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事务所
天窟中没有白昼之分，因为这里只有永恒的黑暗，唯一能发亮的光源是一种通过电解式分解渊，再次凝结成一种特殊矿石的东西——莹渊。
这种矿石就像旧时代的电灯，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它不需要电的持续供能就能一直散发光源。
在数百个刻的流逝下，决策着一切的组织已经出现。
他们的名字很简单，“五决策”代表着五个人决策天窟上上下下一切重要的事物。
在他们之下，负责传递信息，提议上案的“书上递”分布天窟每一片地方。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中，五决策推行出新的时间，“时”。
一个“时”的时间需要用174个“刻”，用于便利统计更多的时间。
现如今，也就是1472时12刻07划37影，天窟中人口总数也从一开始的一万三千八百七十九人口成长到一千万三千四百二十七人口。
在此期间，有着大大小小的组织冒出新芽，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事务所”。
“事务所”在天窟是最常见的组织，他们有着“五决策”的认准，也就是所谓的官方小组织。
委托，处理家务、事物，探索天窟下方——地渊……只要价格合适，哪怕蹲在天窟决策面前拉屎他们都能做得出来。
当然，这些事务所都有着自己所负责的区域。
无论是哪一个时代，无论是哪一片区域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夜市。
而在天窟，有着这么一片特殊的区域。
这里修建着宽敞的道路，四处的路灯装置着散发光源的莹渊，将整个街道照亮。
这是天窟最冷清的夜市，或者说“黑市”——华阳街。
在采菊事务所立牌前，一名头戴兜帽的人走了进去。
事务所里有着一层黑色的薄纱遮挡住客人与事务所成员的面容。
在帘子的下方是一张桌子，桌子的抽屉比较宽大，能足够容纳许多东西。
这个桌子的抽屉是互通的，在事务所与客人的资金与任务物品交付时，一般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交付。
而现在，戴着兜帽的人将手中的手提箱放在抽屉里面，轻叩三下桌面。
特殊变声器所传出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只听他这么说。
“地渊上层，收集一些数据。”
帘子里面传出一些声响，神秘人听出这是事务所在清点任务定金。
“一千三百二十金币，就只要上层数据？”稚嫩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来，这声音出奇的年轻，像是个刚说话的孩童。
神秘人听见声音后，拉了拉兜帽，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入抽屉里。
“只需要上层的东西，不管是中层跑到上层，还是下层的跑到中层……只要上面要的东西所在的地方是上层，那就拿，出了上层那就是中层的东西。”
“一千三百二十……要这么多，貌似不够吧？”帘子里的人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思考，又或者在等待着神秘人的后话。
“这只是定金。”
“说个数吧，我可不管定金是多少，我只知道你要的这些要命的，没个好数字可没那么容易让人卖命。”
“纸单上有标价，找到就是一个的价，那就是尾款。”
“全靠本事？”
“全靠本事。”
“……成，接了。”
……
“所以……你把别的事务所不要的低价委托，接了？”一名青年背靠着墙，对着桌边的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那委托是其他事务所不要的啊……非不怪老邬那家伙听见我接单后说出一堆单子上的东西，还嘲笑我。”
桌边的女孩懊悔的抱着头，痛定思痛的看着神秘人给的清单，恨不得当场撕毁掉。
“毕竟接了一个烂单，老邬嘲笑你也是正常的，说不定他嘴不严实，其他事务所也知道了呢？”青年嘴里含着棒棒糖，从女孩的手里拿过清单。
“上层地渊所获取到一个渊石三硬币；协助上层地渊数据科研人员采集数据，一次资料收取一金币：一次一纸张……”
“哇哦，先不说协助收集资料的金额问题，就说渊石。什么时候渊石这么便宜了，陈思大小姐？”
“我记得渊石最低价都是五金币吧？陈大小姐这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人……这种后勤工作，应该比我记得清楚吧？哪怕过了2时，跌价严重，渊石这种特殊矿石也是一金币吧？”
“我哪记得这么多啊…更何况那人的定金还是那么多……”被说出名讳的陈思有些羞耻的低下头，又不服输的嘟囔。
“你觉得我会信……那你说说给了多少定金？”青年倒是好奇，是多少的定金竟让这视财如命的大小姐改了性子，宁可不要渊石三金一银的钱，也要接受这种烂单。
“一千…三百……金。”
“多少？！”
“一千三百金啦～”发现可以反压对方的陈思装作淡然微笑的样子，手指在空中摩擦着，说：“洒洒水啦～”
“…你通知白瞎准备准备，下午就去门那里集合，这是一笔大单。”青年的反应很快，将手中的清单放在桌面上，不断扫视着上面有没有自己漏看的地方。
一旁的陈思凑上前，指着清单上“数据收集”一处，说：“早看过了，渊石的价格再怎么高昂也要看运气，虽然上层有可能获得，但那种概率不如去做梦。”
“而清剿地渊里的怪物是有专门的人员去做，用不着我们，而那些掉落晶体根本不值钱。”
“可这不对。”青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对照着上面的价格，又说：“一千三百金…这个价格至少能雇佣三个正规军进行协助。”
“……我们事务所有得罪过什么人没？”
陈思想了一会，摇摇头。
“我问问老邬，当时他们事务所听到的价格是多少。”陈思推动着轮椅到事务所专用联通的座机旁，拨打了老邬所在的事务所的电话。
“他们所得的价格绝对不超过一千金，不然老邬绝对收钱带人跑路。”
“喂喂喂！请不要把我说成这么自私，好吗？”陈思并没有抬起座机上的话筒，这样子座机里的声音将会成免提形式的播放出来。
座机里传出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因此，传出来的古怪声音并不是对面真实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这家伙要搁置几分钟才接电话。”青年轻敲着桌面，发出一阵轻响。
“我刚刚就听见了，是在讨论烂单的事情对吧？听起来那家伙出价是一千以上？”
“一千三。你那次是多少？”
“50。倒是听过那家伙每到一个事务所就会将价格提高，在烂单这件事传出来后，我就打听，按照最低价……我们事务所好像是最低吧？”
“是的老大，蹄羊事务所都比我们高几百金。”
“我靠，凭什么啊？”电话那边开始出现吵闹声，是老邬和他事务所的同事不停的咒骂着神秘人不识抬举，居然给他们一个低价——至少不应该比蹄羊的低。
“老邬，先安静。你是说这个人每到一个事务所就提高委托金？不是什么针对、引诱？”
“应该不是，我可不敢保证什么。”老邬那边依旧吵杂，就像细微的电流声，这并不打扰几人之间的谈话，同样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至少你们事务所可以接取这个简单的委托了，正好缓解一下你们断裂已久的资金。”
“……还以为你会抢单。”
“你们什么条件我们还不清楚？都说采菊野花两兄弟，都一家人，说什么抢。好了，这件事我会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中途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拦着点。彦礼，下次事务所集餐可别又只有三个人了。”
“行，谢了。”
挂断电话，青年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清单上的“任务”。
“陈思，麻烦你联系白瞎下午来事务所一趟，告诉他这次任务的隐患，并让其准备抵抗渊的奎具。”
“明白！”
奎具，一种能长时间抵抗少量渊侵入人体的护符，是一种便宜，常见的抵御渊的护具之一。
时间1472时49刻21划1影。
采菊事务所内部。一头白发男子端坐在席位上，在他的身旁是正在为他讲解任务隐患的陈思。
在他的对面是查看野花事务所传来的线索信息。
这些信息是野花事务所去其他事务所打听来的，第一条就是神秘人的详细身份，第二条就是隐患推断。
采菊事务所和其他事务所的关系谈不上好，但终究是一个“家庭”里的成员，哪怕这个“弟弟”多么落魄，连个像样的任务都接不了——他们也不想让有人把主意打在事务所的身上。
说不上阻拦他们的任务执行，但至少最基础的保驾护航，其他事务所的顺道人员也会搭一把手，而不是顺手牵羊，过河拆桥。
距离委托任务的开始还有三刻，彦礼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所需要的装备分配在准备区里，又将采菊事务所执行委托的档案调出。
时间1472时50刻42划41影。
其他事务所的执行委托档案也已经到达采菊事务所的会议室。
仅有的三个员工不断将纸质文件拿起，又放下，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些什么。
事务所执行的委托固然不可能不会得罪其他人，对于其他事务所来说，如果招到报复也是正常，合理的。
甚至对于莫名的袭击也是求之不得，因为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够无视许多危险。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耍阴的，还是来硬的，他们都能全部接下，并且还能打回去。
可对于采菊事务所来说，这些都是致命的危害。
三个阅历不足两个时的孩子，就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不堪，就连空气中的氧气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毒的，更别提阴招。
资金链一直都是短缺的，就连装备都要借其他事务所的来使用，更别提有没有强力的装备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