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灯火阑珊夜未央，夜色朦胧且醉人
祝炎城主虽然打赌亏大发了，却还是红光满面。
在他的治理下，残月城蓬勃发展，人口数量创下历史新高，且文明之风盛行，街道干净清爽。
从高空观察，这片城池灯火璀璨，像是一泓波光粼粼的春水，洒在夜幕世界中。
冰霜仙子来视察多日，很满意，表示会如实向高层汇报。
此刻，中心广场在举行盛大的灯会，处处灯火阑珊，欢送仙子。
“喏，我费老大劲，从师傅那求来的。”姜虹素手递过来一枚泛着金霞的玉石籽料。
背景中的花火划破夜幕，纷纷飞天，噼里啪啦炸开，许多人在惊呼、欢笑。
喧嚣声传到这里，却仿佛静谧下来了。
少女面带微笑，宛如朝阳破雾，灿烂而又美丽，轻盈的短发在发光，有仙霞缭绕，整个人像是要举霞飞升。
叶烽接过玉石，有些疑惑。
“知道你在锻造兵器，将这玉石碾磨成粉，加入其中，会有特殊效果，可以破开仙霞屏障。”她解释道。
“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本书册，是某个门派的直通帛书。
“最近有些门派关注了你，不过都比较普通，不必在意，这家却很厉害，可以留作备选，多一种选择。”
“求真书院？”叶烽扫描了一下帛书，提炼出重点。
简介十分古朴大气：“人道渺渺，仙道莽莽，武道苍苍，尽归求真。”
最重要的是，它把象征肉身路的武道排在了仙道之上。
“它在肉身路上的造诣很高吗？”叶烽问道。
“可以说是一脉绝峰，连师傅都称赞，而且极少招新，可能不会来残月城。”
姜虹点头，而后让叶烽沉神探查，表示会有惊喜。
叶烽运转劲法，注入其中，帛书果然发生异变。
原本的字迹消散，转而显现出流光，交织成另一篇经文。
“摇光劲法？”
从名字可以猜测，这种劲法传承于旧土，因为现在已经看不到星星了，更不用说北斗中的摇光星。
“嗯，他们这一脉，入圣后可以拥有浩瀚如星河的气场，北斗七星缭绕，不输于仙路的仙品灵场。”
姜虹耐心解释，补充道：“这摇光劲法，是一种简化版本，剔除了部分镇宗精髓，限量开放给宗门外的年轻俊杰品悟，不过，也耗费了师傅极大的代价。”
叶烽唏嘘，那冰霜仙子，虽然冷傲孤僻，让生人难以亲近，却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到温度。
她这样帮自己，或许并不是单纯因为培养后辈，而是姜虹在背后花了一些心思，恳求的结果。
叶烽轻呼了一口气，如此的话，姜虹跟在她身边，也让人放心。
他合上帛书，郑重道谢：“虹儿，谢谢你，也请帮我向冰霜前辈致谢。”
姜虹微哼了一声，露出小小的不满之色，道：“不用又说谢，又说请，又说帮的，那样太见外。”
叶烽点头，牵着素手漫步，走到玉龙湖畔，这里有一条热闹的小街。
“帅哥美女，来玩套圈圈吧！”有老板吆喝着。
另一边，有桂花酒的清香飘来，拥入怀中，让人陶醉。
叶烽停住脚步，看向她，微笑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姜虹脸上漾起笑容，很清晰、细腻，远方的湖面上，有朦朦胧胧的水光在虚化。
她问道：“哦，不会是一坛美酒吧！”
叶烽眉宇飞扬，摇了摇头，道：“不是酒，但可能真会让你微醺。”
姜虹好奇，心中在思索一些可能，身子被拉着往一处小摊前行。
老板眼睛亮了，这种成双成对的小年轻，正是他的目标韭菜。
“快坐快坐，只要一枚月银，随便写一千个字，不涂改无错字，便可获得价值十枚日金的精美礼品。”
老板乐呵呵地讲解规则，自从开张以来，已经有几百人挑战失败了，无人成功，他身后那一大沓废纸，便是从韭菜们手里赢下的“勋章”。
这个游戏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考验注意力，一旦错字，便宣告失败，能顺利写出三百个字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叶烽端正坐好，取来笔墨纸砚，开始书写那篇出自四龙方鼎的神秘经文。
在桂花酒的清香中，叶烽奋笔书写，无比认真，一撇一捺都灌注了十二分精神。
为了原滋原味地还原底本真迹的神韵，他舍弃了自己惯用的字体，以行书书写，和所见一模一样。
行云流水间，甚至展现出底本真迹那随火焰漂浮的灵动感。
姜虹在一旁看着，发现叶烽在书写时异常专注，发梢随墨香飘动，悬笔一绝，像是岸边浪千叠。
他进入了某种玄妙状态，与原作者共鸣，笔下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在发光，像是处于另一方小世界。
姜虹起身，亭亭玉立，仙霞拂过，移步至案台，亲自为叶烽研墨。
“这或许是一篇足以影响根本的经文。”她认真观看，冥冥中似有所感。
与此同时，她的仙霞越发盛大，像是在发生某种共鸣。
老板也被吸引住了，有些沉醉、微醺。
他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因为那经文不光是笔锋苍劲有力，甚至散发着神光。
这是神品行书！不输于传说中，书圣王羲之写的《兰亭集序》，有形更有神。
《兰亭集序》早已与一位帝王入陵沉睡，眼前这位却是活生生的少年郎。
邻摊那位套圈圈的老板凑过来，小声告知：“老李，那姑娘是冰霜仙子的亲徒，那少年则是叶烽啊。”
……
叶烽洋洋洒洒书写，保持高度专注，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松了一口气。
整篇经文完美无瑕，散发浓浓墨香，俨然是艺术品。
姜虹嘴巴微张，十分吃惊，白皙如羊脂的脸孔上写满凝重之色。
她陷入其中，仔细研读，果真如微醺般沉醉，身上的仙霞都随着经文内容起伏。
她意识到，这篇经文价值连城，和自己所修的根本法有着很深的关系。
叶烽伸了个懒腰，看到姜虹就在身旁，全神贯注研读经文，仙霞荡漾，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没有打扰，也拿出那本求真书院的直通帛书，进入特殊状态，研究那上面的瑶光劲法。
很快，他领悟到了要义。
正如姜虹所说，这本劲法是简化版，剔除了许多镇宗精髓，不过，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足够珍贵了。
叶烽运转瑶光劲法，气息顿时如星河般丝滑浩瀚，身子在发光，隐隐间有星光摇曳的感觉。
他眼中闪亮，体悟到完整版劲法的绝妙。
此刻，他像是停车坐看高峰，身处山脚下，只有朦朦胧胧的几条登山道，而那山巅贯穿入云。
“求真书院，确实神妙，或许已接近那位顶点上的烛老。”
很想攀登上去，一览众山小。
不久之后，叶烽退出研习，发现姜虹正在安静地看着他。
“好了吗？”少女问道。
“嗯，可以了。”他演示了一下这种星光摇曳的劲法。
“这么快？”姜虹讶然，抿笑道：“该不会是精力不足吧。”
叶烽老脸一热，岔开话题道：“你呢，经文怎么样了？”
姜虹美眸灿灿，难掩喜悦与激动之色，表示已经初窥到了奥义。
“虽然经文中关于长生的高论与我相距甚远，其它浅显的部分也已经使我茅塞顿开了，就像是横亘在前方的巨石被搬走，前路皆是坦途！”
随后，她伸出白皙玉手，将纸张折叠成四方，收入怀中。
“想不到，你在书法上也有这么高造诣，这手稿，我就收下啦。”
叶烽点头。
晚风习习、微凉，送来轻轻且潺潺的流水声，这片地带出现了一小会儿的静谧。
“我要走了。”姜虹开口道，待会师傅就要带她远行。
“冰霜仙子的道场，在哪里？”叶烽问道。
“中州！在四大部洲的中央。”
姜虹眼眸亮闪闪，如实告知，那里汇聚着最尖端的道统，同时也有最激烈的竞争。
同时告知，求真书院位于偏隅之地，是较另类的高峰。
“你不要委屈自己。”叶烽看着她，联想到冰霜仙子这一脉被很多迂腐的老道统排挤，十分担心。
姜虹螓首轻点，嗯了一声，道：“若委屈自己，便偏离了我的仙道。不用担心，以现在的情况，可以攀上高峰，不畏浮云遮望眼。”
她补充道：“那赤松子，便是浮云，我可还记着呢，迟早拨开这云天！”
姜虹现在无比自信，那横亘的巨石被挪开，再也没有东西能阻碍她了。
她整个人沐浴在仙霞，发梢都在流光溢彩，整个人空灵出尘，似乎马上要飞升。
不过，她最后以柔声补充道，如今有了牵挂，危难之时，会审时度势，做出退步。
叶烽点头，在一小片段的时间内不语。
……
小摊的老板终于找到机会，搭话道：“少侠，仙子，挑战成功，请选择礼品。”
“请给那对木雕吧。”姜虹指了指，开口道。
“好嘞！”老板热络地笑着，拿出精美木雕，那是一对仙鹤，羽翼和脚部颀长，栩栩如生。
姜虹检查了下，递过来其中一只。
“喏，这只丑一些，你拿着。”
叶烽接过木雕，而后拿出那枚玉石籽料，以六脉剑劲切割出弧线，划成两半。
他仅取了一半，道：“我只要一半就够了，另一半你拿着。”
“好！”姜虹起身，收起玉石。
她看着叶烽，露出微笑，明艳艳如月光，盖住诸多灯火。
她轻步上前，拥了一下，道：“我等那一天，你以天光唤醒星空！”
这般宏愿，如今举人族之力都不能期望半点，已经是最宏大的祝福了。
叶烽知道，夜幕世界中，眼前这颗超新星即将走上坦途，爆发辉煌，拖拽七色霞光飞向极天。
她自此恐怕将高歌猛进，踏入忘尘、开启灵宫，直达仙庭，超绝脱俗。
轻声传来：“我本红尘人，如果真要绝俗超脱，便失去了真我。”
叶烽也主动拥住姜虹，笑着说道：“届时，来星空与我共饮、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