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不偏安](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102/53023102/b_53023102.jpg)
第72章 处刑
“新任县丞大人当面,莫宝你怎敢如此放肆?”
严喜看着走出来的瘦削男子,口中大喝道,可若是仔细听,就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底气不足的味道来。
“县丞?”
“县丞又如何了,你们杨县令都不敢在我们莫家面前吱声,难道你一个县丞比县令还大不成?”
闻言,莫宝愣了愣,随后便大笑着说道,声音充满讥讽。
“你!”
严喜面色涨红,一时有些语塞。
“怎么,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闹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来了呢,原来只是个芝麻粒大小的县丞啊!”
见严喜一时说不出话来,莫宝顿时失去了与他继续交谈的兴致,转头将目光看向了陈克远。
“算了,好歹大小也是个官,今日我也就不过分为难你了。”
“这样吧,你向我说一声‘吾知过矣,弗敢复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玩味的盯着陈克远有些淡漠的面庞,莫宝用一种饶有兴致的口吻说道。
“没找错人就好。”
这时,陈克远才缓缓开口了。
“你等可知,窃盗税银,该当何罪?”
“怎么,县丞大人是想治我等的罪吗?”
“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治罪治到莫家人头上来了。”
见陈克远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还说这些,莫宝眼睑微眯,口中讥嘲道。
“按大梁律,盗窃税银,当处‘腰斩弃市’之极刑,以儆效尤。”
对莫宝的讥嘲仿若全然不觉,陈克远自顾自的出声解释道,眼神冷冽而漠然。
“有意思,县丞大人若是欲治我等的罪,我等束手就擒就是。”
“可问题是,我们就算让县丞大人治罪,县丞大人又真有那个胆子去执行吗?”
“须知,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莫宝悠悠说道,语气中隐隐带上了一丝威胁。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既然你们已经认罪伏法,那接下来的流程也就可以省略了。”
陈克远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眼神依旧冷峻。
而不知为何,看着陈克远这张脸,莫宝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不妙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下一刻,陈克远沉声喝道。
“克安!”
“在!”
听见陈克远呼唤,陈克安立声应道,面色肃然。
“即刻将此三人押将下去,按律执刑,立斩不赦,不得有误!”
“唯!”
接下命令,陈克安当即快步上前,准备将莫家三人拿下。
“好胆,你竟真敢动我莫家子弟?!”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莫氏大管家莫云之子,我父亲与大家主情同手足,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全家上下,休想留下一个活口!”
望着快步走来,身形魁梧的陈克安,莫宝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慌乱,口中大喊道,企图以此吓退来人。
他是真的没想到,以往无往不利的莫氏金字招牌,居然会有失效的一天,在如今的建城县,竟还有眼前这种愣头青,难道先前几任县令的殒命还不能给他带来一丝警醒?
可莫宝很快便来不及胡思乱想了,因为他的话,没能对快步前来的陈克安造成一丝阻碍。
此刻,陈克安已经走至他的面前,不过三两拳,便殴得莫宝跪在了地上,作虾状蜷缩哀嚎着,眼泪鼻涕淌了一地。
从小到大,他莫宝何时挨过这样的毒打!
“别打我,别杀我,饶命啊大人!”
见莫宝都沦落成这番模样,小五和另一人连忙后退几步,边退边求饶道,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可没有莫宝那么尊贵的身份,他们只是莫宝的侍从,来县衙也是陪莫宝而已,平时逗逗莫宝高兴,随莫宝作乐,就是他们一天的全过程了。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杀身之祸会降临在他们头上,来的还如此之快,如此猝不及防。
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后退的脚步都在打颤,浑身抖如筛糠,若不是相互扶持着,恐怕退着退着,就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拖延多久,大步赶上前的陈克安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衣领将他们横提起来,悬在半空,而后,双臂猛一用力,将他们狠狠摔在了地上。
顿时,两人的哀嚎声就喷薄而出,与不远处莫宝的声音混作一团。
“远哥儿,我先下去了。”
提起已经彻底丧失反抗能力的两人,陈克安望向陈克远缓缓开口道。
他的身侧,勉强扶柱而起的莫宝此刻正一脸怨毒的看向他,仿佛择人欲噬。
“让严喜陪你去一趟吧,法曹的位置,克安你恐怕还不太清楚。”
陈克远想了想,侧身对一旁的严喜吩咐道。
“唯!”
严喜应诺,转身便随着陈克安一同押送着莫家三人离去。
而就在莫家三人走至院门口时,莫宝突然转身看了陈克远一眼,语气阴狠。
“县丞大人,你别得意,你不要以为杀了我莫宝,你就赢了。”
“父亲和家主都会为我报仇的,血债只有血来偿,我莫宝在下面等着你,等着你一家人来给我陪葬!”
话刚一说完,莫宝就被严喜推搡着趔趄了出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克远,这么一来,莫家应该很快就会展开报复了。”
随着大半人的离去,院中,只剩下陈复与陈克远两人。
此刻,望着陈克远,陈复面容凝然,徐声开口道。
“不怕它来,就怕它不来。”
“若莫家真一门心思缩在坞堡那乌龟壳里,那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闻言,陈克远面上冷峻之色渐缓,轻笑着说道。
“莫家麾下的私兵数量恐怕是我们的数倍之多,克远,你真一点都不担心?”
尽管对陈克远的勇力很有信心,可陈复还是略带忧色的问道,声音沉缓。
战阵之上,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不依靠地利优势守御,反而诱敌野战,实乃不折不扣的行险之举。
所以,对陈克远的举动,陈复才有此问。
“三叔,莫家一直固守建城县,极少与外界大动干戈,麾下兵马虽多,可都是未曾见过血的新卒,与我等麾下历经鏖战,饱尝血火的老卒如何能比?”
“更何况,我军装备精良,披甲兵士接近八成,三叔你是知道甲胄锻造有多不易的,纵使莫家再富有,甲胄恐怕也不会太多,没有披甲的新卒,在披甲老卒面前,比之待宰羔羊也好不了多少。”
陈克远面含淡笑,不疾不徐的说道。
“三叔,击破莫家,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