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罪人
“你真的是我们的亲妈妈吗？”实验室里的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试探性的问道。
雪帝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神情苦恼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救我们，我们都快要死了，你才来，为什么当初你和霍雨浩一起飞升神界的时候，不把在斗罗大陆的痕迹清理干净，这样子我们也就不用承担来这里的责任。”
小女孩的眼睛早已泛红，身体摇摇晃晃，用自己残破的衣服擦拭眼泪。
“我恨你们，更恨这个不公的世界，凭什么那些人可以随意的主宰我们的生命。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为什么要在我们要死的时候你们才过来。呜呜呜。”
小女孩哽咽着，哭丧着脸。
“你知道吗？那些混蛋成为我们的爸爸妈妈对我们做什么，每天不是拿我们去供奉他们的圣帝，就是在抽打我们。我们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里。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而去。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小女孩嘶吼道，对这个囚禁她自由的地方已经恨透了骨髓里。
雪帝她只能任凭接受她的辱骂。可她的确也不知道这么多的事，她也很懊恼，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些孩子。
不管怎样他们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和霍雨浩的血脉这是骗不了。
雪帝轻轻的把小女孩拥入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抚摸她的头痛苦的沉吟：“对不起，孩子，我知道这样子你依旧恨我，这是身为母亲的亏欠。我不求你们原谅，只是希望现在的你们能够幸福。”
“幸福！？”
她一把推开了抱住自己的雪帝，挣脱了她的怀抱。眼神冷漠的看着她。
雪帝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打了回去。那一刻，她的心是破碎的，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更痛苦的事。
她顿时感到世界的时间停止显得格外的安静。
可她能怪自己的孩子，答案是不能的，那要怪命运的捉弄吗？她不知道。她顿时感到迷茫起来。
她莫名的想起，霍雨浩当初说的“自己杀了自己的女儿”，这难道就是命运吗？这种问题抛到雪帝身上同样适用。
“好了，妹妹你就不要难为妈妈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觉得把你代入到妈妈的视角里，你能做的比妈妈和爸爸好吗？既然命运让我们相聚为什么不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呢？”一个和刚才的小女孩有着七分样貌，稍微高一点的小女孩轻声道。
“那当初就不应该留下痕迹，让那些家伙把我造出来，你知道那些家伙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我们是一个怪物，是天生供养的怪物。”
“如果我本来就生活在黑暗中，我宁愿一丝光亮也看不见，就这么悄悄的离去，没有任何人提起。可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闯入我的世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光。我恨你们，我恨这个世界。”
她越说越激动，每一句话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她不满的是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无法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她不满自己为什么生来就是试验品，她恨雪帝，她恨霍雨浩，她更恨把她造出来的人。
她的目光一凝朝另一个方向望去。
众人望着她望着的方向望去，空间隧道撕裂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霍雨浩。
低头看着这些有着自己血脉的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各不相同，气氛达到了一种莫名的古怪。
他明白自己需要承担相应的义务，这是他的罪孽。他没有尽到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又是那个痛骂雪帝的小女孩率先动手。
在霍雨浩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跳起来，一拳朝霍雨浩的肚子狠狠的肘击下去，这点攻击当然是对已经成神的霍雨浩不算什么。
现在他能做的是给予孩子一个拥抱，以及和她好好的道歉。
“对不起，孩子，你一定很恨我，是我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带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却没能带给你们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我不求得到你们的原谅，只求你们能够幸福快乐，收下我的这份祝福吧！”
泪眼朦胧，尽管已经十分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是，他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小女孩没有丝毫领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万年前你的丑事，你为什么在对待感情上优柔寡断，为什么要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别人为你生了孩子，你却不认别人，你也配做父亲，你如果当初能够果断一点，那个什么日月帝国的皇后会这样，你到底都保护了些什么，你和那白虎公爵有何异，你就是一个烂人。”
“你的爱让我感到恶心，我希望从未有过你这样的父亲的，但是那个有着你血统的小孩，他却无比的幸福，有着一个爱自己的母亲陪伴着他，可我呢？有什么，有的只是一堆冷酷无情，不把我当人的魔鬼，每天都折磨着自己。我恨同样都是霍雨浩的孩子，我为什么没有像他那么幸运。”
她愤怒，她悲伤，她怨恨，为什么自己生来是如此。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字字诛心，这不就是霍雨浩干的好事吗？
这些话似乎透支了她的全部力量，她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气喘吁吁。
她心中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化为了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像一个随时枯萎的花朵，风一吹就立刻倒下。
找到这些关于霍雨浩的史料其实并不难，那些利用他和雪帝血脉丧心病狂的人，肯定会了解霍雨浩，自然而然的去查资料，不管是野史也好，正史也罢。
在实验室里偶尔也会闲言碎语几句，时间久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因此，她生来就对自己有着他们的血脉无比憎恨。
这一刻，霍雨浩感觉多年之后的子弹正中自己的眉心，眼下自己的孩子不就是当年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的自己吗？
没想到这份罪孽竟然打到自己身上，自己不知不觉成为了戴浩这样的烂人。他如同石像一般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是一个罪人，是魂兽一族的罪人，是自己孩子的罪人。他是无法被原谅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