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盆满钵满
离开王大人的府邸时，小吴的脸色充满了纠结之色，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老爷，数次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潘伯渊看了他一眼，问道。
小吴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老爷，咱们这么做，要是被发现的话，会被人给打死的。”
潘伯渊却是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买卖，你情我愿，再说了，他们捡到这么大的便宜，你刚才没看到王大人有多高兴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吧，天塌了有老爷撑着。”潘伯渊微微一笑。
见他如此淡定，小吴心中反而更慌了。
老爷不知轻重，竟然连这种事都敢做，京城中这些达官贵人，哪个是能得罪的？
这下不仅得罪了王大人，连魏国公都间接得罪了。
眼见劝说无用，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祈祷那些大人物发怒的时候，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这样每年清明的时候，他还能给老爷烧点纸钱。
“看看排在第三位的是谁，我们得抓紧一点时间了，最好能在今天将所有人都走一遍。”
潘伯渊吩咐道。
小吴心中悲呼，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老爷了。
潘伯渊的办事效率很高，还未到亥时，便将名单上的十九人全部走了一遍。
拿着十九张契约，潘伯渊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把这些都收好了，明天一早安排车队，到这些人家里收钱，记得低调一点，别太张扬了。”
小吴面如土色，心说这可足足一百五十多万两，怕是得上百车，他就算想低调也低调不成。
“老爷，明天收了钱，咱们就离开应天吧，这地方不能待了。”他再一次劝说道。
潘伯渊瞥了他一眼：“小吴啊，成大事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学到？”
小吴嘴角一瘪，差点哭出来。
潘伯渊见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作死，明明在拍卖会上说过，那件雪山白极盏只有一件，结果掉头又卖出了十九件，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他不仅名声扫地，而且还要承受这些大人物的怒火。
他一个小小的商人，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不过。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自然不敢这么做。
但如今他可是有一个天大的靠山，他做的这一切，也都是靠山吩咐的，那搜刮得越厉害，那位便越高兴。
他只要把那位给侍候好了，这天就塌不了。
第二天一早，几十辆马车从潘家出发，兵分十九路，向着京城中十九处豪华的宅院而去，不久后，这些盖着麻布的车满载而归。
在拍卖会余热还未消退的当下，潘伯渊的行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流传。
……
皇宫。
“草民潘伯渊拜见陛下！”
潘伯渊穿一身黑色长衣，朝着座位上方的恭敬一拜。
朱元璋大笑着起身，走下来亲自将他托起：“昨日的情况咱已经听说了，你干得很不错，快给咱说说，一共赚了多少钱？”
潘伯渊微微一笑，说道：“五百张拍卖会的请柬，平均价格是五十两左右，一共赚了两万五千六百两。至于那二十件珍品，其中一件被魏国公以十万两拍下，剩下的十九件，最高的一件卖了九万两，最低的卖了六万七千两，二十件一共卖出一百五十六万四千两，加上请柬卖出的钱，一共是一百五十八万九千六百两。”
“多少？”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提高，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
“陛下，一共是一百五十八万九千六百两。”潘伯渊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个数字，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听说昨日的拍卖会异常火爆，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二十件玻璃制品，竟然能卖出如此天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可恶啊，国库空虚，咱为了二十万两的赈灾钱，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些官员竟然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百多万两，我大明的钱，都是被他们贪了吗？”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顾着高兴，而是想到这些人平时在自己面前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背后竟然如此富裕。
“陛下，其实买下这些珍品之人，除了少数几个像魏国公这类官员外，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商人。”潘伯渊连忙解释道。
“商人？”朱元璋愣了一下，“商人都如此有钱吗？”
潘伯渊低下头，不敢接话，他自己也是一名商人。
朱元璋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驱散，随即便高兴起来。
这可是一百五十多万两啊，有了这笔钱，拿出那二十万两还不是轻轻松松？
“咱也是有钱人了！”他乐不可支道。
这笔钱是要进内帑的，而不是进国库，如何花销全凭他自己做主。
乐了一会儿，他看向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潘伯渊：“咱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没让咱失望！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草民不敢要赏赐，能为陛下做事，便已是草民的福份。”
朱元璋沉吟片刻，大手一挥：“潘伯渊听旨！”
潘伯渊立刻跪地。
“朕封你为大明皇商，赐麒麟服一件，从今以后，代朕行商。”
潘伯渊心中大喜，忙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虽说目前大明并没有皇商这一官职，但麒麟服乃是五品官员才能拥有的服饰，有了这件衣服，他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不枉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得罪了那么多人，一切都值了。
要知道，大明等级阶层严谨，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底层！
而他现在几乎等于一跃爬了几个层次！
从皇宫出来后，他整个人仍晕乎乎的，从一介低贱的商人，一跃成为皇商，替当今陛下做事，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巨大的幸福感将他包围。
而此刻，尝到了甜头的朱元璋，转身便找到了马皇后，迫不及待地向她分享这件事。
他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再次前往江宁县。