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控 哀嚎
陈俞没想到,上一秒还坚不可摧的金属此刻竟然液化,被锤子击打四散流淌。
慌张片刻之后,他继续落锤,被锤头砸到的部分开始固化,而剩余部分则仍在流淌。
看着这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一幕,陈俞只是思索了瞬间,就继续朝着金属液体部分落锤。
随着一锤锤落下,金属被完全固化在了桌子上,形成了一块坚硬而高低起伏的不规则金属板。
可孔鸿泰口中的“超凡特性”还是没有析出,或者说到底什么是超凡特性?
“不要犹豫,继续‘改造’,你要足够坚定,才能把它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孔鸿泰适时提醒。
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也就是说,只要我足够坚定,我想把它锤成什么样,就能锤成什么样?
这也……太超凡了。
陈俞在脑中想着自己或许需要……一面镜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但陈俞还是坚定的一锤砸了下去。
“咔!”
金属板被砸出了一个小坑,细密的裂缝以此为中心向外蔓延,就像蜘蛛网。
似乎这块金属出现了一些“脆弱”的特性,就真的像镜子一样。
见到似乎有了一些成效,陈俞落锤的速度更快了,清脆的裂响不断回荡在房间内。
不知多少锤过去,金属板逐渐被砸的平整光滑,形状变成了规整的方向,表面反射的光泽中,混杂了一些陈俞模糊的光影。
忽然!
一抹光亮骤然出现在房间里,但并不是源于桌上的“镜子”,而是陈俞的脖颈处的符号,发出了那一抹银亮色。
“曲境钥出现反应了?难道是超凡特性要开始析出了?这才多久啊?”孔鸿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似乎是与曲境钥发生共鸣一般,桌上的金属镜同样绽放出一抹银光,随后这点光芒从镜面析出,朝着陈俞的方向飞射而来。
光芒没入陈俞的身体,一股奇异的感觉渐渐出现,就好像是沙漠中干涸已久旅人突然被浸泡在河水中,那是源自身体内最原始的呐喊。
孔鸿泰见到超凡特性析出也不自觉的点头,他拿出了口袋里计时用的秒表,从陈俞敲出第一锤开始,他就在计时。
一直到超凡特性析出,是12分32秒。
秩管局纪录中,工人途径析出超凡特性用时最少的人,用了22分52秒。
陈俞破纪录了。
而且是以近乎折半的时间破纪录。
“竟然能做到这么快……是因为曲境钥的原因?”孔鸿泰在心中这样想着。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具有曲境钥的人,但具有曲境钥的人选择工人途径,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
相比其他途径,工人途径的序列9实在过于朴实无华。具有曲境钥的人往往都知道自己的“不普通”,哪怕是在超凡者中,也是极为少见的存在。
所以这类人一向不会选择“工人”这样“普通”的超凡途径。
至少孔鸿泰没见过具有曲境钥还选择了工人途径的干事。
“超凡特性析出之后,接下来就是容纳特性了。”孔鸿泰的眼神有些凝重。
在初始仪式中,最容易失控的环节,就是“容纳”。
哪怕工人途径是少数极为稳定的途径,失控的概率也不能说是0,至少每年局里都会有几例。
就在孔鸿泰思索之际,陈俞脖颈处的银光竟然染上了一层漆黑,虽然不显眼,但却在缓缓扩散。
就好像在吞噬。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漆黑就已经占据了近半的“曲境钥”,这异动显然也瞒不过一旁的孔鸿泰。
“这是另一种超凡特性?怎么可能……难道陈俞已经完成过仪式了?”孔鸿泰瞪大了双眼,当即就给程雪晴发了消息。
虽然他没在陈俞身上察觉到超凡特性,但也不排除有一种隐性的超凡特性存在他身上。
完成仪式就代表超凡者对这条途径进行了锚固,这是所有超凡者都知道的常识。
一旦有谁违反,进行了另一途径的仪式尝试晋升或是窃取某种能力,轻则身体崩溃,精神也会变得不稳定,重则当场失控,甚至直接死亡。
这两种特性显然已经开始在陈俞的体内开始了“战争”。
一股撕裂的痛感在陈俞体内横冲直撞,就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撕扯成两半。
陈俞咬着牙,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清醒,但脖子上突出到拧在一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时正在遭受多么大的痛苦。
孔鸿泰此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陈俞有可能失控的现象,他就会立刻进行“处决”。
面对失控者,就算只是初始仪式失控的超凡者,也不能放松警惕,每年秩管局都有10%的干事死于失控者,所以即使是具有曲境钥的天才,他也要狠心处决。
况且陈俞体内有两种超凡特性,一旦他被特性主导,将会爆发出更强大的破坏力。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一支笔,对准了陈俞。
陈俞此时已经被痛感折磨的发不出声音,这种痛苦比“病痛”还要恐怖无数倍。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经历初始仪式会经受这种痛苦!
很快,他最后一丝念头也消失了。
这股痛感彻底撕碎了他的意识。
他昏过去了。
孔鸿泰看着刚才还在地上挣扎扭动的陈俞此时没有了动作,心中当即一惊:“难道是……死了?”
一个打破秩管局纪录的天才,死于失控?
孔鸿泰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可惜。
还没等他放下笔,陈俞的“尸体”再度发生变化。
陈俞脖颈上的符号开始蔓延出一条条规整的直线,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见状,孔鸿泰再度警惕起来。
…………
…………
陈俞的意识再度沉入“漆黑”之中,耳边的呓语变得震耳欲聋。
“救救我,或者杀了我,救救我,或者杀了我,救救我,或者杀了我……”
这次的呓语变得无比清晰,就好像是有人贴在陈俞的耳边。
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