴获所有弥林贵族武器粗融而成的一把铁椅子，实用又不失威严。

虽然没韦赛里斯红堡里伊耿打造那把铁王座那么浮夸，但只要弥林人一看到它，就会先生三分敬畏。

当韦赛里斯带着妹妹莅临觐见厅时，眼下追随他的人们已经在等着他们。

科乔他们那焗过油的辫子里银铃轻响，弥林的富裕超乎想象，所以战后韦赛里斯同样不吝啬赏赐。

虽然这肯定没自己去洗劫来的爽快，但佣兵们也个个眉开眼笑——不用跟无垢者那样拿命去强攻城池，有这样能够潇洒小半年的封赏，已经很令他们很知足了。

大厅另一端，灰虫子身穿无垢者的朴素制服，尖刺青铜盔夹于腋下。

壮实的布朗头发灰白，面容有些憔悴，听说攻城那夜之后他就大病一场，好在算是挺过来了。

他边上则是将自己打扮成孔雀的达里奥。

最上首则是分立于铁王座两侧的两名御林铁卫——乔拉爵士与‘无畏的巴利斯坦’。

今日参会的都是韦赛里斯麾下的自己人，没有一个弥林人。

“鹰身女妖之子最近依旧没有动作吗？”韦赛里斯直接问灰虫子。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组织可是让剧中的龙妈吃尽了苦头。

他们焚烧粮仓、堵塞下水道，在竞技场投毒，以嫁祸其统治无能，他们袭杀落单的无垢者，煽动底层暴乱，巴利斯坦率无垢者镇压暴乱时被围攻，最终身中多刀战死。

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个祸患无穷的地下组织，韦赛里斯自然是先下手为强，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嘛。

听到这个名字，丹妮不由心中一凌。

弥林虽然已经被哥哥所征服，但它并没有此刻表面上表现的那么风平浪静。鹰身女妖之子，就是这样一个组织，他们受弥林贵族们的资助，号称不朽的阴影。

“是的，陛下，我已遵从您的密令，从三千‘不净者’挑出了一批机敏者，伪装成被解放奴隶，自由民与工匠，分别混入了市场、酒馆和神庙，可鹰身女妖之子已经察觉到了我们正对其进行追踪，所以表现的格外谨慎，我们至今依旧没能摸到其组织核心，不过我同样已经按照陛下您的意志，让部分不净者收受贿赂，为他们传递一些不太重要的掺假情报。”

听到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流露或讶然或错愕之色，随即又为之释然，流露出冷笑。

他们或多或少就已经听说过，真龙面前，无有秘密，不过是群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翻不起什么风浪。

韦赛里斯闻言，手指不住敲击着铁王座的扶手，决定给这帮阴沟里的老鼠，再加点水温：

“传令下去，宣布前三个月内自首的鹰身女妖之子成员，可按供出的同谋数量换取赦免：供出一人，本人免死，流放巨龙海湾充做劳工，供出三人，赦免其罪并赐予解放奴隶身份，分配土地。供出五人以上：允许保留家族一成私有财产，子女可重新入仕新弥林。平民亦可举报鹰身女妖之子线索，可获粮食或银币，隐瞒不报，则连坐整条街区。”

“遵命，陛下。”灰虫子拿出一支炭笔现场记录。

在场一众人则暗暗心惊，这是这位陛下赤裸裸的攻心之计，利用欲望与人性。

“听说最近黑市的粮价被炒到了四倍了？”韦赛里斯问道。

“回禀陛下，今天已经是五倍了。”布朗不由大笑着回答道。

韦赛里斯不由也笑了，对灰虫子吩咐道：

“定点在黑市售出一批粮食，里面，嗯，掺点巴豆粉吧。”

身为前佣兵的布朗和达里奥先是愕然，随即震惊，陛下这法子，可真够阴损啊。

在粮票机制下，被解放奴隶与自由民基本可以解决温饱问题，需要在黑市大量购买粮食的，就只剩些依旧私藏奴隶私兵的奴隶主，以及用来支持鹰身女妖之子的残党了。

大量购粮者，必为残党后勤支持者，顺藤摸瓜即可铲除。

而吃了混了巴豆粉的黑市粮......

他们已经能够想象，那些残党被无垢者们在街道追袭时，憋屎寸步难行的惨烈画面了。

但凡漏出来一点，就是被循着味追来的猎犬扑倒，兵刃加身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