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战场上的异变
“嗖嗖嗖！”
急促的弦声之后，三名吴军的隐元境武者应声倒地。
他们的表情安详，因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也没感觉到疼痛，死亡的黑暗就已将他们笼罩。
或许，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进入了一场黑甜之梦吧？
只不过，这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而已。
欧阳志成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回到现实世界，自己去COS一个射士途径职业者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尽管缺少一些射士职业的核心能力，但能发挥出的作用其实差不多了。
他半转身，马步开弓，又将从身后掩杀上来的一名吴军洞明境武者射杀。
他杀的人并不多，但死在他箭下的，都至少是隐元境，乃至洞明境武者。
这些武者在军队中，都是基层的军官。
往往率领一个十人队，甚至一卒、一旅。
失去了这些基层军官，吴军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
高阶武者在战场上的作用，就是这么大。
以一己之力，虽然不能短时间内杀伤对方太多人，但绝对可以让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失去组织。
而众所周知，战场是非常讲究组织度的地方。
失去组织的军队，只有一个下场……溃逃。
放下劲弓，欧阳志成又随手抄起长戟，信手一挥，刚刚靠近过来的一名敌方武者便倒飞回去，飞到半空中已经断成两截。
鲜血和着内脏哗啦啦地洒落，如同下了一场小范围的腥风血雨。
早在瑶光境时，欧阳志成就已能熟练使用各种武器。
不过他最擅长的，依然还是剑术，并且有着四境剑法“伐不臣”。
这门剑法他虽然已经练了一两百年，但其中的许多精妙之处，直到如今自己进入开阳境，才能逐渐体会。
只是在战场上，用剑杀人的效率肯定还是不如弓箭和长戟。
欧阳志成不断切换着武器，战车所到之处，吴军就像被镰刀割过的麦穗一样，齐刷刷地倒下。
大部分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和痛哭。
狮子带领的羊群，甚至能胜过绵羊带领的狮群。
这一点，在战场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主帅展现出了如此无敌之姿，徐军士兵自然也跟着士气大振，所向披靡。
他们脸上那狂热嗜血的表情，让一向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吴军都看得目瞪口呆。
有着对主帅的绝对信任，徐军的组织度和强韧性都不是吴军可以碰瓷的。
虽然两军的装备几乎是同一档次，而徐军的士兵数量只有吴军的四分之一。
但在短暂的僵持后，却是吴军开始退却。
吴军士兵惊骇地看着。
那些曾经自诩为身份高贵，打仗时都十分注意形象，以“好整以暇”为闻名于世的徐国士兵。
竟然放弃了形象，像野兽一样扑上来，武器折了就用牙咬，用手指掐。
开战之前，吴军心想：战场上我什么没见过？
区区徐军，土鸡瓦狗。
之前建春陷落，只是因为建春的军队太菜。
换我来，肯定不一样。
现在真正和这支徐军正面战斗了，他们才发现：这个我真没见过。
欧阳志成玩了几十轮游戏，指挥过的大小战争，不下千场。
哪怕是个木头疙瘩，都能把熟练度提升到“军神”的层次了。
何况他的悟性并不差。
说他是当世第一武者、当世第一兵法大家，绝非恭维，而是纪实。
今后有没有来者不知道，肯定是前无古人。
注意到吴军的胆怯，他长戟一指，预备队立刻压上。
崩了。
吴军崩了。
“二三子，杀敌！”
“杀敌！”“杀敌！”
明明只是三千左右的军队，呐喊声却能震天撼地。
吴军士兵一个个面如土色，丢盔弃甲仓惶逃跑。
欧阳志懒得亲自去追击溃兵。
他的目光，早已锁定了吴军主帅所在。
“倪君，来战！”
欧阳志成的声音穿透了两里的距离，清晰地落在吴国上卿，左军将倪冉耳中。
倪冉神色不变，俊美的脸上如同玄冰覆盖一样，唯有冷漠。
“战！”他重重地挥手，御者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执行命令。
戎右句咸哈哈大笑，头顶的猛虎虚影越发凝实，声音震得战车周围的士兵耳膜生痛，“好一位英雄！能与如此强敌鏖战沙场，纵死，无憾矣！”
烈马奔驰。
战车稳得如履平地。
战车上的武者杀气冲天，那一往无回的气势，再怎么勇敢的士兵都不敢拦在他们之中。
就像是大船分开海水一般，士兵们纷纷退开，将无人打扰的战场留给这两位主帅进行对决。
这会是一场旷世大战吧？
作为这次战争的主帅，倪冉成名已久，被誉为吴国第二高手，在士兵中威望极高。
至于吴国第一高手，便是他身边的戎右武者句咸，当年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打遍吴国无敌手。
虽然对面的主帅欧阳诚也号称是徐国第一，但吴军士兵肯定还是相信，自己国家的武者才是最厉害的。
第一和第一，也不能一概而论嘛！
只有正在冲锋的倪冉和句咸知道，自己面对的敌手有多强大。
虽然还未接触，但对手那种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气息，让他们有种无法出手的无力感。
倪冉早已将弓拉得满如圆月，想要先发制人，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可是箭矢却一直没有射出。
他的鬓角，隐隐渗出汗水。
“太强了。”
“是啊，”句咸附和道，语气中充满狂热，“毫无破绽。不过，死在这样的高手剑下，才是武者最好的归宿吧！自古名将如美人，不可人间见白头。与其死于病榻上，我宁愿与这样的高手痛快战一场，虽死无憾。主上，你也这么想吧？”
不，我不想。
倪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手，心里泛起一股苦涩。
【我只想活着回去，陪着我的阿姜一起白头到老啊……】
欧阳志成感到热血沸腾，自身的精气神越发凝聚。
这是在突破第四境之后，自己第一次对某件事充满期待。
熊熊燃烧的战意，将他不断推高，推高……
咦，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眼中，倪冉和句咸的身后，忽然出现重重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