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来自樱花妹的黑暗阿三料理！（二合一）
越是紧张，中岛璃音的手更加颤抖，她握着菜刀的右手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
她艰难地将食材切得大小不一，有的地方厚得离谱，有的地方却薄得几乎透明，跟程彦此前的刀功比起来，中岛璃音的每一刀都看起来毫无章法。
咚！
眼见中岛璃音的手指要被那把厚重的菜刀砸中，程彦眼疾手快，赶忙拦住了她失控的手腕。
再晚一步，锋利的刀刃极有可能切到她的手指，恐怕免不了见血受伤。
“唉……”程彦不由得叹了口气，替她将刀拿远了几分。
菜刀都拿不动的话，更不能指望中岛璃音抡得动锅铲了。
总不能让她从刷锅洗碗开始练吧？
那玩意儿都是古代的厨子压榨学徒劳动力用的，程彦也不至于干出这种坏事。
而且洗碗机比中岛璃音洗的碗要干净多了，程彦又不缺这么个能高效干活的机器。
“抱歉……”中岛璃音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带着深深的羞愧，脑袋也不自觉地低垂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满心自责，觉得自己实在太笨，辜负了程彦的教导。
程彦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把对于中岛璃音来讲过分沉重的菜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心里清楚，中岛璃音这丫头对厨艺实在是一窍不通，这刀在她手里，简直就是个危险物件。
程彦家里倒也有些更为轻快精致的西式厨刀，不过在程彦这里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只在程彦需要切点水果防串味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用一下。
他还是更习惯用中华菜刀，这种刀看似朴实无华又笨重，但集剁、切、拍、剖、剔，多种功能于一身：前切后剁中间片，刀背还能拿来砍骨。
不需要跟西式厨刀一样频繁更换刀具，能极大地提高了烹饪效率，也让烹饪过程变得更加流畅自然。
可惜，中岛璃音用不来。
想到这，程彦从旁边抽出了把轻便的西式主厨刀给她，“你还是先用这个吧。”
日式的刺身刀跟西式主厨刀的刀形相近，中岛璃音接过新刀，上手一试，果然顺手了不少。
然而，这依旧并不能改变她刀工很烂的事实。
案板上，经她手切出的新食材，依旧是粗细不均、形状各异，活脱脱就是一堆毫无章法的“块片混合物”。
程彦瞧着这案板上的“成果”，心底默默叹息。看来，是时候换个思路了。
要不自己研究一下怎么捏寿司和卷饭团？说不定这类简单点的料理更适合中岛璃音。
‘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赚钱的话，倒也没必要对她有太高的要求吧？’程彦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
或许，让她先从简单的小吃入手，别过度纠结基础能力的培养，这样反而能让她更快入门。
“今天就先到这吧。”程彦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悄然指向快七点的位置，便不再犹豫，转身开始着手准备今天的晚饭。
“那这些食材怎么处理？”中岛璃音怯生生地指着那一片狼藉的现场问道。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要是程彦拿这些惨不忍睹的食材做菜，秦颜小姐今天的晚餐质量会不会大打折扣啊？
“这些啊……”程彦看着那一篮筐被她“祸祸”得惨不忍睹的蔬菜，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当年学厨时的狼狈画面。
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当然是你自己吃掉啦。”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童年时光，程彦清楚记得，自己儿时学厨时也是状况百出。
当年程彦在自己亲爹手下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作为程彦的亲爹，程父的教育方式别具一格，虽然日常七匹狼一顿程彦，但在做饭上对程彦做到了平等对待。
既没拿程彦这个儿子当小人（小孩），也没拿他当人。
试新菜、背黑锅、当黑奴、窝藏私房钱，代上班，程父全让小程彦替他干过了。
至于程彦切坏的菜，程父要么让他做成乱炖菜，独自解决；要么剁成馅料，包成包子饺子冻冰箱慢慢消化。
至于程彦私自加工做坏的“失败品”，程父也心大地让程彦自己吃下去，生怕儿子吃不出毛病。
好在程彦的料理天赋确实不错，做的食物再差也只是难吃，还不至于把自己送进医院。
“欸？只有我吃吗？”中岛璃音瞬间愣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堆被自己切得乱七八糟的食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满心以为，程彦会想办法把这些食材巧妙地运用到料理之中。
为此，她今天一整天都闷在家里，埋头苦练，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切完了这满满一盆。
“是啊，以你的饭量，恐怕这两天顿顿都得吃胡萝卜和土豆了。”程彦微微侧头，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篮中的食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才多少啊，中岛璃音练习了一天下来，切的食材也就够她自己吃两天，太少了。
程彦当年在程父手底下，每天都要切一个饭店的量，那会儿真的是顿顿白菜萝卜土豆地瓜，给程彦吃吐了，放的屁都是这些食物的混合味。
“可是，我吃不完这么多啊……”中岛璃音彻底懵了，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无助，手足无措地看向程彦，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而且我也不会做。”
“这个简单。”程彦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到橱柜前，抬手打开橱窗，从中翻找出一包咖喱块。
“你可以拿这个煮咖喱饭吃吧。”程彦将它递到中岛璃音的手里，还不忘鼓励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尽管他的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但中岛璃音却能从中读出满满的‘恶意’，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让这位从小到大众星捧月的霓虹大小姐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长这么大，她周遭皆是毕恭毕敬、绅士有礼之人，还真没遇到过程彦这样毫无“传统绅士做派”的男人，这让中岛璃音心中一阵茫然，大脑瞬间有些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当下状况。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眼前那堆被自己切得七零八落的食材，突然想到了之前，秦颜和程彦的那些话，一瞬间，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从小到大，无论想要什么，只要她开口，便能轻易得到，可如今，仅仅是做一顿咖喱饭，用这些被自己“毁掉”的食材，竟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难道她真的如此无用，连承担这份责任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这儿，中岛璃音紧咬下唇，原本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暗暗给自己打气。
看到中岛璃音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程彦也不管她，直接做饭去了。
在对待学徒这件事上，程彦跟亲爹程父倒是一脉相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厨房规矩，自己做烂的菜自己吃，别说你是女生，你是初生也得自己吃。
中岛璃音在生活上过于依赖他了，他总得想办法培养一下这姑娘的自立能力，总不能事事都让他来擦屁股吧。
是时候教这位樱花姑娘一些“生存的小技巧”，挨一顿社会的毒打了。
到了七点半，秦颜才姗姗来迟。
刚脱鞋踏入屋子，一股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那味儿混杂着多种香料的浓郁与焦糊味，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程彦又捣鼓了什么玩意？’秦颜心道。
抬眼望去，她瞧见坐在饭桌前的中岛璃音，正一脸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的盘子。
和一旁的程彦却截然不同，他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神情，时不时往嘴里塞块拍黄瓜当小零食，桌上还有两碗热气腾腾、撒上了葱花的牛肉面。
这一对比，更让秦颜心生疑惑。
“你怎么还给她开小灶了？”秦颜看着中岛璃音面前的“专属美食”，有些不满地问道。
“这是她自己做的，跟我无关。”程彦耸了耸肩，示意秦颜自己去看，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这种手艺，打死程彦他也不敢承认是自己做出来的！
秦颜这才凑近一看，中岛璃音面前摆着一盘模样怪异的黄褐色还发黑的“食物”，充满弹性的白色面条在颜色微妙的酱汁里翻滚，却让人丝毫没有食欲。
说是咖喱拌面，但面条上裹着的咖喱酱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色泽，浓稠得好似浆糊，酱料里还能看到些没煮烂的蔬菜块，大小不一，模样狼狈，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妙的气味。
而中岛璃音眉头紧皱，正硬着头皮艰难地用筷子挑起一撮面，往嘴里送着，每咀嚼一下，脸上的嫌弃就更添一分。
面是好面，但酱不是好酱。
程彦做的手工面条本身爽滑劲道，一吃就知道上等的好面，比中岛璃音印象中拉面店的那些面条要好吃太多了。
只可惜，搭配她做的咖喱酱简直糟糕透顶。
那过咸的酱料味道、半生不熟还没入味的碎块食材、咖喱里带着一股煮糊的苦味，还有那令人食不下咽的糊状外表……都在折磨她自己。
程彦随手做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佳，而自己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却只是这般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想到这，中岛璃音便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跟程彦的差距。
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己吃，但中岛璃音现在只剩下了满心懊悔。
早知道就不把程彦煮的面条倒进这失败的咖喱酱里做拌面了，那些面条哪怕不用调理，单独拿出来吃，味道也比现在要好上多少倍。
恰在这时，中岛璃音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走进来的秦颜。
她瞬间回过神来，放下筷子赶忙收起脸上痛苦的表情，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她打招呼道：“秦颜小姐，您回来了？”
“说多少次了，直接喊我秦颜就行。”秦颜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中岛璃音面前那盘卖相不佳的食物上，微微眯起眼睛，好奇地问道，“你吃的是咖喱？”
“是的。”中岛璃音赶忙回答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拘谨。
“你自己做的？”秦颜看着她手中的咖喱继续问道。
这么想来，自从跟程彦当了饭搭子后，她就很少出去吃饭了。
阿三的咖喱在大英这边还蛮受欢迎的，伦敦的几家高档印餐秦颜也吃过，味道还不错。
不过秦颜不建议任何人去咖喱的发源地吃这种美食，因为吃了会拉肚子。
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好最干净的印餐可以在伦敦、在魔都、在纽约，唯独不会在新德里。
“是的。”中岛璃音瞧出秦颜眼中那跃跃欲试的光芒，心里“咯噔”一下，中岛璃音赶忙摆手道：“您不用吃这个，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生怕这位房东大人尝了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后大发雷霆，甚至一气之下把自己扫地出门。
“我劝你别试。”坐在一旁程彦脸上带着几分诚恳，好心劝说道。
作为中岛璃音的“师父”，他心里清楚那份咖喱的“威力”，实在不想秦颜去尝这份苦头。
可这似乎让秦颜对这盘咖喱的兴趣愈发浓厚了，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好奇的笑意，看着中岛璃音问道：“还有吗？我想试试。”
说到这，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旁边“咔咔”吃拍黄瓜的程彦，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道：“要是这樱花妹做得菜比你好吃，我就炒了你，正好节约成本。”
毕竟程彦之前故意整蛊过她好几次，秦颜当然想报复回来，给程彦上点压力。
原本还打算继续劝谏秦颜的程彦，听到这话，嘴巴一闭，他耸了耸肩示意秦颜“自便”，竭力藏起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笑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秦颜坚持，那程彦也不便多言。
人要作死是拦不住的，反正秦颜等下尝到苦头，总不能怪他程彦没提醒吧？
颤抖吧秦颜，来自樱花妹的阿三黑暗料理！
看到秦颜坚持，中岛璃音也不再劝谏，只是默默地给秦颜盛了一碗过来，担忧的同时心底又生出一丝庆幸。
真好，这下有人跟自己分担这份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